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黑。
无法用语言描述的黑。
就像你在imax影院内磕着爆米花,兴致勃勃看着电影,然后放到最精彩的片段时,银幕上的画面突然变成了一片漆黑,然后院线的服务人员急急忙忙跑进来告诉你说,电影播放出现了故障,请大家有序离开。
之后,影厅内的渐变洗墙天花灯慢慢亮起,失望的人群如潮水般缓缓离席而散。
而我就坐在一座影厅靠中央的位置上,在我的身旁,一股淡淡的月桂花香飘忽隐约,细细钻入了我的鼻腔,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一块绣着金红色的鹿皮图纹的丝绢被立刻递到了我的眼前。
“给,主人。”一道幽眇灵动,宛如天籁般的女声说道。
仅仅是触电般的一刹那,我就明白了我此刻的处境。我接过有着素白如羊脂玉的小手的主人的丝绢,轻轻擦着涕泗横流的鼻尖,自嘲地一笑,道:
“我死了,是吗,玄牝。”
“不是哦,应该说,就差那么一点点。”
玄牝娇柔婉转犹如莺啭的声音幽幽然响起。“比起虎平潮那一次,状态要稍稍好一些。毕竟你有了两只神兽的能力,恢复力提高了不少。真是可惜呢。”
我转头,首先看到了一头斜披在背后的黑发,就像是一扇柔软的黑绸窗帘在晨风里荡漾徐拂,要不是那团黑色中央过于白亮的脸所形成的反差,我都无法相信那团与周围影厅里的黑暗融为一体的黑颜色是一个女人的头发。一双空灵浩淼有光泽,恬淡中带着关切和惋惜的眼睛,就这样和我在黑暗中交接。
玄牝,就坐在我的右手边,用黑丝连裤袜包裹着的纤细柔长的美腿交叠错加着,她穿着一件墨绿色的顶尖手工双面长款修身毛呢外套,一副傲娇女王范儿,手里捧着一杯双人份的爆米花。
“要吃吗,主人?电影马上就要开始了。”玄牝一边磕着齿间的爆米花,一边发出清脆的声响,一边悠然地道。
我皱皱眉,道:
“什么鬼电影,又想花式催我归元是吧?让我回去!”
玄牝有些忧伤地看着我,嘟起小嘴,道:
“主人,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也是为你好嘛。这只是你意识的世界,你想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的。普朗克尺度下物理法则破碎,不存在时间概念,你在这里待多久都不会占用你现实世界里一丁点时间的。就多待一会儿嘛。比如跟我亲热亲热后再离开也不错啊。”说着,她的眼里波光流动,居然流露出勾引男人的狐狸精才有的挑逗眼神来。
“我靠,你哪里学的,越来越不像话了,勾引男人的花样越来越多了啊。”我惊恐万状地看着玄牝道。
玄牝柔婉地笑道:
“就算不亲热,也可以看完电影再走嘛。算是中场休息,总行吧?”
我皱眉,看向了影厅正中央的银幕,银幕已经两了起来,影厅内的音箱放出震耳欲聋的耳熟音乐,居然还开始放起了电影广告和广电总局的审批标志,当我看到银幕上的制造人员名单时,更是差点吐血。从导演、摄影师、编剧再到制片人,居然一律都是玄牝!
“这是神马鬼电影,你的百年守寡闺怨纪录片?”我忍不住道。
但是当演员名单在深黑色的银幕上浮现而出时,我突然不说话了。
因为银幕上清晰地显示着:
“主演:龙薇薇&约翰”
我看着只有两个主演名单的片头介绍,心里突然一阵驴打滚般的难受,忍不住皱眉喃喃道:
“只有两个主演?该不会少儿不宜吧……”
银幕上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镜头的切换突兀且毫无章法可言,既没有任何背景音乐渲染也没有任何的灯光效果处理,更没有3d出屏效果和吸引观众的华丽特效,从中不难洞悉出摄影师和后期制作人员是如何的心不在焉和散漫随意。
这是一间路易十六时代风格的房间,它的格调那样明快,细巧的柱子支撑着天花板,彼此间的距离相隔得楚楚有致,给床留出了地盘。一部分墙面覆盖着坚硬的红木护墙板,紫红色的窗帘充满贵族气息,古意浓浓的座钟斜置在房间的一角,一面大气明亮的穿衣镜,由四角形的镜腿架着,摆在房间显眼的位置。
房间的中央,一男一女隔着一张金丝楠木桌相对而望,女孩留着一头咖啡质地的柔软长发,穿着一件黑色的制服裙和一对白色的长筒袜,手腕上佩着镶雪花钻的欧米茄ladymatic双色表。
男子留着一头金发,面目凝肃,他穿着一身端正得体的修身燕尾服,单手背负,另一只手里则晃动着一只盛了三分之一红酒的高脚杯,轻轻荡漾着,金丝楠木的圆桌上,静静地摆放着一瓶1985年的罗曼尼康帝。
从着装来看,我看出这似乎是我去约翰家里共进晚宴的那天。
约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发青的脸色青筋跳动,他狠狠地把一沓报表似的单子掷在了金丝楠木桌上,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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