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子这样说,穆静湖又能怎么办?
当初师祖收下他,将一身武艺都传授给他,为的就是让他去保护天机子的安全。若是天机子不那么特立独行,穆静湖是要称呼她师父的。
可即便现在天机子只是他的师伯,他一直在等待他那不知猴年马月才会出现的师父,天机子的安全依旧是他无法推脱的责任,除非他背叛师门。
“师伯,您算出自己这一劫是在什么时辰了吗?”
天机子斜了穆静湖一眼,“我是能掐会算,可我又不是神仙,你还真想让我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啊?要真的能算出我几时出事,我还要你保护?”
穆静湖被天机子堵的张口结舌了半晌,根本想不出能说什么来应对。
可是秦宜宁那边的情况又如此危急,她那般相信他,将所有能保护她安全的人都分开遣走了,就是怕途中遇上危险让这些无辜之人折在里头。她还与他私下里说,到时若真有危险,让他先带着她逃走要紧,所有的家当都可以不要,也不要为了抢回一些身外之物而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中。
逄枭相信他,秦宜宁也信任他,可是他关键时刻却被师伯叫走了!
如果秦宜宁有个万一,他如何对朋友交代?
何况秋飞珊家中那般情况,如今是打定主意选定了逄枭来合作的,如果他这里开罪了逄枭,岂不是帮不上忙还给秋飞珊扯后腿?
穆静湖痛苦的抓着头发:“师伯……”
“罢了罢了,你也不必为难,其实你可以立即就走,不必管我生死的。”天机子笑眯眯的道,“反正我这危机早就有了,只不过是最近几日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我素来也不怕死,要是被人杀了还能早登极乐呢。你不用太在意,想去护着秦氏你即刻去便是了。”
天机子的话都是反话,穆静湖如何听不出?
穆静湖当初进了师门的初衷他没有忘记。
罢罢罢!
如果这次秦宜宁真的出了事,他唯一的办法只能是以死谢罪了。
穆静湖闭了闭眼,随即木着脸道:“师伯这一劫大约几时结束。”
“哎,这我哪知道,就算要让我夜观星象,也要到天黑吧?”天机子指了指渐渐升起的太阳,负手哼着小曲走在前头。
穆静湖只能抿着唇跟上。
距离天机子和穆静湖所在位置仅一条街之处,围观的人群渐渐散了。
尉迟燕穿着一身宝蓝色长衫,斑白的头发高高挽起,打扮的就像个落魄的读书人。他痴痴地看着秦家送灵的队伍离开,许久长叹了一声。
顾世雄皱着眉,经过数月的颠簸,本就年迈的三朝元老如今更加消瘦了,精神也不太好。看尉迟燕深锁眉头的模样,顾世雄的心里就有郁气不得发泄。
“王爷,你难道还对秦家有感情?”
“秦大人到底曾是我的老师。”尉迟燕皱眉叹息,“况且秦家落魄成如今这般模样,说到底也是因为秦大人曾经是大燕人,始终不得信任罢了。”
顾世雄眉头拧紧,“王爷真这么想?”
尉迟燕皱眉看着顾世雄:“顾老大人有什么想法?”
顾世雄一直都知道,尉迟燕并不是个朝务上掰的清楚的人,许多事他都拿不定注意,也看不通透,都需要等着他的决断。
若是在从前,顾世雄面对尉迟燕的依赖还会沾沾自喜。
可是被依赖的久了,尤其是这一次在南燕,尉迟燕杀掉尉迟旭杰后,当着逄枭的面就将过错都推给他。
顾世雄不是第一次知道尉迟燕没有政治头脑。可是一个人没有政治头脑也就罢了,还没有担当,这让顾世雄心中对尉迟燕的不满已经上升到了极致。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不满时,那人便是做什么,就都不顺眼了。
顾世雄垂眸,掩藏了心中的情绪,耐心的教导道:“秦家之所以沦落至此,并不是因为秦蒙曾经是大燕人,否则先前他也不会官拜礼部尚书了。他之所以会被对付,是因为上面对忠顺亲王的忌惮日益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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