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好。”林桂芬的话很长,“周家一家子瞧着都是好的。对小苗自然是没话说,方才还用下人送了箱东西到我屋里,我那么一瞧都是些金镯子,玉簪什么的,可把我给吓坏了。”
这些东西都是府上的夫郎或者夫人给送的见面礼,很少,但也是足足够心意了。
池南野对这些倒是不稀奇,他猜测:“他们大抵是怕小苗跟爹爹那般被欺负,想着送些东西给我们好让他往后都好过。”
也在警示他们,周家厉害着,让他们掂量掂量。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是这个道理。
林桂芬思索一番也是晓得这个理了,“那也好。小苗是个命好的,往后也会顺风顺水。”
说着说着她的思绪忽然飘散了,“就不在晏清有没有他这般好命,也能找到亲人了??”
林晏清是跟着爷爷相依为命的,只打有记忆来就是住在青山村,这么些年了吃的苦也是多,爷爷去世后,要不是他嫁的人有出息这辈子怕是也完蛋了。
池南野自从懂事后就带镇上看着人做生意了,但对村里的事情还是清楚的,“听钱婶子道,晏清哥是被林爷爷捡回来的,许是爹爹和阿爹都在。”
他这般猜测,但他也有些恶意,怀疑对方的家人就是把他给抛弃了。
林桂芬喝了口冰糖梨水,“想必是如此吧。不过你大哥对他也好,成日什么事第一个想着的便是他,我也不担心他受委屈。”
说句实在的,他也是看着林晏清长大的。从一个会天天喊她婶子的小豆丁变成一个亭亭玉立会喊她娘的小哥儿。
池南野道:“此次来江南也留个好几日,不若明日出去瞧瞧可有什么东西带着一块回去也给大七小七晏清哥他们。”
也是久久未见两个奶娃子了。他也有些想。
林桂芬笑道:“先前在船上时,我就跟陈嬷嬷商量好了。那还用得着你说。”
顿了顿,她忽的想起什么道:“诶,这江南哥儿与女子都生的好,加着脾性更是一等一的,你说要不要给砚书想看一个江南的??”
她总爱操心这些那些的。
他们不知道,赵砚书已经喜欢上一个男子了,还是先前书院里的书生,只会还做着给他想看人家的美梦。
“我们也不知砚书喜欢何种人,若是乱点鸳鸯谱可不好。”池南野打断了她的美梦,“陈嬷嬷呢??为何不见她啊??”
这时他才想起来,陈嬷嬷没在。
林桂芬道:“听着下人道,是去先前笙哥儿的院子了。”
池南野“哦。”了一声,想着,对方大抵是睹物思人了。
两人还未聊太久,就被喊着去用膳了。
周家规矩多,事事多是由着下人去坐的,池南野几人只需坐在安排好的位置便是。
老太君是把盛苗当心肝疼的,他独坐在正面榻上。左边他让盛苗坐着,除他以外的池南野母子也是坐在这一边。他们是客人理应如此坐。
右边坐的是大舅母,二舅夫郎等等依次排列好后,方才安安稳稳的坐下。
讲究是食不言寝不语,外间伺候的人虽多但一丝声响也没有发出,用膳用的是公筷,长长的桌面上各式菜应有俱有。
池南野不动声色的打量他们一番后垂下眼不看了,都谨慎着。
大户人家规矩多,用茶水漱了口把嘴里的东西吐进漱盂中,洗了手用巾帕擦干手,这顿饭方才吃完了。
大舅母与林桂芬搭话,“亲家的,来一趟江南可不容易可要到处走走逛逛,”
她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举手投足都带着斯文气。
下人捧果奉茶,林桂芬见此往自己嘴里放了颗蜜饯方才把紧张压下去,她道:“先前在船上便与陈嬷嬷商量好了这些日子一同出去闲逛。”
大舅母也知陈嬷嬷的何人,她的笑容很浅但语气温和:“那也好,我还想着若是您没有人带着,我便让年哥儿带你出去了。”
年哥儿的爹爹是个不争不抢的,为了安稳便投奔到她这儿来,也算是识趣,她也把年哥儿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疼。
她的年纪比林桂芬都大,这会一个您字出来倒是让后者很不适应,但都是依照辈分说话的也没法子。
大舅母又道:“江南许多产业都是周家的,陈嬷嬷带你出去时让她报上周家的名号便是,你们呀只顾着享受便是。”
她如此客气,林桂芬下意识推脱:“那可是不成的,这儿,这儿一来便是如此我有些惶恐了。”
大舅母忙道:“那可是不成,一定要这般做才是。”
这买些东西也花不了大多银钱,她看来,倒不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打好关系,让老太君高看一眼。
实在推脱不下,林桂芬便答应了,这儿也是人家的心意推来推去的总是不好。
盛苗一直被老太君拉着说话,池南野只能在老太君叫到他时插插嘴,其余的时候只能吃着零嘴光看了。
“外么我呀腿脚不利落,明日便不跟着你们一块去闲逛了。”老太君笑容慈祥,一旁的嬷嬷见着他今日精神如此高昂,心里隐隐发慌。
“南野也是,在外面可是护好了人才是。”
被人叫到,池南野下意识的点头。
江南的街市无比热闹,很是容易被冲散的。
夜里,老太君眼睛有些看不清了,只能看个大概轮廓,他道:“听小五说你性子好,往后苗哥儿交由你我也放心。听闻家里还有二位举人兄长,可是今年下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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