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去捉龙了,大忙人?这才从中庭回来几天啊?”见到我起身,依然坐在一旁手中托着花瓣的娃娃侧首望着我,嘴角挂着一丝轻佻的笑意。娃娃叉开了双腿,抖动着穿着红色漆头的公主鞋,左眼上方的眉毛像是折弯的柳枝一般微微压下。
“没办法,我这个执行总裁的头衔总不能白挂啊。”我笑笑,“而且说真的……只有在忙碌和快节奏的冒险里,我才有活着的感觉。”
“我看你是得了送死强迫症吧。”娃娃鄙夷地道,“中庭那么危险,我现在都还做噩梦。这次我可不陪你玩了,要去自己去吧。”
“知道,知道。”我连声称是,“你就在这里好好学习,将来建设家乡吧。”
娃娃微微莞尔,用鼻头轻哼了一声,道:
“那祝你一路顺风了,屠神者。”
“谢了。”我对着娃娃竖了竖拇指,就要转身离开,便在这时,娃娃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突然道:
“等一下。”
“嗯?”我蓦然回头,不解地看着依然坐在地上的娃娃。
娃娃嫣然一笑,她冲着我摊开了玉白柔嫩的双手,展现出了手心中的一滩鲜红如血潭的海棠花瓣,边缘圆滑的海棠花就像是一滩血水一般汇聚在她掌心凹面中央。
“猜一猜,这些花瓣,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锁眉凝神,低下视线看着娃娃手掌之中的海棠花瓣。那花瓣的颜色是如此的鲜艳而浓烈,就像是一丛丛的跳动火苗,下一刻仿佛就会引入我的眼中。
我淡淡一笑,道:
“说实话,我还真的看不出来。不过我想说的是,不管这些花瓣是真的还是假的,它们都很美。”
我没有直面回答娃娃的提问,只是给了个随性的答案,尔后折身而去,只留下了娃娃依然并腿坐在花海之中,双手捧着那一潭花瓣,愣愣出神,最后长哼出声。
两周后,经过几次试潜测试的深海挑战者号被送达了新西兰北岛的奥克兰港,在奥克兰港码头建立的战情局上,来自伍兹霍尔海洋研究所科学考察团的电子工程师、通讯师、水底摄影师、救生员、马纳号导弹护卫舰上的军官都齐齐到场,和我一起迎接即将到来的足以载入人类史册的伟大下潜。
而对我来说,我做梦也想不到,这一次的下潜,将会是我命运的巨大转折点。
从环形的女王码头离开奥克兰港时,我能够看到砂岩砌成的爱德华巴洛克式码头大楼的钟塔在离我悄然飘远。
倚着栏杆,迎着海风,可以饱览新西兰奥克兰码头街九十九号的现代化的cbd区大厦与乔治五世建成的古意盎然的红栏杆地标性建筑。地标选址很好,恰在珊瑚枝般的海湾的一个最强严地岬角尽头,与沟通南北城区的轮渡、火车总站、汽车总站、穿梭巴士链接市区与机场以及奥克兰探索号巴士相得益彰、珠联璧合地形成了瑰奇的画卷,艾利克斯?威斯曼的设计不仅构思独特,在建筑物的体量上也精心控制,使其与周遭海域旷地比例上十分和谐,不仅从海船上看它是一道清凉眼睛的冰激凌,就是从诸多的岛上角度望着它,也恍若仙女下凡,越看越美。
在来新西兰之前,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蓝的大海,这种蓝就像是上帝将调色板中的冷色调颜料原封不动地倾倒在了这片环形的海域,最终渐渐漫漶,定格成为了眼前的景象。沙鸥鸣空,锦鳞入水,海心时凹时凸,恰似穹穹形成的穹窿迭起,又仿佛不经意间掉入这片海湾的克什米尔蓝宝石。
“龙总,深海挑战者的操作手册你应该已经牢记于心了吧?”克丽丝蒂娜站在marmaid sapphier(人鱼蓝宝石)号科考船的甲板上,一面迎着海风将她那酒红色的头发在脑后扎起,一边问道。今天的她穿着一身a.p.c的黑色配腰带弹力卡迪面料连衣裙,下面的一对柔长玉嫩的美腿用黑丝网袜紧紧包裹,再搭配着gucci的长筒高跟靴,看起来颇有几分女指挥官的气势。
“两个星期前我就已经记下来了,现在都差不多会背了,不就那么几颗键么……”我看着比老妈子还要多心的克丽丝蒂娜,摊了摊手长吁短叹道。
克丽丝蒂娜道:
“深海挑战者号的最后一次试潜已经完毕,现在状况良好,随时就可以下潜。”
“那就准备下海吧。”我摩拳擦掌地道。
在人鱼蓝宝石号的战情室里,戴着方框眼镜、一头金发的冒险队队长麦克?德古拉已经和他的科研团队人员对深海挑战者号做完了最后的检验工作。这位来自波利尼西亚的冒险队队长穿着淡绿色的短衬衫,他看起来沉稳大度,冷静持重,但是也谦虚有礼,热情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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