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生死了,苻坚接掌了大权,这些事就像走马观花一样,快的不可思议。
当逃回来的护卫跟独孤珩禀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都来不及发火,便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更可怕的是,现在前秦那边居然放出风声,言说是他们东晋暗中埋伏,这才使得苻生死在了赴约途中的,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这不就是在暗示是独孤珩杀了苻生吗?
可独孤珩知道,自己根本没杀他啊,是,确实是捅了对方一刀,可他们分开的时候苻生还没事的啊。
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栽赃嫁祸的独孤珩在听说现在前秦军中的主帅换成了苻坚的时候,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闪过。
鉴于他知道苻坚是个有野心的男人,所以苻生的死,说不定就是他干的,再加上有逃回来的护卫的亲眼所见,就更让他肯定自己的猜测。
可这些都没用,因为他没有直接的证据,人证又是他们这边的人,不足以取信前秦的臣民。
最重要的是,现在苻坚的态度模棱两可,他也没有明确指控苻生死于独孤珩之手,只是把矛头指向了东晋。
如此一来,事情就变得非常棘手,就在独孤珩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出乎意料的人来到了寿阳城,正是王敦。
“大舅舅,”他的到来无异于给独孤珩注入了强有力的镇定,简单的寒暄叙旧后,独孤珩便将现如今的情况告诉了他,并希望能一起想办法揭开其中的秘密。
“好了,珩儿,我知道你忧心战局,但不用怕,事情很快就会结束的,一切交给我好了,”但王敦却表示让他安心,他会处理好一切的。
“……那好吧,”独孤珩本想提出异议,但看着王敦还有些苍白的脸色,也实在不忍在刺激他,便也只能答应下来。
他听话的将军权再度交还对方,而自己也退居二线,刘翘也随他一起离开。
那么此时,在寿阳城掌控军权的实际人物就成了王敦,他深夜召见了刘靖,说是要开作战会议,实则却是询问他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大人放心,一切顺利,苻坚既然是得了我们的支持才掌握了前秦大权的,也就有把柄在我们手里,量他也不敢真的开战,”刘靖恭敬的回答着。
“那就好,”王敦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道,“可还有一件事他没有兑现承诺,我要你派人去提醒他一下!”
“大人说的是让苻坚处置韩琦的事吗?可如今独孤公子也还在寿阳城,一旦他得知此时韩琦就在苻坚手里,还被带来了前线,末将恐怕……”,刘靖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提出了自己的忧虑。
“他不会得知的,”王敦却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
“告诉你儿子,让他寸步不离的守着珩儿,务必确保在韩琦死后,珩儿才能知道消息!”他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道。
“……是,”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区区一个暗卫让王敦这么忌惮,但刘靖还是没有多问,识趣的点头应下,并趁着深夜派人去执行任务了。
而得到消息的苻坚却并没有听从指示处决韩琦,反而命令亲信守在四周后,亲自派人将后者带到了自己的营账里。
被苻生在天牢里折磨,又被关押许久,还被苻坚带着千里奔袭来到淝水这里,韩琦的身体早已到了强弩之末,但他的精神还好。
因为他知道两国要在这里打仗,而他的公子正是东晋的主帅,他希望自己能再见独孤珩一面,至少临死前能再见他一面就好,也正是这个念头支撑着他到现在还没倒下。
当他被带到苻坚的营账里时,也已经被换上了一身深色劲装,整个人虽然消瘦不少,但眉眼间还带着一如既往的坚韧。
不过当他看到苻坚手里把玩着的那块熟悉的羊脂玉做的长命锁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就变了。
“你见过我公子了?”韩琦下意识的想上前,可却被两旁的护卫制服,并强迫他跪下。
苻坚只一个眼神,他们就把韩琦五花大绑,并恭敬的退出了营账,里面如今就只剩下韩琦和苻坚了。
“你见过他了是不是?他还好吗?”韩琦没在乎自己的处境,反而努力规整身形从地上爬起来,虽然挪动依旧很难,但到底他是站着跟他说话了。
“我一直很好奇,你不过是独孤珩身边的一个暗卫兼侍者而已,可为什么无论是王敦,还是王导,都再三要求我一定要处死你呢?”苻坚不答反问。
“……”,而听到这话的韩琦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应该是自己的痴心妄想被两位大人知道了,所以他们才迫不及待的想要抹去他这个对独孤珩来说,堪称污点的人。
“不过是两位大人知道公子重情义,不想他因我而影响大局罢了,”但韩琦是不可能把实话说出来的,所以他这样回答道。
“那也就是说,你在独孤珩心中的分量看来比我想的还要重要的多,”而苻坚却也因此确定了一个事实。
“这东西是我从堂兄那儿得来的,他现在死了,你知道吧,”苻坚捏着那个长命锁走近他。
“所以呢?”韩琦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是你公子杀了他,用的还是我堂兄送他的匕首,”说着,苻坚从腰间抽出了那把匕首。
“以前堂兄用匕首换了长命锁,还折腾了两回都没得到人,可现在长命锁和匕首以及前秦的江山都落到了我手里,那你说,他还会远吗?”苻坚一手捏着长命锁,一手握着匕首,笑的很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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