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地按住胸口?……
这里像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之后,陆意洲成功从附加赛晋级,在前方等待他们?的,是男子单打1/4决赛。
柏延第一个看到?的是宋一宁的对手:
刘锐,老熟人?了。
目前对此没有丝毫概念的宋一宁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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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柏延哥,这个刘锐你认识吗?”
“认识。”
“他厉害吗?”
柏延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这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这场比赛,刘锐很有可能成为宋一宁冲刺国队的路上,最难跨越的障碍。
他不否认宋一宁的天赋,但把?宋一宁和同样有天赋的刘锐放到?一块,比得就是他们?的经验和阅历了。
“好好发?挥。”柏延只能这么说。
对运动员来讲,这四?个字已经是至高的祝福。
这次他们?算和刘锐所在的省队杠上了,陆意洲1/4决赛的对手就是刘锐那位肤黑牙白的队友鹿决明。
柏延不清楚他的实力?,可一想到?这人?貌似是刘锐的长期“陪练”,他也不禁为陆意洲捏了把?汗。
“光看别人?的,你自?己的看了吗?”陆意洲道。
柏延的下巴缩进?衣领,道:“李……”
一人?闯进?他的视野,像只扑棱蛾子似的晃来晃去,柏延总是看不清那个“李”字后面是什么。
那人?貌似察觉到?自?己挡了视线,往旁边一躲的同时,柏延不光看到?了被遮住的名字,还清清楚楚地瞧见那人?的正?脸。
鹿阳,李煦。
和他差不多的身高,娃娃脸,眼睛圆润,眼尾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像没长开的小狐狸。
“他的战术很狡猾,你要是遇上了,务必小心。”
这是刘锐当时给他的忠告。
开赛前,柏延收拾着背包里的物品,他有轻微的强迫症,做清理?工作相当于?一种舒缓压力?的方式。
“你好哦,柏延。”
有人?骤然弯腰,露出?一张笑容可掬的娃娃脸。
柏延的淡定是经历了千锤百炼后自?然形成的,他不疾不徐地拉上背包拉链,说道:“你好,李煦。”
“我经常听人?提起你。”
李煦笑道:“我的队友很关注你,你应该知?道他是谁。”
“没人?不知?道喻淮息。”柏延中肯道。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喻淮息的名气已经盖过了他的实力?,这并非好事。
“他不喜欢你,”李煦倒是一丁点儿都?不含糊,“我师弟这人?吧,喜怒浮于?表面。”
他摆摆手:“不管喜欢还是讨厌,能被他这么高强度地关注,你是头一个。”
李煦的话像一碗有着等量晃动幅度的水,左晃一下,右晃一下,柏延无法判断他的立场。
“那,谢谢夸奖?”
比赛开始,他们?还在场外。负责他们?这场比赛的裁判高举黄牌,示意他们?尽快上场,李煦不慌不忙地拧开瓶盖喝了口?水,眨眨眼:“不,应该是我和你说谢谢。”
柏延想在刘锐的评价后加几个字。
战术狡猾,人?也奇怪。
在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枪声”无声打响,一站到?球桌前,李煦懒散的目光瞬间凝聚起来。
第一次发?球机会属于?他。
李煦挥拍的动作干净利落,乒乓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而恐怖的弧线,转出?一个刁钻的角度。
柏延差点将两分拱手送人?。
他调动全身的肌肉与注意力?,将这颗必杀球救了回来,但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李煦的步法和战略配合得天衣无缝,这一刻,柏延终于?切身体会到?刘锐那句劝告的真实性。
果真是……非常狡猾的战术。
同一片场地,宋一宁和刘锐的比分拉开了一截不小的差距。刘锐赢下了开盘第一局,很快,第二局也将刻上他的姓名。
宋一宁没有服输,他心中有股气支撑着他,尽管说不上来这股气是什么,但他清楚地感受到?了这股气来源于?柏延。
他已经追逐了很久。
在被挖进?市队的第一天,有人?就告诉他,他像极了那名荣耀满身的国乒之光。他为此暗自?得意了许久,甚至看了不下百遍陆润霖的比赛视频。
他模仿着前辈的打法,模仿着前辈的战略,直到?后来他无意间听到?一个女生不屑地评价他为“没有风格的模仿怪”。
怎么可能!
宋一宁像个被掐了声带的尖叫鸡,闷声不吭地生着气。然后,他和那名女生,以及女生的好朋友一块报名了省队选拔。
在那个无限接近他梦想的地方,宋一宁栽了人?生中的第一个跟头,他输给了一个半路复出?的选手,他的师兄败给了一个看似“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业余爱好者。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他对那位业余爱好者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挪一步、再?挪一步,他不知?不觉挪到?了柏延身侧。
“明年再?来嘛,小朋友!”
那人?微笑着拍他的肩膀。
宋一宁高兴得在心里炸烟花。
因?为这些新认识的人?,他学会了回头反思自?我。张清驰说得很对,他的确是个顽劣的模仿者,在这条赛道上,模仿者永远闯不出?自?己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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