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忽在半空中的白大褂像是穿在一个隐形人的身上,并没有察觉到秦悠然的存在,只是一味的朝前走,就要走过秦悠然的时候,突然停止不前,她心里很紧张,只觉得紧张的快要跳出来了,慢慢的往后退,防止万一遭到袭击,谁知,刚才还是墙的身后,被她一下子靠了个空,往后倒去,听声音是一扇门被自己给推开了,但是门里面是无限的黑暗,她跌倒后发出的声响不是很大,为了不被外面的怪物发现,她倒地之后打了个滚,将门关上,自己一个人置身在这一片漆黑的地方,大气也不敢出。
外面再没有动静,里面静悄悄的一片,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屏幕想用手机上的灯光照亮四周,微弱的灯光光照距离很近,她睁大眼睛想要看清这里的环境,夜,静的出奇,她拿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光亮照到的地方是一个摆满了木板床的屋子,木板床排列整齐放在那里,脑海里只蹦出了三个字:“停尸房”。很明显,这里是摆放尸体的地方,其中一张木板床上躺着一个人,也可以说是一具尸体,放在这里的不是尸体还能是什么,她不敢走近,心跳的厉害,心里默念:“千万别碰是僵尸啊,外面的怪物赶快走吧!菩萨保佑,佛祖保佑啊!阿弥陀佛!……”心里的碎碎念并不能减轻她的恐惧,她最不愿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具尸体用慢的惊人的速度坐了起来,身上搭盖的白布也滑落在地,看背影长头发,是个女人,她真的快被逼疯了,前有豺狼后有猛虎,这可怎么办?出去也不是,站在这里也不是,她想了又想,也许,这只是普通的尸变,她屏住呼吸不出气,蹲在门边,不知道能不能躲得过,电视上躲僵尸都是这么演的,记得小时候晚上自己做梦梦到被僵尸追,闭住呼吸不出气,最后还把自己给憋醒,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在这里用上了。
半响,女尸终于站了起来,站在木板床旁边低着头,嘤嘤的哭泣声从她的口中传来,这种哭声在夜里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纵使你有天大的胆子,在深夜里听到这种声音,魂不被吓飞就算是好的了,秦悠然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是,她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紧张的捏着自己的鼻子,实在没有第三只手来用了,她已经做好冲出去的准备,即使回不去,看到那个穿着白大褂的隐形怪物也比在这里听鬼哭的好,那声音听起来充满了哀怨,委屈。
她不敢再听下去,刚要转身奔出门去时候,口袋里的什么东西掉了出来,是那串水晶手链,她急忙捡起来,不等她站起身,女尸突然走了过来,飞快的按住秦悠然的肩膀,声音由远而近,飘到耳边,“你为什么不帮我?你为什么不帮我?”按着秦悠然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她想要挣脱却不能,就在她觉得自己的肩膀快要被捏散架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佛经,又像是好多人在低语,在耳边嗡嗡做响,肩膀上松了一下,她转身去拉门,门纹丝不动,她气的捶了几下门,不会是坏了吧?瞬时,门无声无息的开了,刚才好像是错觉一样,管不了那么多了,她飞也似的逃了出去,外面没有穿白大褂的怪人,也没有很多突兀的建筑,就好像是白昼一样,她十分纳闷,继续寻找原路,但是这路好像根本不需要她找一样,一条挨一条的蹦了出来,她激动的朝着前院奔去,终于看到了正常的灯光,偶尔还有迎面走来的值班护士,看到她一脸发绿的模样,别人的脸上还露出害怕的样子,像见鬼了一样。
做在长椅上的莫漓看到回来的秦悠然,脸色苍白,眉心还带有一点黑,他疑惑道:“去洗手间怎么这么长时间?我正准备出去找你呢?”
秦悠然惊魂未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简单的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莫漓听了大惊,这女孩究竟是什么命,怎么这么阴。
“你刚才走过去的地方可能是这个医院的旧楼,你碰到的会飘的白大褂其实是守尸匠,你之所以认为他是白大褂是因为他是白色的,这里是医院,所以你直接把它当成了白大褂!”
“守尸匠?是什么人?”
“不是人,是一个行走于阴阳两界间的管家,有人管阴间,但是在通往阴间的路上也有不愿意走的灵魂,守尸匠的责任就是管理它们,不让它们作乱人间,但是它们的面相比较骇人,怕把有阴阳眼的人无意间看到,所以就以一块很大的白色衣裙遮挡,一般是看不到真身的,它们的本体其实就一个,分身于各个阴气最重的地方,也就是太平间这一类的地方,所以,你看到的只是其中一个,它救了你,你应该感到庆幸,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么好的运气的!”
秦悠然大呼:“我这叫好运气?我简直是倒霉到家了,亏你能说的出口!再这么下去,我会崩溃的,天天看到那些兄弟姐妹们,还让不让我活了?我是普通人啊,干嘛让我天天中大奖啊?”她十分不满。
莫漓看到秦悠然手中拿着的东西:“她问你为什么不帮她?你是不是见过她?”
