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兰庭又给董玥添了一碗汤,“结果合作案达成,我用了将近十年将公司做大做强。那个给我希望的人成了我的好朋友,我是她女儿的干爹。所以,人生不只是又绝望,就是在悬崖也能开出美丽的花。”
董玥眨着眼睛:“那孙先生做大做强的公司是什么?”
孙兰庭看着窗外,淡淡的道:“三年前,我已经将公司卖了。”
“为什么?”
“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
董玥小口小口的喝着汤,越发对这个人的故事好奇。
孙兰庭看着董玥转来转去的眼睛,问:“说说你,看着聪明伶俐,怎么会嫁给刘成那样的男人。”
董玥将碗放在身边的柜子上,沉默了。
孙兰庭意识到什么:“对不起,我问了不该问的。”
董玥摇头:“不是你问了不该问的,其实很多人都问我这个问题。”
但别人问,董玥从来都是微微一笑,什么都不说。孙兰庭问,她就想说。或许都是有故事的人,知道了孙兰庭的一个故事,就想也回报一个故事。
“我是福利院长大的。”
董玥说了艰难的第一句后,后面的话就顺溜多了。
“我十二岁进的福利院,父母死于一场车祸,我再没有亲戚,警察就给我送去福利院了。福利院给领养的孩子挺多,但都是小一些的孩子,像我这么大的,很少有领养的。尤其,我还能帮着福利院的工作人员照看小一些的孩子,所以每次有领养人来挑孩子,福利院的工作人员都不会带我出去。
就这样,我一直在福利院呆到十八岁,上了一所职业高中。毕业了,成年了,可以出去自食其力了。我第一份工作是电子厂女工,当是刘成是我们车间的质检员。他追求我,说喜欢我,我没有同意,于是他就开始给我穿小鞋,各种找我麻烦,说我做的东西不合格。在一天工作后,他有借口我做的东西不合格,要我加班返工。
工作间就我一个人,他反锁了门,递给我一瓶水,我喝完之后就人事不醒了。等我醒来,已经被他……侵犯了。我要报警,他就跪在我跟前苦苦哀求我,说只是太喜欢我了,太想和我在一起了。他还说,工厂的主管是他舅舅,我要是去告他,我的工作就会没了。
那时候,我刚走进社会,知道没有工作就不能养活自己。也觉得那是我的耻辱,不想弄得沸沸扬扬,让别人说我是不要脸。就沉默了,没有告他。再然后,过了两个月,发现我怀孕了。我那时候不是没有打胎的钱,是满心想着将这个孩子生下来。那是我的亲人,我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有了孩子,这世上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刘成这时候又找到我,说要对我负责,说要给我一个家,说一辈子会对我好。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会对我好,但我真的太想要一个家了,又不想孩子生下来没有父亲,被人指指戳戳,就和刘成住到了一起。但不提结婚的事。刘成开始对我也还好,但是时间长了,各种毛病就暴漏出来。懒惰,愿意耍,自私。但不管怎么样,我从没有想过离开。总觉得那是我的家,我住过福利院,更是珍惜家的存在。可最后,还是如此收场。”
董玥讲了自己的故事,给孙兰庭触动很大。
在董玥的心里,有了家就是有了归宿,就不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
孙兰庭忽然明白自己的心空空荡荡好几年,没有归处是为什么。因为自己也没有家。
天地间就自己一个人,那种孤独感和董玥的惧怕孤独是何其的相似。所以,她可以忍受自私懒惰的刘成,所以,她拼了命也要守住自己唯一的亲人,童童。
“你是一个好女人,也是一个好母亲。你善待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同样会善待你的。”
孙兰庭看着董玥的眼睛道:“因为刘成不配你的善待,所以不要在意他的离开。他的放手或许是对你新生活的成全。”
董玥伸手摸着肚子:“我不敢想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我现在只想这个孩子好好的,童童好好的。我的亲人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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