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如何也想不到,到了这个时候,皇后竟会是第一个站出来维护秦宜宁的人。
这个皇后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这会子竟然如此伶牙俐齿,一句句都咬住了道理。她身为婆母,还是太后,竟然会被自己的儿媳占上风,往后她还如何在宫里立足?
太后冷声道:“皇后,你是执迷不悟了?你自己的皇子你真的不关心了?难不成,你与秦氏勾结起来,想某害皇嗣?”
皇后脸色巨变!
“太后,如此随意就给人安罪名是什么道理!臣妾虽是晚辈,可圣上将风吟交给臣妾,臣妾就必须要秉公办事。秦氏如今最多只能算是有嫌疑,可太后直接就咬定了秦氏有罪。
“您这样做,很有可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如此一来,一个好人被冤枉,真正想害皇嗣的人却自在的活着,甚至以后还有可能再去伤害皇子,臣妾是大皇子的生母,怎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太后再度被皇后噎住了。
李贺兰见了冷笑一声:“皇嫂好大的威风,对母后都敢如此大呼小叫了,为了一个谋害大皇子的犯人,竟然如此疾言厉色,难道皇嫂是收了亲家什么好处?”
皇后被李贺兰气了个倒仰,“长公主殿下慎言!”
“我看皇嫂才要慎言!母后是你的婆母,婆母有命,你不听从,还如此反驳,一心向着外人,不孝母后,不护亲子,皇嫂这个国母做的合格吗?”
“合格不合格,不是长公主一句话能论定的!”
皇后与李贺兰吵了起来,太后索性对着内侍摆手,“皇后是被人蛊惑了。把皇后请到一边,将秦氏关起来!”
“是。”
慈安宫的内侍立即上前,一左一右的将皇后夹着去了一旁。
侍卫则是架起秦宜宁就往外拖。
秦宜宁的腿上有伤,根本就追不上侍卫的脚步,况且侍卫架着她的高度也让她的双脚没法沾地,没几步双脚的鞋子就都掉了,很快脚上就被尖锐的石子磨破了皮,白袜染上了点点血迹。
皇后焦急的挣扎,厉色道:“太后这样行事。太过不公,只会贻笑大方!”
“放肆!哀家看你这个皇后是做够了!仔细哀家让皇帝休了你!”
皇后双目赤红,用力的甩开两个内侍抓着她的手,转身就走。
“站住!你给哀家站住!”
皇后却置若罔闻,依旧快步走着,头也不回,将太后气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不住的念叨着:“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母后,您别气,皇嫂鬼迷心窍了,您以后慢慢教就是了。秦氏您打算怎么处置?”
太后烦躁的道:“这事你别管,横竖有哀家呢,想要害哀家的孙子,她找死!”
太后撂下这一句,便大步往外走去。
芸妃、塔娜公主都起身行礼,“恭送太后。”
李贺兰当着妃嫔的面儿讨了个没趣儿,也看够了热闹,索性也不多留,先离宫出去了。
芸妃和塔娜公主本就相互看不顺眼,也各自散了。
塔娜公主今日看到秦宜宁倒霉,心里别提多快活,那日苏交代给她办的事她总算是办成了,她也总算是为阿娜日可汗出了一口恶气。是以一路上,塔娜公主的心情都极好。
只不过回到储秀宫,看了一眼秦宜宁居住的偏殿,她才想起一茬来。
“不对啊,秦氏身边不是有两个婢女吗?刚才侍卫只抓了秦氏回来,那两个婢女呢?”
塔娜公主觉得这件事颇为蹊跷,本着要讨好太后的心发现了这等端倪,她当即就带着人往慈安宫去。
而此时的慈安宫内殿,太后和芸妃正坐着说话。
芸妃手上的帕子都被绞成了麻花,紧张的低声道:“表姑母,这件事儿也太蹊跷了。怎么中途就冒出个豫嫔来呢?事情不会有什么变化吧?”
“你怕什么?”
太后淡淡的一笑,端起茶碗吃了一口,“只要你都按照哀家说的去做,便不会有任何问题。”
芸妃的眼眸微闪,急忙表忠心,“臣妾都按着您说的,用的您给的砒霜,人也是……”
“嘘!找死啊!”
芸妃一捂嘴,忙噤声不敢再多言了。
太后沉声道:“原本咱们的计划,那燕窝给大皇子食用之前一定要验毒的,只要验出有毒,坤宁宫的人就立即会将秦氏拿下。这样矛盾就都在皇后和秦氏之间。
“不过今日豫嫔忽然冒出来,虽然打乱了咱们的计划,但目的也一样达到了,也就无所谓了。”
“是。”芸妃恭敬的行礼,眼神之中有掩藏不住的失落。
太后斜睨芸妃:“怎么,你还有什么不足的?”
“没有,没有。”芸妃忙摆手,“臣妾只是见事情与预想不同,所以有些慌乱了,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太后闻言冷笑了一声,道:“谅你也没有那个胆量。好了,哀家也累了,你去吧。”
“是。”芸妃站起身,屈膝行礼,恭敬的退了下去。
太后慢条斯理的把玩着茶碗,看着茶碗上栩栩如生的鲤鱼戏莲图样,忽而轻笑了一声。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芸妃在失落什么。
难道芸妃还指望那加了砒霜的燕窝大皇子真的能吃下去?
她若是不提前排豫嫔带着一只吃了砒霜的死狗去撞翻那碗燕窝,万一真的给她的宝贝孙子吃了,皇帝还不跟她翻脸?
太后悠闲的往后一靠,惬意的哼起了小调。
外头嬷嬷来回话,“太后,顺妃求见。”
太后凝眉道:“就说哀家睡下了。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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