秦悠然摊开手掌心,黑色水晶手链赫然呈现眼前,莫漓紧皱着眉头:“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怎么了?有问题?”秦悠然奇怪的问,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女精神病人的脸以及她说话时严肃的神情。
“黑水晶的作用避邪化煞,可以吸附一切负面能量,成为有效的护身符,但是你这串水晶手链是被人加持过的,不是为人好的,而变成了困住灵魂的‘冥环’,它被心怀不轨的人加持过以后,佩戴的人会受到冥环的控制扰乱她大脑的磁场,轻则精神错乱,重则丧命,死了以后灵魂不能超度,可能会一直跟着手链走,否则就是被吸附在手链里,永远做孤魂野鬼!”
“什么?难道那个叫何琳的女人已经死了,一直跟着我就是因为这条手链?那她当初为什么把手链塞给我?害死我了!”她小声的咕哝着,撇撇嘴,想到那天闪电照耀下模样逼真的扎纸人!难道这些天出现疯狂杀人的扎纸人也是她?那为什么她不来找我?
“你不应该接这个东西,对你百害而无一利,跟着你的灵如果是冤死,带给你的阴气过重会让你生病,或者忘记在世时发生的事情找你当替死鬼,看到这串手链的时候可能她会暂时想起来,但是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忘记,杀了你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秦悠然哑然,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怎么又跟怨灵扯上关系了,尽管她跟着殷莫言经常接触这类事情,但是和自己扯上关系就不一样了,小命啊,还好每次都命大死不了,否则就是九条命的猫也赶不上她用啊。
夜依然静的可怕,走廊里只剩下莫漓和秦悠然两个人,眼皮已经慢慢的耷拉下来,瞌睡虫来袭,终于招架不住,闭上了眼睛,身体渐渐的往右边倾斜,有莫漓在身边好安心,靠在他的肩膀上沉沉睡去,莫漓只觉得肩膀一沉,整个人都僵硬了,不知道是该动一下,还是任由她这么睡去,心里如打翻五味瓶一样的复杂,其实他很乐意有她的陪伴,有时他会感到莫名的心慌,等见到了她才知道是有事发生,及时救下她,是心有灵犀吗?他不止一次的告诫自己不能心系儿女情长,他有自己的使命,有爷爷未完成的心愿,最重要的是他不能有最亲近的人,他会害了他们,他希望自己的亲人朋友都可以过着幸福的生活,不要像他一样一半生活在光明,一半生活在黑暗里,但是此时此刻,他有种强烈的冲动,拥她在怀里,最后手已经不听使唤的将她揽了过来,这点动静一点也没惊动到她,仍然睡的死死的,一缕发丝遮住了她的脸,他伸手佛了过去,露出一张小巧的脸庞,她没有绝世的容颜,也没有玲珑的身段,但是她很勇敢,在最危险的时候打破自己内心的恐惧去救自己;她坚强,即使是在命悬一线的时刻,她也让然为自己打气,不轻言放弃。
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儿,管他什么使命,什么天煞孤星,只这一刻就好,他感到很满足,整个心田被幸福溢满。离开无望山的这些年,他一直对所有人都敬而远之,过着有家不能回,有亲人不能认的生活,悄无声息的做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猎灵人,每当遇到不能克服的困难的时候,他都只能自己鼓励自己,我要坚强,我要让自己变强大。其实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一颗孤独的心,有谁能理解。
突然,秦悠然动了一下,然后坐直了身子,大喊:“莫漓!小心!”莫漓心里一阵感动,连做梦都想着自己,有些尴尬的靠在椅子上,不敢和她对视。
她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刚才梦到的莫漓浑身是血,突然身后飞来一道蓝光直冲她的后心,她这才紧张的大呼,梦境太过于真实,紧张的心情没有得到平复,奇怪的是,之前明明感觉自己是趴在一个温暖的怀抱,还散发着淡淡的肥皂香味,再看看莫漓,似乎没有发生什么事,看来是自己的幻觉了。
她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的可真累,浑身乏力,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五点钟。
莫漓站起森来,“我先送你回家吧,这里暂时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我想陪着你!”她脱口而出。
莫漓转过身去,往前走去,冷冷的说:“我不需要你陪,先送你回去吧!”
他突然冷淡的态度激怒了她,感到十分委屈,自己放着温暖的被窝不睡,陪了他一夜,他居然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一副难以接近的样子,我有那么讨厌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此别过吧!再见!”她哼了一声,气呼呼的走了,留下莫漓自己怔怔的站在原地。
没有办法,他很想说那不是他的本意,看到她疲惫的样子,他会心疼,只是,想想就行了,他拼命的克制住自己的情感。
莫漓一直呆在医院三天,直到病人稍微有些清醒,可是面对莫漓的询问,这个奇怪的男人始终不肯开口说,最后,莫漓没办法,给了他一个纸鹤,离开了医院,这个固执的可怜虫,坚持不说出实情,难道非要等命丧黄泉了才后悔?
