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

    高雯说出这句话后，方寒手脚无措，最后挤出一句他要好好想想。
    刚说完，他又慌乱着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你要好好考虑。”高雯点头，表示理解，说完就忙去了。
    方寒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眉宇间充满了懊悔，又有些火急火燎，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他刚刚到底在说什么？！
    接下来的好几天里，方寒都在偷偷观察高雯，她再也没提起那件事，仿佛那天是他幻听。
    方寒的确没想过和高雯这么早结婚，他还没准备好，最起码不是这么草率地让她和他结婚。
    他这几天思考到半夜，结果风平浪静，一切恢复往常，让他愁眉锁眼。
    高雯到底是开玩笑，还是真的有想和他结婚的想法？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方寒发现再也缩不回去了。
    出租屋不似以往那么平静，厨房也不再是他们两个人在用，有了更多人，也就不方便了，方寒做饭欲望都减少，没有兴致。
    他迫切想和她组建一个家，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这个想法越发强烈，不受控制。
    午时。
    高雯刚下完课，她去换衣间换了衣服，而后走出来。
    小美给高雯点了一份沙拉，等她坐下来，小美又把一份水果往她面前放：“来，这是给你的。”
    “这么多？”高雯垂眸看了看，“你也吃点。”
    小美：“我吃饱了。”
    徐眉从门口走进来，看向角落的吊床，又看向小美：“我还想着和你一起把吊床解下来，你一个人就解完了？怎么这么迅速？”
    “虹姨和我一起解的。”小美说。
    听言，高雯往嘴里送一口沙拉，看向她。
    “她走之前还帮我拖了大教室，”小美说完指了指冰箱，“今天还拿了一个哈密瓜过来，我放在里面了，下午可以切开吃。”
    徐眉笑开，看向高雯：“她贡献这么大，每天都来帮忙，不给她开工资我都有愧。”
    小美笑哈哈，也扭头问高雯：“你什么时候和她儿子结婚？到时候我们就不愧疚了，反正你占股，妈妈自愿帮女儿干活。”
    徐眉附和：“对啊，该提上行程了，今天早上还有个会员跟我说，没想到雯雯老师已经嫁人了，还问我你有没有孩子。”
    高雯伸手扶额，她最近已经被调侃麻了，戳着萝卜往嘴里送装哑巴。手机震动，她拿过来看，是方寒发来的消息：吃饭了吗？
    她打着字：在吃。你呢？
    方寒也正在午餐，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在聊。这几天，多半是他在挑起话题，在一起的时候目光还经常偷偷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她有些想笑。
    聊了一会，方寒就发了一句：晚上去看电影吗？
    高雯：好啊。
    平日里，方寒能调休，她就很忙，所以两人约会要么是一起做饭，要么是等她下课去电影院。
    高雯十分敏锐，她隐隐感觉方寒应该不是单纯想约她去看电影那么简单，他没当场答应下来去领证，估计是还没缓过来，可能被她吓懵了。
    傍晚。
    高雯下完课，方寒在外面等她，她出来后，他把手上的热牛奶递给她。
    “我们去哪个影院？”高雯伸手搭上他的手臂，方寒伸手把她把瓶口打开，她小口小口喝着牛奶。
    “巨幕影院，时间也刚好。”方寒说完，带她往旁边走。
    高雯跟在他身边，把剩下的牛奶给方寒。
    他接过来，见还有大半杯：“不喝了？”
    “你妈拿了一个哈密瓜来馆里，我觉得好吃就多吃了一块，饱了。”高雯说。
    听到高雯提及胡虹，方寒的眼底又掀起一丝涟漪，他喝着剩下的牛奶，带她继续往前走。
    两人来到电影院，检票入场。
    高雯观察着里面的人，已经坐满了。电影是一部搞笑片，大家都很开心，四周的笑声此起彼伏。
    影片很长，高雯看到后半段，和之前一样，靠在方寒肩上，看着荧幕，偶尔还会圈着他的手臂，亲昵依偎在他身上。
    方寒明显心不在焉，高雯偶尔和他讲话，他还在游神。
    高雯当不知道，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把自己柔软灵活的手指往他指缝里钻，变成十指相扣，还要抬头看他。
    两人光顾着含情脉脉四目相对了，剧情讲了什么，估计说不出个所以然。
    一直到电影结束，灯光打开，座位上的人相继离场。
    高雯见方寒没动，也跟着他没动，结果等人少了，他就站起身，牵了她的手：“我们走了。”
