不过他也可以努努力。
三婶很感慨:“得亏来了京城。”
三婶是个干练人,来京城之后找了一份超市的工作,辛苦是辛苦,比原先收入还低不少, 但几个月下来, 手头竟然有了余钱。周围接触的人又来自天南地北。见识的多了,她人不笨, 算是转过弯来了, 以前是被娘家吸血吸惨了, 亏了她儿子。
“以前在松城,感觉买个房子不难, 在京城就不一样了。”让她彻底断绝帮扶娘家的念头的是京城的房价。
见识了京城的繁华后,她肯定不愿意让儿子再回去老家发展。
松城和玥城的房子,好房子也不过不到一万的单价,几十万的首付。换以前,他们夫妻俩经营一个快递站,攒个几年就有了。
在京城,她留意了一些瞧着还不错的房子,首付都要几百万。
她现在的眼光,已经从儿子的工作地附近,转移到郊区,从新房转移到了二手房。
她甚至还想把之前借给娘家的钱要回来,本来以为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没想到她娘家兄弟竟然翻脸不认人。
她儿子已经二十多了,城里姑娘谈恋爱就要个几年,接着结婚生孩子马上就要考虑小孩儿上学,感觉就很紧迫。
等九点多送米濉父子俩一路到小区门口,米濉就知道她有话要说,打发儿子去和米四哥聊,他就问:“弟妹有话直说。我们家小正以前受你们好多照顾,我还没道谢呢。”
“嗨,都是一家人,说这许多客套话。”三婶下意识说道,顿了顿有些支吾,“是这样的。小哥你在城里大概不知道,我以前借给我娘家兄弟一些钱,现在你看我儿子这岁数了,没房子连个女朋友都不好谈。京城又是这样的房价,就想着把以前借出去的钱要回来。”
米濉其实对村里的事情知道的远比三婶以为的多,毕竟他的养兄算是他半个爹,各种事情都会跟他说:“那借出去多少钱,有凭据吗?”
“有的。有借条,有银行转账记录。”三婶其实没这点成算,总觉得是自家兄弟。哪家困难,他们家方便周济着一点;要是他们家困难了,兄弟也应该周济他们。
万万没想到,她兄弟打着的是有进无出的主意。得亏她男人有先见之明,以前她还觉得是她男人做人不大气,小人之心。
“那就方便了。”米濉轻松地笑了笑,“你把材料整理好了,回头发个记录,或者拍照发给我。等我这次回去,去跑一趟。”
看着父子俩坐上车,母子俩才回到出租屋里。
米四哥看着她拿出借条一张张拍照:“妈,你这些年借给舅舅们多少钱啊?”
三婶抿了抿嘴唇,不太敢说,见儿子一直盯着他,才小声说了个数。
米四哥听清楚了,整个人都呆了呆:“不是,咱家这么有钱的吗?”
两百多万,都够在老家买别墅的了。
他两个舅舅是干什么吃的,两百多万还填不满?
三婶对钱方面一直有些稀里糊涂,反正手头有钱,兄弟需要,就会直接借出去。
“还不知道能要回来多少。要是能全要回来,你在京城买房的压力就要小一些。”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听着米濉聊天,觉得很有道理,“咱们可以先买个小一点的房子,这样租金就省下了,可以用来还贷。自己的房子住着也安心一点。”
这边米四哥和三婶聊了很久,那边米正父子俩倒是简单。
“爸,那你这次回家是专程回去要债啊。”
米濉一想:“还真是。”
米正就很好奇:“财务总监是专门负责要债的吗?”
“当然不是。”米濉听着儿子简单粗暴的言论,感觉有些好笑,“还要负责出去借钱……”
父子俩已经把京城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休息一天之后,两人就直接回了老家。
一路舟车劳顿,大清早出门,又是到了傍晚才回到家里。
难得米良继也早早关了店,跟着一起回到了米家庄:“小正找了谁打扫房子?走了这么多天,家里还干干净净的。”
米正把行李箱里的一辆纸扎小车拿出来:“我请了人的。”
米良继和米濉刚还觉得纸扎小车有点怪,就见纸扎小车飞快地变成一辆商务车,还是奔驰。
一个人(?)从驾驶位探出头来:“小正,我先去把车停好。”
“好。”米正目送轿夫鬼去停车,带着家里两个长辈回家,直接一个箭步跳过门槛,“大伯,爸爸,房子修好了,你们还没看过。可好了,比以前的老房子漂亮多了!”
米良继和米濉面面相觑,有点不敢进门。
不过好在米濉也算是开过眼界,米良继怎么滴也是个香烛铺的老板,对这方面的接受度比寻常人要高,还是大着胆子进了门。
“果然比以前好多了。”
米良继以前在村里被挑唆着争家产什么的,等后续老爷子去世了,为了避嫌,干脆连村里都没回。时隔多少年再进门,只觉得还是记忆里的样子,但显然没原来那么破旧。
“我小时候,这些砖好多都是破的。现在花都养起来了,以前可不让养花。”米良继看着郁郁葱葱的绿植,一些替换掉但还是保留着过去模样的砖石,眼眶有些发红。
米濉倒是还好,指着结构复杂的斗拱:“小时候打扫这些可烦人。蜘蛛一个晚上就能结一张网,几天不见就像是鬼屋一样……”等等,现在可不就是个鬼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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