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提拔起来官员,即便现在还有异心,将来也会慢慢成为陆家的拥趸。
也不知以此法,陆家在朝中究竟安插了多少人,赚到了多少银子。
眨眼之间便是十月初十,秋飞珊告知逄枭秋家要与陆家谈生意的正日子。也是鼎盛酒楼办流水席的日子。
因早早就宣扬开今日不论什么人都可以来吃酒菜,一大早刚开张,鼎盛酒楼外头就聚集了许多的人。
待到酒楼往里头放人,丹州城许多老百姓就像是潮水一样往酒楼里涌了进来,人人口中都在说着“恭喜、万福,生辰大吉!”
逄枭带着秦宜宁就站在一层的大堂里,紧挨着柜台站着。
逄枭穿了一身宝相花锦绣箭袖长衫,如此花哨的颜色,配上他故意勾着腰精神不济的站姿,将个为美人一掷千金的冤大头形象表演的入木三分。
他就像是在家里办流水席似的,咧嘴得意的笑,还不住的拱手说着“同喜同喜,多谢多谢!”
许多人好奇的打量他,也有人上前来攀谈。
逄枭全不在意,大大方方的与人聊着,还时常炫耀炫耀身边美妾的美貌。
秦宜宁在乐得在一旁看戏,还时常搂着逄枭的手臂,妖媚邀宠毫不掩饰,让今日来吃流水席的很多人都看的目瞪口呆。
临近午时,门前一对主仆吸引了逄枭的注意。
做主子的年过不惑,身着对襟锦缎员外服,身材敦实,面色和气。他的身后跟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小厮。
若只如此并不稀奇,只是逄枭敏锐的观察到,他们在进门时,本该是主子的却在询问身后小厮的意见,小厮气质出众,难掩倨傲。
逄枭与秦宜宁对视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绕过面前圆桌往二人跟前走近了两步。
对方一进门就注意到逄枭与秦宜宁,着实是这两人的容貌太过出众,让人无法忽视。
两人走到近前来,敦实的中年人拱了拱手,笑着道:“听说是府上美妾生辰?鄙人来讨一杯酒水,公子不会介意吧。”
逄枭听出此人有些剑川城的口音,就确定了来人的确是秋家的人,笑着道:“欢迎之至,只是只有酒水怎能够?”凑近此人,低声问道:“可是广通号来做买卖的?”
对方一愣,拱手笑道:“恕我眼拙,您是?”
逄枭笑着,低声道:“在下陆少爷身边之人。”又扬声道:“楼上还有空位,您楼上请。”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左右看看,谨慎的确认无碍才上了楼。一则是见陌生人,怕不可信,二则也是怕被有心人注意到,毕竟买官不是小事,这种买卖,当然是捂着做,谁又会张扬出来?
看陆家来“接头”的人如此谨慎,知道今日要谈生意,特地制造出如此热闹又混乱的大场面以掩人耳目,主仆二人行事就越发的小心了。
目送二人上楼,秦宜宁凑近逄枭身旁,攀着他的肩膀凑近他耳畔,仿佛在与逄枭说笑,实则问道:“他们会相信你吗?”
逄枭捏了一把秦宜宁的脸颊,笑的非常荡漾。
“怕什么,这不已经对上话了?他们来做这样的买卖,自然是希望越保密越好,我们这么做,正好顺了他们心中猜测,他们应该已经信了我们的身份。”
秦宜宁不由噗嗤一笑,“做成了买卖赶紧让他们离开便是了。免得夜长梦多,再漏了馅儿。”
“知道,我有分寸。”
说话之间两人就到了二楼,见那两人已经坐在了角落处的一桌。正吃着茶水等菜,他们并不知道,这一层的几桌来吃席的客人都是逄枭的手下。
逄枭带着秦宜宁走过去,拱手笑道:“您肯赏脸,真是小子的荣幸,在下与尊驾一见如故,还未请教?”
“在下姓秋,是广通号的掌柜。”秋掌柜声音压的很低,圆脸上露出个和善的微笑, “这位公子请坐。”
逄枭便颔首,大大方方的落了座。
秦宜宁身为女流之辈,自然不好参与男人之间说话,很知趣儿的退开了。
逄枭笑了笑,低声道:“在下陆大少身边的人,姓万。说来也巧,倒是与你们广通号的东家连宗。说不定一百年前还是本家。”
逄枭笑眯眯的看向秋掌柜身后那小厮,“你说是不是?”
秋掌柜一惊,回头忐忑又迟疑的看了那小厮一眼。
小厮略一思索,便坦然一笑,负手站着,颔首道:“果真是如此,便是缘分了。”
逄枭便能肯定这个小厮是这次秋家派来谈判之人,而坐下的这个才是随从。
逄枭笑问:“万公子何不坐下说话?”
万公子依旧站着,笑道:“这样说话便可。”
逄枭知道对方谨慎,也不强求,直接道:“既如此,未免节外生枝,我就长话短说了,这个数,十日内送到我指定的地点,你们提供人选,便可以回去等好消息了。”逄枭伸出一只巴掌比了比。
万公子与秋掌柜都有些傻眼。
“这个数?五百万两白银?”秋掌柜试探着问。
逄枭眨了眨眼。
这么多?
他原本只想要五十万两的。
“是。”逄枭淡定颔首,神色自然。
万公子与秋掌柜再度对视,一时沉默,暗自腹诽:陆家百年望族,也不过如此,五百万两银子就能打发了?
他们来前还以为与陆家买官需要付出多少的代价呢,现实却是如此优待。若是能一次性用五百万两银子结算清楚,今后各自丢开手,反倒是一件大好事。
逄枭凝眉道:“怎么?你们嫌多?”
秋掌柜刚要开口,万少爷已经道:“的确有些多,一时间却是不凑手的,不知可否宽限一些时间,亦或者我们先预付一部分的定金,待到我们选定的人成了旧都的钦差,我们便可付另一部分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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