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封行朗感觉到舰体轻微的晃动了一下。
幅度很小,但封行朗还是能清楚的察觉。应该是遇上突发状况下的紧急制动。
随后,封行朗便听到了铿锵有劲儿的脚步声。这步伐训练有素,却也紧张微乱。想来应该是验证了他的预料,外面一定出现了某种紧急状况。
“诺诺,到亲爹这里来。”
封行朗长臂微勾,便将小东西勒紧在了怀里,“雪落,一会儿你紧紧的跟着我!”
“行朗,发生什么事了?”雪落微微紧张的问。
“现在还不知道……但就快知道了!”
封行朗侧耳细听着外面的声响。
“亲爹,是不是我混蛋义父来了?”
小家伙也竖起耳朵来听。除了隐隐约约的脚步声,也没听到什么特别的响动。
“你希望他来么?亲爹可不希望!”封行朗淡声。
“这次我义父实在是太差劲儿了!”
小家伙不满的直哼哼,“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来救我们啊!”
“他老了!”
封行朗意味深长的淡应。或许,这也是他不再去报复河屯的关键原因之一。
“义父是老了,可老十二和老八他们不老啊!这个老十二,做事越来越差劲儿了!我都不要喜欢他了!我让我义父重新收个老十七当义子好了!”
林诺小朋友傲慢的说道。那小模样,好似集了万千宠爱于一身。
不过小东西的确有这样的傲娇资本。谁让他是亲的呢。在血统上,就远高贵了邢十二他们一大截。
“诺诺,不许这么戾气!你十二哥是你义父的义子,而且比你年长,岂是你能吆五喝六的?”
‘哐啷’一声,雪落训斥教育儿子的话还没说完,灵堂的门便被打了开来。
进来了四个迷彩服,本不宽敞的灵堂便显得有些拥挤。
“起身!跟我们走!”
“你们……你们要带我们去哪儿?”
雪落惊声问。下意识的朝丈夫封行朗的身边贴近了一些。
“快走!”
为首的迷彩服并没有跟林雪落解释什么,而是催促一声后,用枪抵在了封行朗的后背上。
封行朗没有反抗,也没有询问什么。他抱着儿子站起身来,并腾出一条胳膊轻揽过妻子的腰际。
因为久跪的缘故,雪落感觉自己的腿麻木得都快没知觉了。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见迷彩服并没有要将他们一家三口分开的意思,雪落咬着牙关,吃劲儿的紧贴着丈夫和儿子跟上了这些人的步伐。
下去了两层船舱,又拐上了几拐;即便走的路线不一样,但封行朗还是能认出:这里就是关押自己和严邦的地点。
船舱门被打开的一瞬间,血腥味加夹着混沌的气味扑面而来。
还没等雪落跟林诺小朋友反应过来,他们一家三口便被推了进去,随后船舱门便被锁上了。
“大邦邦?”
林诺小朋友发现了横躺在地板上的严邦。
被打得遍体鳞伤的严邦。
身上的白衬衣几乎被鲜血染了个遍;黑色的长裤更是破败不堪,好在还能遮体。
严邦听到了脚步声,却没想到被关进来的竟然是封行朗一家三口?
“嘿……这下我们能凑成一桌儿了!”
严邦打趣一声,吃劲儿的想站起身来,可晃了几晃,最终只能半坐起身来。给封行朗一家三口腾出更多的空间来。
“邦,你怎么样了?”
封行朗将儿子林诺放回地面,便上前来托住严邦的后背。
“没事儿……就他们那群怂货,奈何不了老子我的!”
严邦直起上身,尽量的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没事儿人。
“大邦邦,你怎么搞的?”
林诺凑近过来埋怨着,“都被人打成这样了!”
严邦抹去了唇角溢出的鲜血,努力的朝林诺小朋友挤出一张笑意。
“诺小子,快过来让大邦邦抱一下……”
“不要!”
看到严邦这满身的血污,小家伙嫌弃的退身到妈咪雪落的身后。
用小鼻子嗅了嗅,小家伙似乎闻到了什么异味,“这里好难闻!”
“都是你亲爹的味道!”
严邦忍着疼痛淡淡一笑,“小子,你该不会是连你亲爹都嫌弃吧?”
“我亲爹的味道才没这么难闻呢……”
小家伙并不知道这狭小的空间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更无法体会被关禁在这里三十多个小时,那是一种怎样的煎熬。
两个男人,五平米左右的空间;一小瓶水,一盒子白饭,三十多个小时,一身的伤疼……
“雪落,你坐会儿吧。”封行朗温声。
雪落点了点头,便抱着儿子蜷着腿弯在外角坐了下来。
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可落在雪落眼里,却是凄凉无比。
无论是严邦,还是丈夫封行朗,都是申城贵胄。
可现在却沦为了别人的阶下囚。被关押在这几平方米的狭小昏暗空间里。
她看到了角落里的一个瓶子,里面装着不明的液体;
还有一个空饭盒;那分量,也就够儿子林诺吃上一顿的……
可严邦跟丈夫封行朗,都是五大三粗的成年男人!
“姓方的这个老匹夫,竟然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还它妈什么少将!”
严邦嗤声谩骂着。
雪落默着,没接话。
看严邦伤成这样子,应该跟丈夫封行朗没少挨打。
无论守灵也好,还是来祭拜,关就关了,为什么还要打人呢?
听到脚步声由近及远了,封行朗这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苹果,还有几块糕点。没有递送给老婆孩子,而是朝严邦送了过来。
“吃几口吧!一会儿别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封行朗知道严邦已经是饥饿难忍了。
“哪儿来的?”严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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