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米濉又拉着米正去商场买了些衣服:“家里就随便买了几件居家服,想着还是你来了试穿对了再买。”
米正回到家还在看着衣服的价格皱眉:“好贵。”衣服感觉也没有比省城的商场好多少,怎么价格就要高那么多。
米濉稍微用力一点揉了揉他的脑袋:“不贵。平时爸爸也没机会给你花什么钱。你之前说在翻修老房子,钱够用吗?”
“够的。”开销比预算节约了不少。
最大一笔的花销是采暖的改造,剩下的都是些材料费。作为家里有山头的小地主,老宅的库房里存了不少好木料,节省下的开支还够多建一个玻璃阳光房。
向宇寰作为总工程师,就一点都没想着给米正留一点钱,争取把他所有的小金库全都花光。
说完,米正略有些局促地问:“你开销够不够?”
米濉一张和米正很像的脸微微惊讶,随即笑道:“怎么,要是我不够,你还给我钱呐?”
“对。”米正一脸严肃,还直接打开手机银行,“我现在卖符,还挺赚钱的。”
米濉头一回看儿子的小金库,觉得还挺新鲜,上面的数字让他略感惊讶:“都有十万了?都是卖符挣的?”
“对。”米正有些小得意,“我现在有固定客户。和大伯有合作的华姨,她每个月都要买几张;还有我一个同学的爸爸,做点小生意的,介绍了一些人来。”
这个同学的爸爸,不是关航爸爸,而是梁星剑的爸爸。
后续他当然没给他去驱鬼或者看风水之类,但算是跟着向家的事情一并完结了,梁家也知道了米正的态度,没上门套近乎,倒是买了不少符。
经过了这一次,他和一些生意伙伴都受了不少的惊吓,也都上门来买符。
对普通人来说几百上千的一张符不便宜,但是对他们来说,完全不是个事儿。要不是米良继那头限购,他们简直想有多少买多少。
反正经过他们那一拨人,米正的符箓已经算是小有名气。
米濉听着他讲,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有这个天分。”
“……爸爸知道?”
米濉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儿子,略微犹豫了一下:“我去倒杯水,要喝可乐吗?”
“热水就行。”
米濉嘀咕:“怎么小小年纪爱喝热水?”家里没热水,就去厨房现烧,等水开的时候,他看了看跟过来的米正,“你跟着你爷爷的时间不多,是有很多事情不知道。”
“嗯。”米正五岁的时候,他爷爷就去世了,那时候的记忆并不十分清晰。
“咱们家传承了很久,具体有多久,我也不清楚。祖坟那儿,最上头的老祖宗没有碑文,石像生什么的是后来修的。”
“咦?”米正倒是头一回听说这事情,“可是那么大的墓……”
“你扫墓不仔细。十代还是十几代祖宗,有铭文刻了这件事情,你回去了可以看看。现在有的墓碑墓志铭之类的,都是后来的老祖宗们重新修的。最早的时候,没有墓志铭这回事,葬仪是一点点发展起来的。至于顶上的老祖宗究竟叫什么名字,生前干了什么事情,我猜重修的老祖宗大概也不知道,就没刻。”
米正“唔”了一声,显然没考虑过这个事情,去看了看姜稷。
姜稷露出一个略微嘲讽的笑。
米正觉得姜稷的眼睛有一点点红。
“我们家有天师传承是肯定的,只不过和现在流传的什么道士之类的不太一样。具体我也说不好。”说到这里,水烧开了。米濉就拿了杯子,烫杯子倒水,重新回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有件事情你大概不知道。以前咱们家算是地主,成分不好,老宅要被拿去分。老宅里的东西也存不住,连祖坟的墓碑和墓砖都有人打主意。”
“啊?”这事情米正还是第一次听说,“咱们米家庄那么穷,不是没那些事吗?村里人这么团结,谁敢打祖坟的主意?全村的祖坟不都在山上吗?”
“嘿。”米濉冷笑一声,“祖宗过了三代,看谁还认?你看现在有几家清明冬至去祭祖的?不都是我们……你一个人在收拾。他们是怕了。打过主意的,当天晚上就死了。听说死得还很邪门。”
“听说?”
“我小时候听村里人说的,都是些八卦。”
“哦。”米正坐在三人位的沙发中间,把一边的位置让给姜稷。
姜稷想了想,就坐了过去。
米濉看不到姜稷,还以为是儿子跟他亲近,心里面还挺高兴,但想想家里的邪门事情,心情就轻松不起来:“村里人的事情不用管,反正他们也不敢欺负咱们家。”说着,他浅浅喝了一口水,“咱们家传到现在,也不知道有多久了,很多东西都传没了。只不过留下来的几条祖宗规矩,必须遵守。一是家里一定要有个人守着,短时间离开一阵没事,但是不能长时间离开。另外就是子嗣年满十八的时候,必须祭祖。这两条是铁则。”
米正“哦”了一声,看了看他爸,打了个哈欠。
米濉看他没什么想问的样子,就让他去休息:“今天跑了一天,你也累了,早点睡。”
“哦。”米正踩着小黑狗拖鞋,拉着姜稷的手回屋。
米濉有些心事,突然注意到米正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想仔细看看,米正已经到了房间,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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