这个男人就是郑凯,何琳是他的前妻,自从前妻去世之后,怪事就接连不断的发生,他不肯告诉莫漓是为什么,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被莫漓不停的追问,他已经快要崩溃了,刚出了公司门就又遇上了车祸,只有他知道,那不是意外,刚一上路,方向盘就失灵了,他惊恐不安的摆弄了半天也没有办法,就在他想要跳车出去的时候,从倒车镜里看到端端正正坐在后座的何琳,她微笑着看着自己,刷白的脸没有任何血色,他大惊,车一个油门钻进了前面的大卡车下面,幸好大难不死,虽然面部伤的有些严重,但是做了轻微的整形应该还可以恢复,住院这大半个月没有任何怪事发生,他很高兴,看来已经风平浪静了,于是不等医生同意他就偷偷的溜回了家,自己的小****李盈没有来医院看他令他感到很纳闷,那个狐狸精一向都是跟泡泡堂一样的粘着他的。
家里也没有看到李盈的身影,他习惯性的打开电脑去看自己的qq,好友的空间动态显示了出来,他看到了让自己十分恐惧的事情,何琳的空间日志在这些天都有着更新,而且最近更新是在刚才,就在他回来之前,感觉周围的温度顿时下降了很多,他惊恐不安的点开了日志:(以下以第一人称简述)
4月10日: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感到莫名的头疼,心里很慌,问阿凯,他敷衍我说是压力太大了,是的,他在敷衍我,他现在已经不再关心我,每天更多的时间都是在加班,开会,难道当了副总经理以后就忙的连家都回不了了吗?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感到这么的寂寞,孤零零的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该去往哪里。耳朵变嗡嗡作响,好像有人跟我说话一样,仔细听,真的有人和我说话,隐隐约约听到是在说:“是你害死了我!是你害死了我!你知道吗……那里的空气很污浊,压的我喘不过气来,都是你!都是你!”这些抱怨一直在我耳边缠绕,我问阿凯,他说他什么也没听到,我问司机,司机也说没有听到有人说话,是我产生了幻觉了吗?我不相信,但是,一个人说没有也可能是假的,两个人,三个人说,那就是我的问题了。我好烦恼,我该怎么办?
4月13日:今天家里突然来了一群人,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抓走,等到了地方才知道是精神病院,我什么时候得了精神病?是谁允许他们送我进来的?但是没有人听我解释,也没有人问我原因,就那么把我关在了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是他吗?是他把我送进来的?我除了苦笑还能干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强烈的预感,我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我该怎么办?
4月15日:一连几天我都没有找到逃出去的办法,就在这时,我遇到了一个女孩,我决定把护身的手链暂且寄存在她那里,万一有一天我死了,好寻到它。
郑凯打开自己的小型监控摄像头,这个摄像头是自己刚买来的小玩意,就在他安装了摄像头准备调试的时候临时有事出去了,所以摄像头一直处于开启的状态。
已经录制好的摄像头先是照着自己的家,然后画面一阵模糊,然后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的走了进来,打开电脑,那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前妻何琳,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皮肤雪白雪白,犹如纸糊一样,背对着摄像头在电脑前忙碌着,郑凯拿着鼠标的手不住的颤抖,她明明已经被大师用七星钉魂钉给震住了,怎么会冒出来的?
望着何琳的背影,郑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是他费尽所有心思把她追到手,是他把她推下无间地狱,也是他连轮回的机会都不想给她,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何琳缓缓的转过身来,纸糊的脸上画着双熟悉的双眼,开口道:“阿凯,你回来了?”
郑凯大惊,忙关掉了电脑,已经关掉的黑屏幕上出现一张放大的何琳的脸,幽怨的眼神看的他心里直发慌,站起身往外跑,屏幕里伸出一双惨白的手抱住他的腰,“你又要抛下我吗?阿凯,你去哪?”
郑凯被嘞的连呼吸都感到急促了,却也掰不开何琳的手,眼看白眼球都翻了几翻,突然何琳松开了手,眼神迷离不再看他,画面上全是雪花点,郑凯吓的一屁股做在地上,掏出口袋里的电话和名片,他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否则一定会命丧她手的,最近龙大师的电话一直断线,现在最好的求救办法就是找莫漓,拨出去的电话里传出机械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预想中的嘟嘟声没有出现,而是出现了一阵幽幽的叹息声,那声音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出来的,飘到耳朵里费了很大的力气,“还记得我吗?”
郑凯大喊着把手机扔出好远,是她?怎么会是她?简直比何琳还来的恐怖?当年她的死状自己亲眼看见的,怎么时隔2年回魂来了?
他丝毫没有平日里的风度,失态的往外爬去,吓的屁滚尿流,前面一双脚挡住了他的去路,他硬着头皮抬头看去,真的是她?
“你……你你”他吓的语无伦次。
“何世杰!看来你还记得我嘛?”一个身穿蓝色衣裙的女人,长发披肩,不是那种惊艳的美,却清丽脱俗,看到何凯惊恐不安的样子,她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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