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我,无数身穿鳞甲羽衣的奢比尸和被感染的灵兽发出了咆哮,向我这个外来者发起了冲刺而进攻,恐怖的音爆、烈焰、利箭、弹丸如同暴风骤雨一般向我宣泄而来,但是在我流体操控能力的面前,所有的攻击全部凌空爆炸成了烟花,我的视线怒然地扫过了周围大片的妖兽,一排球形闪电凌空出现,利用维德佛尔尼尔之眼向着不同的目标排成扇面散射而去,所有中弹的妖兽纷纷如同割过的麦田一般倒伏下去,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惨叫就已经化为了焦土或者齑粉。
我冷冷地收起了手臂,仰着头,望着距离我不到二十米的孤冷身影,那道脸上和高天原表面一样坑坑洼洼的悲情身影如同插在山巅的旗杆一般巍然不动,也静静地停下了手中招蜂引蝶的动作,投下冰冷的、毫无感情的视线,望向了我。
“子蟾哥……”我望着那道孤独的身影,心跳越来越急骤,冰寒的感觉却在迅速地弥漫着,
“果然是你……”
说话间,我的双拳紧紧攥起,发出了柴薪在烈火中爆裂般的噼啪声。
凌子蟾棱角清晰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从他那犀利如出鞘的刀锋一般的瞳光中,我知道他还没有沦为奢比尸,他依然还有着自我意识。就像是我看着他一样,他看着我的眼神也同样的陌生和生疏。
见到了我,凌子蟾微微垂下了长睫来,他眉宇间的竖皱微微蹙起,他看着我,他轻叹了一声,紧抿的嘴唇终于微微裂开,道:
“飞晖……看来我们终究还是免不了再次碰面……”
凌子蟾的声音不再坚定,不再润亮,而是充满了距离感,这一刻的他,也不再像是往日那样威风凛凛、英气勃勃,虽然他依然有着劲松那样挺拔的姿态,但他更像是一个上刑场的死刑犯在吐露内心的忏悔。
我一步一步向着凌子蟾走去,在高天原锈迹斑斑的土地上留下了一个个的深坑,凌子蟾静默在那里,脖上缠绕着的黑色水貂围巾从左肩绕到了右胸,流苏一般垂在那里。
一定有什么理由。
一定有什么原因。
凌子蟾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
至少……我认识的那个凌子蟾不会。
为了让气氛尽量显得轻松一些,我保持着笑容上前,摸着脑袋,道:
“子蟾哥……你说,我是不是……看错了?你说,这个地方会不会有幻境什么的,就像乾闼婆那样,会让人产生幻觉,然后让我看到了你?”
凌子蟾平静地看着我,淡淡地道:
“你没有看错。没有幻境,也没有幻象,你看到的都是真的……”他微微仰起了下巴,视线略微上升,落到了我头顶上方的循蜚身上。
“这只怪兽……是我唤醒的……”
通。我的心重重地跌落了谷底。
说到这里,凌子蟾的嘴角突然浮现出了一丝自嘲似的笑意,只有在这一刹那,我才能够在他那面目全非的脸上再次捕捉到昔日那英俊的光彩。
虽然我已经极力在克制内心的狂乱情绪,但是当我从凌子蟾口中得到了我最不想得到答案时,我内心的怒火还是不由得熊熊燃烧起来,我猛地向前踏了一步,一个闪掠来到了凌子蟾的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肩膀,怒视着他,用几乎咆哮的声音吼道:
“为什么?子蟾哥!?你到底在干什么!?!我认识的那个子蟾哥,就算是脑门挨一枪开个洞再被门板夹上一百遍也不会做出这种脑残的事来啊!?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知道。”
凌子蟾轻轻地道,然后他轻轻地伸出了右手,抓住了我的右腕,那一刻,我感觉握住我的手腕的不是一只人的手,而是一只野兽的钢爪,轻轻松松就把我的手从他的肩膀上抽离了开去。
然后,凌子蟾丑陋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丝哀绝而嘲弄的笑容:
“我做出这样的事,有什么问题吗?你可以去问问白云边的人,在所有人的嘴里,我都是恶魔之子,做这样的事,才符合我的身份,不是?”
凌子蟾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的耳光已经飞向了他的脸颊,但是我的手掌只是飞到了一半,凌子蟾的钢手就如同一根树杈一般凌空出现,牢牢把我卡住。
我试图发力,可是凌子蟾的力量却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他的手固化了一般凝结在那里,不管我如何发力,他的手居然就是一动不动。
我的胸口剧烈起伏跌宕着,我和凌子蟾双手相握,四目相对,道:
“子蟾哥,你到底要干什么?猫姐……猫姐还在邪马台上啊!难道你真的想毁了邪马台吗?!”
听到我提起了猫三昧,凌子蟾的眼神微微黯然,但他却是充耳不闻一般,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淡淡地道:
“辉夜姬,在你身边吧。把她交出来吧。”
我的眼皮一跳,心头剧颤,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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