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儿咱们弟兄就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又有精虎卫附和着大笑。
平南军们与精虎卫不同,此时依旧肃然而立,气势凛然。精虎卫是逄枭的私兵,平南军却正在逄枭手中打磨,因逄枭治军严格,“将不下令,兵不解甲”是他们认定的常识,就算他们心里也和精虎卫想的一样,在未曾听见逄枭的军令时依旧动也不动。
是以,当秋光和秋源清被嘲的头顶冒烟想要骂回去时,被那些仿若石雕泥塑的兵马镇住了。
秋源清腿软的快跪下了,若不是想着是到底自己也要脸面,他真想昏过去了事。
秋光却非常镇定,“忠顺亲王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存惧怕,看来是真的有反心了。”
逄枭冷笑,斜睨了一眼他们来时的方向。
被骑兵包围的人站在平地上,当然看不到包围圈外是什么模样。但他端坐马上,自然可将纠集在他们来路方向的数千兵马看在眼中。
吴知府带着兵追来了。却不敢上前。
如今剑川关城门被平南军把守,城门外还驻扎了一万精兵,方才他们强势攻破城门的碾压之势到现在还让吴知府惧怕的浑身打颤,吴知府虽然有职责,却更惜命。
眼看着秋家绑架王妃的事炸了,原也是秋家太过跋扈造成的,吴知府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看热闹的心态,毕竟他身为知府,却被秋家压制了这么多年……
可转念一想在外人眼中,他是与秋家捆绑在一起的。吴知府心里未免多了些无奈。
看来他最好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看一看到底要不要重新站队。
是以鲁知府的人怕的一个个如同被老鹰威慑的小鸡仔,都躲在吴知府这个母鸡身后,乐得不出来。
逄枭这厢却是淡淡的回答秋光的话:“尔等反贼,还敢质疑朝廷练兵?本王统帅平南军,难道兵马不操练就能打胜仗?不过是带着几万人出来练练罢了。兄长就算知道又如何,难道本王以前也是这么练兵,谁不知道?”
这个理由,不管李启天信不信,反正是足够堵住悠悠之口了。
秋光被噎的差点喘不过气,再细想逄枭话语中的那句“带着几外人出来练练”,他便知道今日自己想在道理上占上风已是不可能了。
但秋光也并不惧怕。
“王爷怎么说都有道理。反正刀子握在你的手里。但是我也劝王爷想清楚。我秋家虽盘亘在剑川百多年,但焉知秋家在朝堂,在外界就没有势力了?今日你若将秋家如何,你即便离开剑川,也照样讨不到好处,我秋家在朝中的人会让你身败名裂。”
秦宜宁坐在逄枭身前,轻轻地捏了一下逄枭圈在她腰上的大手。
因为秋光说的对,练兵是练兵,可若是利用练兵的机会长途奔袭剿灭剑川城盘踞二百余年的大族,这件事想不闹大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剑川的人都杀光。
可逄枭又不是暴徒,那么多的百姓他哪里能下的去手?
既然伤敌一千还要自损八百,动手就是不智之举。
逄枭显然与秦宜宁想的一样,大手反过来捏了捏她的。
“你是不是太紧张了?”逄枭嘲讽的看着秋光,“平南军若想踏平剑川,根本就不会给你开口的机会,杀了你们又有什么意思呢?”
逄枭说过这一句,便高声道:“收兵。”
瘫软的秋源清有点傻眼。
这么简单,就把人给吓跑啦?
老东西还是有点用处的!
秋源清站直了,腿不软了,冷汗也不流了,看着那如退潮一般的兵马,甚至嘲讽的哼笑出声。
秋光也松了一口气。但他不似秋源清那么乐观。
“你笑什么?”
“父亲,还是您老人家厉害,咱们秋家这样的大家族,哪里是他一个毫无根基的兵痞子动得的?这不,您把道理说明白,就把他们给吓跑了。”
“愚蠢。”秋光低声道,“咱们今日若有能力,灭了他才是永绝后患,他这般不留半分把柄,受了委屈一样将人救走了。回头必定会上疏圣上,到时就算咱们朝中的人再多,恐怕也找不到道理为咱们分辨。到时候秋家恐怕会比被他带兵踏平要危险一万倍。”
“这,这有什么的。”秋源清身上有些冒冷汗,口中虽在反驳,心里去而清楚老头子说的是对的。
逄枭本来就是今上的结拜义弟,外面传言圣上对他忌惮,可看他的行事,他与圣上之间分明关系很好。再回想过去,若是个别人,反了抗旨之罪怕是早就吹灯拔蜡了,可逄枭抗了三十三道圣旨,不还是没事么。
这又不是从前王朝没落的那些年代,现在可是大周刚刚建朝不久,如逄枭这般身具军工的勋贵,可是每个王朝开始时都最为鼎盛的,甚至可以鼎盛好几代的。
今日与忠顺亲王一派结了梁子,他们秋家真真就与逄枭那一派彻底撕破脸了,就怕逄枭今后的后代也会无止的报复他们。
他们的确有不少的子孙后代离开剑川在外发展,朝堂中也有他们的人,可毕竟远水就不了近火啊!
越想,秋源清的脸色就越难看,他已经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错处了。
“早知道,我就不去绑架姓逄的家的婆娘了。”
秋光嘲讽一笑,“你做的错事,咱们稍后再算,你不会以为我已经忘了吧?”
虽然是他故意顺从他的软禁,想出来早就出来了,可秋源清的不孝和愚蠢依旧是触怒了秋光。
秋源清的瞳孔骤缩,赶忙解释道:“父亲,我不是 ……”
谁料想话没说完,忽然听见身后的马车处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
“大小姐!你是什么人,你放开我家小姐!”
骤然回头,正看到一道白影从马车旁闪过,秋飞珊的贴身侍女跌坐在地上,冲着一个方向又哭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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