    这就走了？
    高雯环视了下电影院内，阿姨提着垃圾桶进来清场了，她只能跟着方寒走出去。
    “想去逛逛商场吗？”方寒侧头询问。
    “都行。”高雯说完，嘀咕一句，“还以为你突然变浪漫了，是我想太多。”
    “什么？”他没听清。
    高雯瘪嘴：“没什么。”
    她还以为会有什么惊喜，电影都没认真看，结果什么都没有，早知道好好看电影，还有点收获。
    直男果然不开窍，也就是她慧眼识珠，不然他还打光棍呢。
    方寒垂落在身侧的手握了握，带她往一边走：“那我们先去逛商场。”
    “嗯。”
    两人各怀着心思，在商场里瞎逛，方寒时不时问高雯要吃些什么，大部分她都没兴趣，“我们不下楼了，直接穿过那边的小吃街再看看，顺便回去。”
    高雯这么一说，方寒眼神微闪：“那边没什么人，不去了。”
    “可我们没去过。”她有点好奇。
    方寒：“我去过了，大部分店都关了，没什么人。”
    “好吧。”高雯噘了噘嘴，挽着他的手往扶梯走，“买点花就回去了。”
    但凡她稍稍观察方寒，就能发现他在紧张，偏偏她兴致缺缺，还有点犯困了，一心想要回家洗澡睡觉。
    家里的花蔫了，插点新鲜的花，心情能变好。
    方寒跟高雯去花店买花，她在认真选花，他在一旁紧张地绷紧心弦，不断暗暗深吸气。
    高雯选了好几朵戴安娜，还有向日葵、小雏菊，今天店里还有超级大的紫色绣球，她拿了一朵，转身看方寒，花都快遮住她那张笑开的脸，她眉眼弯弯：“好看吗？”
    才二十五块一朵，那么大。
    “好看。”方寒觉得她比花好看。
    两人选好花，下了一楼，高雯动了动十指相扣的手，方寒握得更紧了，她提起他手，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怎么了？”他语速有些快。
    “牵着太久，你的手出汗了。”高雯扯了扯红唇，从包里拿出纸巾，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后，帮他轻轻地擦了掌心。
    她擦得很专注，方寒低头，看着她白皙精美的脖颈，心率也有些不平起来，不由加快。
    “好了，我去把纸巾扔掉。”高雯看到不远处有垃圾桶，往一边走，她还加快了速度，小跑过去。
    把纸巾扔在可回收的垃圾桶，高雯转身回来，却发现没了方寒的身影，她转了又转，以为自己走错方向，又转了一圈，发现还是没见他。
    高雯从包里拿出手机，一边走一边要拨打方寒的电话。
    电话还没拨通，四周传来惊呼声。
    “气球诶。”
    “好多气球。”
    高雯察觉到上方有点不对劲，一抬头，好多心形气球从上面飘下来，落在她的四周。
    她原先还以为商场做活动，直到看到不远处捧着一大束红玫瑰的方寒，拿着手机的手僵住，一直看着他。
    方寒也很紧张，一步步朝她走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好些人还在起哄，高雯脸皮不算薄，此时都浑身冒汗，双颊泛红。
    她以为方寒顶多在电影院没人的时候，向她求婚，或者在家做顿饭给她买束花，没想到会在这里。
    意料之外。
    高雯站的四周全部都是粉色和白色的心形气球，方寒捧着一束鲜花，他目光专注充满缱绻，注视着她：“我要跟你道个歉，那天你说要先去领证，很抱歉我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你，是因为没有做好准备，当时我手足无措，脑子一片空白，怕亏待了你。”
    “就算要领证前，也应该有个仪式。我喜欢你很久了，一直很喜欢，也从未变过，未来应该也会喜欢很久很久，如果你愿意，我想永远当陪着你的那个人，分享你的喜怒哀乐，但我希望你永远开心。”
    ……
    方寒的告白并没有轰轰烈烈而煽情，他话语轻缓，说得温柔认真，高雯眼眶发酸，渐渐染上一层水雾。
    她上前，去抱了他。
    现场的人在起哄，还有不少人在录像。
    方寒买了求婚的钻戒，高雯伸出右手，她觉得好浪费，上次他送的钻石项链她就没有戴。
    他好像知道她心中所想，压低声音说：“这个有国际证书，保值。”
    高雯吸了吸气，含泪笑得两靥生娇。
    现场一些人又在起哄：“亲一个。”
    第一个人这么说了，后面声音越来越大：“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方寒抱着高雯，似乎没料到大家这么热情，她怕他太拘束，微微踮起脚尖，轻啄了下他的薄唇。
    本想来蜻蜓点水般亲一亲就好，谁知刚离开，方寒也低头亲了她。
    现场起哄的声音愈发大了。
    两人本身就是高颜值，站在一起搭得很，看起来赏心悦目，当晚就在短视频平台火了。
    直接登上热搜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