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望着逄枭那柔和的眼神,心中暗笑,揶揄的道:“主子本来就是聪明人,您瞧上的人又哪里会是个蠢人呢?”
逄枭闻言淡淡的扫了虎子一眼,他几时说过看上她了?
“郑先生会乱想,也是你这张嘴先乱说的。”
“哎!主子怎么能赖上我呢。”
见逄枭走开,虎子也连忙追上,压低了声唠叨:“本来就是主子瞧上人家了,要不怎么孙家出了事,主子就急匆匆来了?不但要帮衬着人家的外公收尸,还当飞贼进人家府里偷看情况,您这样都不算瞧上,怎样才算?自个儿刚被削夺了平南大元帅的职位,被皇上申饬成那样,这会儿还有心关心旁人呢,您……”
虎子唠唠叨叨,没注意前头的人忽然止步,险些一头撞上逄枭的背。
“主子……”虎子紧张的吞了口口水,忽然想抽自己耳光。
真是,嘴太贱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逄枭因不肯屠城,上疏皇上,触了天威,惹得皇上大怒,急遣了两位大太监来,一个传圣旨,褫夺主子平南大元帅职位,一个传口谕,将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是“妇人之仁、沽名钓誉之辈,不堪大用”。
这还不算,皇上紧接着竟直接安排了兵部尚书廉盛捷来统领平南大军,接任平南大元帅之职。主子从大元帅变成了个虎贲将军。,
而新上任的大元帅,却是个年老好色贪财之徒!
他姓廉,却一点都不廉洁。叫盛捷,人品也跟圣洁丝毫不沾边儿。
才进军营就安排了红帐子,说是要犒劳犒劳大军。
平南军中有两路兵马,十人里有九个是王爷的虎贲军,一个是从原本的起义军中来的,光这一成的人轮流进红帐,也能将军营的气氛搅合的稀烂,廉盛捷自个儿更是夜夜都要女子相陪。
如今军营的气氛都要烂成粥了。
主子那边憋着火,才刚雷利手段将红帐子强行撤了,惹得廉盛捷吹胡子瞪眼睛说要上疏弹劾他,这边儿就快马加鞭的进了京都,来看看秦四小姐的情况。
这还叫不在意?还说自己没瞧上?
只是他着实不该提起皇上的茬。
当初皇上未登基之前,与他家王爷和定北候季泽宇,三个人义结金兰,好的什么似的,如今却一个来平南,一个驻扎在北边抵御鞑靼,皇上稳坐高台,却开始忌惮他家王爷,将自己的人马留着不用,能死人有危险的地儿全让王爷的虎贲军上!
连他一个随从都看得出皇上安的什么心,王爷会不知道?
皇上已经不是当初推翻北冀暴政时那个一心为民的人了。
虎子心念百转,外间不过一瞬,他赔笑轻轻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转而道:“不过秦小姐倒真是个侠义心肠,又足智多谋。”
逄枭点了点头,复又举步。
虎子松了一口气,笑道:“那天在仙姑观,‘天机子’说她有好姻缘,红鸾星已动,那时她可是看着您说的。主子要是喜欢她,何不就直接将人抢了去?反正以后秦家也是要完的。”
逄枭却道:“还不到时候。”
是不到时候去抢人?还是秦家不到时候完蛋?
虎子一头雾水,但见他家王爷又懒得说话了,也不好继续唠叨。
二人一路赶到了一处七进七出的大豪宅外,在后园子一处藏在藤蔓下不起眼的角门有规律的敲了几下,里头立即有人开了门请了他们进去。
而这大宅门正门高悬的烫金匾额上,“曹府”两个大字在夜色中反射月光和大红灯笼的光,正泛着淡淡的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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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槐远次日清早回府,刚进门就听说了昨晚的事,他并未多言,直接去给老太君请安。
老太君这会子正在慈孝园正厅和儿媳、孙媳、孙女们说话,
二夫人笑着解释:“六丫头昨儿犯错,被我关在屋里读《女戒》去了,听说大嫂昏倒了,这会子正在母亲这里休养着?”
老太君拿着茶碗的老手闻言一顿,拇指上的玉扳指和茶碗碰出一声脆响。她没在意六小姐犯了什么错,却被二夫人的话勾起昨晚的怒气来,沉着脸将茶碗往小几上“笃”的一顿。
二夫人被唬了一跳,愣在原地一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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