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延看过他的比赛,喻淮息擅长右手球,而他挥拳的那只手是左手,力道不大。
被砸那么一下,也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却不想喻淮息冷笑一声,生生把?手抽离出?来,说道:“你以为我不清楚你打的什么算盘?”
“我打你一拳,你带着伤找意洲卖惨,借机拉近和他的距离。柏延,我又不傻,干嘛让你白捡便宜?”
这个想法不错,柏延心想。
可惜喻淮息反应过来了,没?法用,但?下次有机会可以试试。
柏延点点头,捧哏似的接了几句夸赞他智商高的话。
他拉开门,喻淮息站在顶灯下的昏黄光圈里,神色不明。柏延想起他过去对喻淮息的评价,现在看来“又蠢又坏”四个字似乎不能精准地形容他了。
“你不可能赢的,柏延。”
喻淮息的音量轻得?犹如发出?一声叹息。
受赞助方的邀请,柏延陆续与三名?选手打了几场观赏赛,这些?比赛获得?的奖金属于他个人,柏延看着银行账户不断上涨的数字,终于过了一把?“跑着收钱”的隐。
陆意洲接的观赏赛数量是他的三倍,从早打到晚,抛开三餐和睡觉,他像泡在了场馆。
问就是陆章断了他的金钱来源,没?钱能使鬼推磨。
赞助赛收尾当天,场馆外?停了好几辆价值不菲的豪车,其中一辆加长宾利大剌剌地横在场馆门口,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柏延绕过车尾,正要踏进场馆,他身后的宾利车窗内传来两声熟悉的呜咽。
回过头,单向透视车窗摇到三分之?二?的位置,五根白皙细直的手指扣着窗沿,他哥正以一个跪趴的姿势面对车窗,眼尾染着两抹可怜的红晕。
“小延,祝你比赛顺利。”
柏庭的状态不太对,可车内的另一个人压根没?给柏延怀疑的机会,他揽过柏庭的腰身,将人按在自己腿上,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破皮处的鲜血。
尹随山:“比赛顺利,代我向陆意洲问好。”
柏延细心地发现他眼角有一块浅淡的淤青。
虽然不确定,但?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他哥打的。
随后,他听见尹随山补了一句称呼:
“小舅子。”
……打得?好。
许久不见尹随山,柏延感觉他身上多了点,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气质。
怪怪的。
他莫名?联想到他和柏庭在小吃街闲聊那天遇到的烤串店老板。
柏延的目光又回到尹随山风度翩翩的微笑上:“怎么,尹总最近没?卖烤串了?”
尹随山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很好,他确定了。
那天的烧烤店老板就是尹随山。
“我进去比赛了,哥。”柏延道。
赶紧溜吧,再呆下去他恐怕要变成他哥和尹随山play的一环了。
他没?走几步,倏忽间心中警铃大作——赞助赛前期,来的都是各资方的代表,鲜少有资方亲自到场。
今天尹随山的到来,是否向外?界递出?了一个信号?
他即华刻,华刻即他。
他重视这场比赛,说明华刻也同等重视。
以及——
华刻的ceo已经到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华章呢?
陆章是否就坐在那几辆豪车中的某一辆,静悄悄地等待着赛事开场?
柏延来到显示屏前。
陆意洲提前到了,他看着滚动的页面,道:“组队结果?还有三分钟出?来。”
柏延:“你看到喻淮息了吗?”
“没?有。”
看来是有十足的把?握了。
行吧,柏延叹口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正好趁此机会见识见识喻淮息的小把?戏。
赛前他小心谨慎,喻淮息钻不了他的空子。
赛时就不一定了。
滚动屏右下角的时间倒计时的作用纯粹是提高选手的紧张度和刺激感。
柏延从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
十五、十四、十三……
假如喻淮息在赛程中使坏,可他能做什么手脚呢?
球拍?水壶?擦汗巾?
柏延把?能想的都想了。
他球拍二?十四小时不离手,大不了不擦汗不喝水,有了陆意洲的前车之?鉴,他不觉得?喻淮息能真正影响到他什么。
显示屏的时间进入三秒倒数。
全场打进最后一轮的选手们聚精会神地盯着同一个地方。下一秒,一字归零,滚动屏停留在一个固定页面。
柏延看到第?一行字就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第?二?批次第?一组。
陆意洲vs喻淮息?
不是,哪里出?错了?
喻淮息不应该和他比吗?为什么对象会切换成陆意洲?
“是我找柏庭哥改的数据,”陆意洲低头看着他,承认道,“你和他之?间的事因?我而起,就应该由我解决。”
“还有,你不了解喻淮息的手段,和他打你必输。”
他简直哭笑不得?。就像他和刘锐将重逢于十二?月的全运会,他与喻淮息照样有很多对战的机会。
总不可能次次换数据,次次逃避吧?
柏延:“谁允许你擅作主张的?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无论输赢,我都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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