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元抬起脸,瞪他一眼,眼勾处满是春情。
阮七被这一看,倒是。
“啊,你,我要杀了你!”贺元气急败坏。
正好弄脏了她的脸。
贺元气得要哭出来,哆哆嗦嗦下了榻,又不敢使唤丫鬟叫水来。
做了坏事的阮七将她抱了满怀倒在榻里,“你哭什么,我给你擦擦就是。”
他这身还是家宴里的龙袍,就往贺元满脸擦拭,也是故意,就往那唇处抹。
贺元哭闹开:“你,你畜生不如。”
阮七笑得不行,“让你嫌我脏,看现在谁脏。”
他又往下探去,长叹一口气,“表姐你看看你,还嫌我呢,我怎么没嫌你。”
贺元尖叫不已,要捂他的嘴。
这般厮混,又搅和在一起。
阮七在贺元身上停下,他慢吞吞问,“脏不脏。”
贺元眼梢都红透,她哭着嗓,“不,不啊,你快些。”
阮七亲她一口,“你看你浪成什么样。”他又絮絮叨叨:“你得对我好些,我可是正当年纪,哪像你那老情人,除了我,谁能让你这般舒爽。”
贺元失了神,哪里听得见。
两人再醒来,都到了午时,幸是冬至放假,不得阮七又要再次罢朝。
等清洗好,用罢膳。阮七非得让贺元送他出殿。贺元羞耻不已,白日荒淫,还在太皇太后的寝宫,她看阮七愈发气恼,却被他强行拉拽。
外间小雨停了,路面湿滑,阮七拽着贺元的手。
他的车辇在大殿外,贺元只得不甘不愿随他去。
“元姑姑。”一声突来,吓得贺元忙松开阮七的手。
前方,正是阮三一行正从外走进殿内。
这两行撞见,刹那都止了步。
阮三站在那,下垂眼死死看着贺元。
她与阮七,此情此景,阮三哪里看不出,是经了一场欢爱。
贺元羞得不行,连脸带脖颈都泛了红。
阮嘉小跑着过来,他转溜着眼,看一眼阮七,又看一眼贺元,看贺元的眼满是孺慕。
贺元心化作了水,她摸了摸他的头,“嘉儿。”
“阮嘉,行礼。”
阮三神色一暗,收回那目色,突然道。
从阮三回金都,贺元就口口声声盼着这一幕。
可当她真看见,阮三对着阮七行礼,贺元只觉心里闷得厉害。
阮七见此,特意俯身对着她耳侧吹了口气,“怎么,心疼了。”
贺元不说话,转眼不看阮三。
阮嘉照模照样对阮七行礼,又探头探脑道:“元姑姑怎么与皇帝叔叔一起。”
贺元手足无措,偏得阮嘉还要她抱。
阮七不耐烦挡住了阮嘉,“找你父王去。”
阮嘉被吓住,惊慌看着贺元。
贺元难堪不已,“你,你欺负小孩做什么。”
阮七这才挑剔的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阮嘉,“这般丑模样,也当得你护他。”
阮嘉的眼睛立时包了泪。
阮三走来,他抱起阮嘉,安慰道:“你哭甚,你可是似极了你元姑姑小时。”
阮嘉高兴起,“我长大也得如元姑姑这般好看。”
阮七听得心烦,就说:“表姐小时哪里与他相似。”
她明明自小就艳容丽貌,似了她那父亲。
阮三不咸不淡道:“三四岁时,圣上哪里能晓得。”
却是刺他比贺元小,讽他错过的那些年月,那又如何,如今贺元身侧的人是他,可不是他阮三。
阮七嗤一声,正要开口。贺元却推开他,上前哄着阮嘉:“元姑姑抱你。”
阮三拍拍阮嘉的头,“去罢。”阮嘉蹭进贺元的怀里 ,三人看着亲密不行,阮七脸都气白。
他想拉着贺元,贺元却不理他,只顾逗哄着阮嘉。
阮三见此,眼里带了笑,“我去见祖母,你帮我看着他。”
贺元自得应了,抱着阮嘉转身往殿里回,看也不看阮七。
