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嗤之以鼻,“少废话!你说有火药难道就有?你可有证据!”
虎子见校尉对秦槐远不敬,斥道:“证据?真要是炸了,将大家都轰上天,你要证据还有何用!”
“你放肆!此处乃是圣上吩咐严守之地,岂容尔等几次三番胡搅蛮缠!尔等若再不肯退下,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校尉话音落下,便将长刀一抽,亮出雪白森寒的刀锋,他身后的京畿卫们也都纷纷亮出刀剑。
“王妃!”虎子一个横身,将秦宜宁、冰糖和寄云都挡在身后,也亮出了兵刃。
秦宜宁一手扶着腰,一手拍拍虎子的肩头,示意他退下。
虎子脸上挂彩,狠狠瞪着那校尉,终究还是听命的将佩刀还鞘,让开了一步。
秦宜宁上前一步,迎着校尉的刀锋,不见丝毫惊惧的道:“这位大人,我没空与你在此处多言,要知道在此处拖延一阵,圣上就多几分危险。
“你听圣命行事,的确是忠心赤胆。可你也要知道变通。你不信任我等,不肯放我们进去也罢,你可以自己命人进去传信。难道只派一个人给圣上传个话,有这么难吗?
“一旦火药爆炸,地宫之中的圣上、王爷,宗亲,朝中的肱骨之臣,会是什么下场?
“如果这些人出了意外,到时你可能承担得起太后、皇后以及朝中大臣家眷们的问责和报复?
“我数到十,你若命人进去给圣上传个消息,那就罢了。你若不肯,我只有命人硬闯!
“我腹中的是忠顺亲王的子嗣。你们若伤了我,就等着王爷出来发作吧!”
“一。”秦宜宁竖起左手一根葱白如玉的手指,声音沉稳。
校尉面色阴沉面对如此强势的王妃,思前想后,拿捏不定。
“二。”
如果不放行,真的出了事,太后和宗亲们怪罪下来,他不过一个小小的京畿卫校尉,如何担待的起?
“三。”
反正是忠顺亲王妃带来的消息,若是真消息,他能记一个大功劳,若是假消息,大不了推王府的人顶缸。
“四。”
“五。”
……
秦宜宁从左手换到右手,身姿卓然,目光凌厉,即便是个身怀六甲,给人留下的背影即便柔弱,但气势如虹,也着实让面前的京畿卫们忌惮,更让随同而来的精虎卫们心中大为振奋。
王爷果真非寻常人,娶个老婆都如此给劲儿!
“八。”
“九。”
“好!我答应你!”
在秦宜宁的压迫下,校尉思前想后,终于想通了,“王妃息怒,在下也是奉旨行事,圣上不许人打扰,贸然打扰着实不妥,但为了圣上的安危,在下也只好冒险了。”
秦宜宁收起了手,面色和缓,“如此便有劳大人,请即刻命人进地宫去告诉圣上以及诸位亲贵、大臣,立即撤出地宫,待到检查过确定没有火药之后,圣上若要处置发落谁,我就在这里!”
秦宜宁声音不大,语速也不快,但是字字句句落在耳中,却让人不得不正视。
校尉暗自咬牙,他今儿个也算是栽了跟头了,在众位兄弟面前,居然被一个娘们给威胁了。忠顺亲王不愧是个猛人,就是娶媳妇都娶了个不同寻常的。
校尉转身,叫了身边一个亲信过来:“你立即进地宫将此事禀告圣上,就说是忠顺亲王妃送来的消息,我等为圣上安全着想,才未听吩咐行事。”
“是。”年轻的小伙子点头,转身就撒丫子往山里跑了去。
秦宜宁看着那个小兵跑远,藏在袖中的手在袖口蹭了蹭,擦掉了满手的汗。
秦槐远本来是想帮女儿出头。没想到危难面前,他的女儿根本就没给他表现的机会,抓住了校尉的心理,佐以强悍的气势逼得对方不得不松口,秦槐远顿感欣慰,笑着唤秦宜宁去休息。
“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吧,你也累了。”
秦宜宁点点头,寄云已去搬来几把交杌,寻了个树荫下摆了。
谁知,秦宜宁刚走两步。脚下的大地忽然一阵强烈的震动,地面摇晃之下,亏得寄云和秦槐远眼疾手快的扶着她,才没让她栽倒。
“糟了!”
众人回头望祟山方向看去,只见平地上鼓起的不太高的小山包,此时正发出轰隆隆的震动声,山上鸟雀飞散,山下相对而修建的雕像和石碑,都在震动之中摇摇欲坠。
包围着祟山的京畿卫们人人都呆若木鸡。
“地龙翻身?是不是地龙翻身啊?”
“是你个头!是火药!”
……
话音方落,又听“轰”的一声响。
秦宜宁在山下,都看到了山坡后方有金光一闪即使,随即便是冲天的烟尘。
“是火药,火药爆炸了!”
“天啊!原来王妃说的是真的!”
“圣上是不是在地宫里?这若是在地宫里,恐怕凶多吉少吧?”
“闭嘴,你要不要命了!”
校尉和京畿卫们震惊不已,已经乱成一团。
秦宜宁呆呆的看着祟山渐渐平静下来,然而山上的鸟雀却在天上盘旋不散,从脚底窜上一股凉意,直充了满腔都是冰冷。
逄枭还在山里。
火药被燃爆,逄枭是不是已经……
“宜姐儿,你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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