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男往前走了几步,可能是怕再被打,没敢走太近:“你打错人了!”
雁行停下轮椅,转身面对着他。
金发男接着说:“你知道他为什么来蓟京吗?”
“因为他在网吧听从了你的劝诱。”雁行说。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金发男冷笑,把手插进兜里,掏出一包烟,倒出最后一根。
“那是假话,是医院跟我说他在校门口哮喘发作,家属联系不上,才打了最近联系人的电话。”
他点燃香烟,把烟盒捏扁:“侯灵秀醒了以后,给暑期学校打电话,那边说有哮喘的话不能住宿。他打电话给他妈,他妈把他骂了一顿,问他为什么要告诉学校哮喘的事情,然后说让他直接过去,跟校长求求情,会让他住的。我听完就跟他说,别去了,来蓟京,哥带你。”
何已知听得皱起眉头。
“所以我说,你打错人了。有人应该为他的离家出走负责,但是不是我。”金发男故意大口地吸烟,把烟蒂和捏扁的烟盒一起扔掉。
“我知道,我看了聊天记录。”出乎意料的,雁行的反应很平静,他把轮椅往前推了推,停在金发男面前,打开手机,“帮侯灵秀垫付医药费和陪他聊天的事情,我很感谢你。”
雁行低头在手机上按了几下,接着调出一个群聊画面,举到金发男脸前:“刚刚那一拳是为了侯灵秀之外被你带去酒吧夜店的未成年人。”
“去夜店怎么了?他们是未成年吗?我不知道啊。”金发男瞪大了眼睛,伸手去抓手机但是没抓到。
“装傻没用。”雁行收回手,当着金发男的面点了举报。
“真的啊,都是游戏里认识的!大家都没有防沉迷,我以为他们都成年了。”
“那秀秀来蓟京那天,你为什么没有理他?你知道对于一个未成年来说这有多危险吗?如果我没有遇到他呢?”
“谁能想到那天我正好飙车被抓了……都怪那个……”
金发男的辩解中,雁行抓着何已知走了。
轮椅推得飞快,何已知被他拖着走过两条街才找到机会说:“我手麻了。”
雁行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何已知的胳膊,赶忙松手。
“对不起。”
“没关系。”何已知搓了搓被雁行掐红的手肘,“刚刚那个男的是?”
“末代贵公子。”
“什么?”
“末代贵公子。”雁行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中有一丝嘲讽,“秀秀打游戏认识的网友。他跑来蓟京就是为了见这个人,结果到了以后人家没理他,被我碰上了。”
“怪不得。”何已知看了看附近,雁行往这边走时他还害怕会碰上佘郁,但是并没有,对方要么是还没吃完,要么是已经走了,“你怎么找到这个人的?他居然愿意出来跟你见面。”
“他当然不可能同意,”雁行似乎想起了什么,眉眼间飞上一抹愠怒,“我没收了侯灵秀的手机,天天跟他聊天把他吊出来的。”
看他的表情,何已知猜测“末代贵公子”大概在网聊里说了不少不该说的东西。
(本章完)
第20章 第二十章 戈多的训练
一回到蓟北的院子,雁行就把侯灵秀的电话卡从自己手机里取了出来,装回他的手机,然后物归原主。
少年拿着自己的手机,狐疑地看着他表哥:“你不是说要我跑到50公里才还我吗?”
当时雁行为了掩饰自己扣他手机的真实目的,随口编了个谎话,让他锻炼身体——每天慢跑,什么时候跑够50公里,什么时候拿回自己的手机。
“你跑到多少了?”
少年摊了摊手:“17。”
“……”雁行被这个数字哽了一下,“你不是来了7、8天了吗?”
“今天是第十天。”少年语带鄙夷,似乎是在嫌弃他连这点事情都记不清。
那就是一天两公里都不到,再考虑到他每天出去的时间,这慢跑根本就是散步。
雁行本意是想让他增加运动量,可以提高免疫力改善哮喘,但很明显,他忘了青少年最擅长的就是不按照成年人说的话行动。
“你——”何已知可以感受到雁行的挣扎,末代贵公子的话显然使他的内心不太平静,最终,雁行憋出亲切的口吻,“放假来蓟京,想不想去哪里玩?”
而司马从容则相反,一身乱糟糟的杂黑长毛,尾巴又粗又大,像提溜着一个流星锤,跑起来横冲直撞,宛如一个转世投胎的梁山好汉,甚至连叫声都是“嗷呜”“嗷呜”,听不出猫样。
雁行彻底被噎住,握着轮椅扶手的手指不自觉地蜷起,像是因为意识到自己是个小孩来投奔十天都没有提出带人家出去玩的不称职长辈而整个人都心虚地枯萎了。
身后传来一声婉转的猫叫,何已知不用看就知道是姬东墙。
那几天教父每次睡觉前都要吼叫一段时间,雁行还以为是它的焦虑症要发作了,没想到是因为垫子太热,更没想到侯灵秀居然能细心地注意到这一点。
上次何已知和雁行出去比赛,把侯灵秀和教父、戈多还有姬东墙、司马从容单独留在家里。
“听上去差不多。”何已知插口道,“四舍五入一下?”
他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沉,声音放大:“你是不是把我在这的事情告诉我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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