“你当你儿子几岁,她也抱得动。”阮七转眼看向阮三,眼神却是不满。
阮三悠然自得:“她愿意,我能有甚法子。”就往殿内走。
阮七冷笑:“她要是晓得了,你看,她是要欢喜他,还是想要杀了他。”
阮三脸色不变,继续向前。
阮七在后,突然道:“阮三,你能活着,是父皇求了朕。你起了别的心,就算是父皇,也救不了你。”
阮三蓦地转来,面色狰狞,“我不需要他救。”
冬至这几日,阮嘉哪里不去,呆在殿里缠的贺元不行,贺元倒也欢喜。而阮三也不知怎么,一出宫再未来,贺元心里的那点害怕好不容易才放下。
还是太皇太后不耐,也不等阮三进宫,派了奶嬷嬷让把他带走。临行前,阮嘉哭得不行,贺元也掉了会泪。
阮嘉一走,贺元又整日呆在殿里不愿出去,太皇太后却传来消息,说阮七病了好些日子,好似着了凉。
贺元这才难怪阮七未来扰她。
她嘀咕抱怨:“做了皇帝人也变得娇气不成。”
他在冷宫时,棉衣都破了洞,连个鼻涕都不流,那日她不过就是让他在毯上了睡了个把时辰。
忆起那日荒唐,贺元俏脸生红。
等贺元去见太皇太后,嬷嬷却递来一盅药膳。
太皇太后轻咳了嗓,“你代哀家去瞧瞧他,好歹也是哀家的孙子。又是一国之君,得快些好起来才是。”
贺元有些犹豫,她咬着唇,“这些哪需要您,自有太医署的人。”
太皇太后摇摇头,“元元,你乖,去吧。”
自贺元与阮七这般混好上,还是她头回主动去了承金殿,她满心不甘不愿,总觉得被人看了笑话。
不料,真当与人相撞。
却是许贵妃。
许贵妃刚从殿里出来,见着贺元一行,柔柔一笑:“是郡主呀。”
贺元看她一眼,就要进,却听后贵妃长叹一声:“本宫方才往里送汤盅,却见了一大堆妹妹们送的药膳点心。”
她又轻笑:“郡主何必仿了本宫等妃嫔,要晓得圣上若是欢喜何必又去寻了姐姐。”
贺元脸色发白,难堪要命。
偏得不知许贵妃何处的宫仆轻嗤道:“娘娘是不晓得,良家自是没得那外间的。”
贺元转身,冷声出口,“把那多嘴的婢子给我打死。”
身后的二莲就要叫了太监。
许贵妃眉梢一动,急道:“本宫都未发话,郡主何来教训起本宫婢子。”
身后的太监却不理会,将那婢子拖了出来。
贺元冷冷看向许贵妃,“你教不来婢子,我帮你教。”
许贵妃气得发抖,眼睁睁看太监将那嚎哭不已的婢子拖走。
贺元这才转身又往殿去。
许贵妃掐了掐手,“本宫这个贵妃,算个什么。”
竟连婢子也护不住。
外殿宫仆见贺元来,要禀报,被阻了。
贺元带着丫鬟往里,内殿冷冷清清,宫仆都在了外。
阮七正处理折子,只晓得有人进殿,不满对身侧的刘安道:“朕说了多少遍,不要乱放人!”
贺元站在远处,“放下,走吧。”
阮七猛地抬头,他急急走下,撒起娇:“你还晓得见我,我还以为你满眼都是你那个侄子!”
他还吃起阮嘉的醋,贺元觉得好笑。
阮七转眼一见丫鬟手中的药盅,笑:“表姐,送这儿干甚。”
贺元不理,顺着刘安的眼神,自是看得那后宫莺莺燕燕送得大堆,被安安静静放在一角。
她往那处走,拿起药盅。
转头问阮七:“你是要放这,还是要喝。”
阮七弯了唇,正要接过,刘安急急走来,阻挡道:“圣上!”
刘安此人,对着贺元从来都是讨好阿谀,此时却惊慌不已,仿佛贺元手中的不是什么药膳,是那断人心肠的毒药。
贺元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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