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关?这……怎么可能?不是还有一关引力迷宫么?”我心有所悸地问道。
“鬼知道,但是我总觉得这虚无墓林没有这么简单。也许这里藏着的秘密超乎想象。”矮子脚虽短,但是跑起来也是虎虎生风,速度丝毫不慢。“咱们靖人虽然体能方面都不如人,但是智慧和直觉还是高人一等的,我总有这样的直觉。”
我们跑到一个岔口,左右顾盼,却看到两侧的通道深处居然都浮现出了两道白白的棉厚雪线,定神一看,那哪里是什么雪线,分明是浑身散发着银白色光芒的梅尔顿巨蚁!
“见鬼,没路了。”我拔出了枪囊里的手枪,丢给矮子一把,道。“百阅哥,用驱虫素吧。”
“我也正这么想。”矮子跟我的想法一致,他二话不说就和我一起从腰包里拿出了一个u形喷瓶,上上下下对着自己的身子喷了个遍,把他的印花防寒服都给打湿了。
这所谓的躯虫素,就是凌子蟾在我们进这一关之前给我们的,凌子蟾的家族是蟾家,专门研究各种虫草毒药,炼丹烧矿,五邪具占,所以弄到这用来驱赶虫类妖兽的驱虫素对凌子蟾来说轻而易举。
一股动态香味的气息从我们的身上散发出来,我能够闻出里面夹杂着风信子、白麝香、山茶花、粉红胡椒、香根草、柑橘果、鸢尾等等的清香,这些香气是用来掩盖驱虫素本身的一种酸臭熏人、黏糊刺鼻到让人作呕的诡异气味的,但是即便有众多香气掩盖,驱虫素的臭味也是难以掩盖。但是危难之际我们也顾不得太多了。我和矮子紧紧贴着潮湿而凹凸不平的石壁,放匀了呼吸,生怕发出一丁点动静。
梅尔顿蚁如同奔腾汇入海洋的白色流沙般朝我们涌来,一排排行走整齐的兵蚁前后相触,步调一致,像是一层又一层澎湃的海浪凶猛无情,空洞无神的眼睛仿若球形摄像头的检测仪,不断地搜索着周围的敌人。
我也不知道这驱虫素有没有效,但此刻也只能听天由命期望凌子蟾给我们的不是过期货。我双手紧贴着内壁,把自己想象成一块内壁上凸起的毫无生气的石头,等待着漫长的梅尔顿蚁咔嚓咔嚓地从我们的身侧走过。
在经过我们身边时,梅尔顿巨蚁突然停下了,为首的梅尔顿巨蚁缓缓转头头部,一个硕大如脸盘的银色脑袋突然凑到了我的面前,一双石墨般的黑眼睛上上下下扫描着我,那细长如天线般的触须延伸到了我的面前,表面还带着根根的毛刺。我上过妖兽生物学课程,知道触须是蚂蚁的嗅觉工具,靠触须进行沟通和感受周围的异状。
一张几乎弯曲成180度的口器如同捕兽夹般缓缓张开,两根钳状的口器如同两把弯曲镰刀,居然正好把我的脖颈给卡了进去,口器上锋利的毛刺只差一厘米就会扎进我的皮肉里,把我的脖颈割裂,而口器上方,一根银色的尖管缓缓延伸而出,这是梅尔顿巨蚁用来喷射毒液的毒针。
我死死贴着石壁,像是等待侥幸的罪犯,一动不动,紧张地双唇都在颤抖,睁大眼睛看着梅尔顿蚁那巨大的黑眼球,但是却又死死屏住了呼吸,不敢出一口气。
梅尔顿巨蚁口器上的一滴乳白色液体缓缓滴到了我的衣领上,我的衣领居然像是沾到了浓硫酸一般瞬间蒸发碳化了,这是梅尔顿蚁的蚁酸,就连石块都能腐蚀,何况丝织品。
空气里漂浮着令人作呕的蚁酸气息。
我足足屏住了有一分钟时长的呼吸,终于,梅尔顿蚁收回了镰刀般的口器,像是什么也没有检测到一般,掉头继续沿着我们之前跑来的通道,带队离去。
直到梅尔顿蚁离开后,我和矮子才是如释重负,双手双腿紧紧贴着洞壁,蟹行走了一段时间后,拔腿狂奔,跑到一条还算畅通的通道后大口喘气,这才算是死里逃生。
我在一块钟乳石状石碑旁大口大口地呕吐着,差点没把肠子给吐出来。
“好险,我差点以为我要没命了。”
矮子也是大口喘着气,坐在一块石头上扶额喘息个不休,时不时还跟我一样干呕几口。
“还真是多亏了凌子蟾的驱虫素,不然估计我们早就成了这些梅尔顿蚁的口腹之物了。这个鬼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飞晖,咱们……要不先退到入口吧?”
我抬起头,看着脸上写满了颓丧的矮子,心中咯噔一沉。
就在昨天晚上,我们两人还是信心满满,打算荷枪实弹来此闯关威风凛凛、十荡十决,杀他个片甲不留、十进十出,没想到现在就连身上的武器都没了,还狼狈如此,实在是把我们的信心全部粉碎了个透。
“也是……至少我们去告了约翰的违规行为,他就别想参加下一轮比赛,我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我扼腕叹息道,脑海里却是浮现出了龙薇薇那清秀的面容,我看到矮子也是托着下巴双目愣愣出神。
“百阅哥,你在想仙儿学姐吗?”我试探着问道。
矮子回过神来,然后苦笑着看着我道:
“你也在想你那位龙妹妹吧?”
看到矮子脸上的笑容,我也不禁苦笑了起来:
“咱俩想的是一样的吧。”
我们两人面面相视,然后都不禁笑了起来。笑声里有酸涩,有苦楚,也有无奈。
世界上有个懂你的人真好,不管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有时候,在尘世间如微尘般孤独的我们,能找到一个懂我们的人,已然是一辈子幸事。
“走吧。也别找什么绞架了。小福神识路,有它带着,我们能出去。”矮子一脸晦气地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站起来道。
“也好。”我点点头,擦着嘴角的污渍,又看了看自己被腐蚀的衣领,道,“我看这鬼地方也不能待太久,空气这么恶臭潮湿,估计全是蚁酸气体,待得久了,我们的衣服和皮肤估计都会被腐蚀个精光。”
偏偏就在我说出这话时,矮子却像是突然灵光乍现一般,整个人都木僵在了原地。
“飞晖,你刚才说什么?”矮子惶然抬起头来,双眼闪着精光,眼瞳深处闪烁着灼灼的火光。
我困惑地看着矮子,道:
“我说这个地方这么臭,这么潮湿,怎么了?”
矮子突然死死抓住我的衣角,直勾勾地看着我,嘴唇发颤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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