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怪他,她娘去的?早,他忙于生意,就忽略了她的?管教?,让她性子像个男孩子一样大大咧咧的?,一点儿?女孩子温婉的?样子都没有?。
只是想着就她一个女儿?,他也舍不得?多说她,就只能越养越歪。但好在,这丫头本性还是善良的?,就是是不是坐的?糗事儿?,叫人有?些招架不住。
“哎呀,我知道了。”柳溪宁扁着嘴,“那我都这么伤心了,手也成这样了,今晚上的?饭,我能在自己屋里吃吗?”
“我要是当着人家的?面?让桃红喂我吃饭,那不得?被人笑死,哎呀爹~求求你了嘛,好不好~”怕拉他的?袖子会弄坏手上的?东西?,柳溪宁便?用两个手腕夹着柳舟年的?胳膊撒娇。
若说柳周年有?啥弱点,那就是最受不得?柳溪宁冲他撒娇。而且看她这小心翼翼护着手地样子也不似作假,最终只得?合了她的?心意,“好了好了,答应了就是了。”
“真的??”柳溪宁一下喜笑颜开,用手腕夹着柳舟年的?胳膊,“我就知道爹你最好了。”
“你呀,就知道胡闹。”看着女儿?的?笑脸,柳舟年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着急。
第56章 chapter56献殷勤
都说六月的天?, 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可这四月的天?,也是阴晴不定, 让人难以琢磨。
乔月在县城时还?雾蒙蒙,阴沉沉看着像是要下雨的天?, 等她?回到家里,却又是云开雾散, 阳光朗照。
但方才那天?也确实吓人, 在柳芽婶子的帮助下, 沈母也已经将晒着的魔芋全都收起来了, 整整好几百斤的魔芋,在这几天里陆陆续续全都晒干了, 用?大麻袋装好, 磊在刚修葺好的杂物房里,沈母收掉的是最后一批。
以后做魔芋豆腐, 只需要将干魔芋片碾成粉,然后加入一定比例的水,剩下的, 还?是跟寻常用?新鲜魔芋做的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相对来说却省心了不少。
屋顶的旧草在一番修葺后都被换成了新的。保存完好的新稻草,在阳光下是黄生生的颜色,让整个小院瞧上去?都焕然一新。
乔月到家时,柳芽婶子也在, 正和沈母说话呢。
按理后日书院休沐, 只是马上就要府试了, 沈母也吃不准沈青书他们究竟放不放假,早上乔月走的时候就说让他问问沈青书。
比较五六天?没?见了, 沈母心里也惦记,见乔月回来就问起这事儿来,“月啊,青书说了没?,明天?下午他回不回来?”
“……”
乔月这才想起早上走的时候,沈母以为她?会去?找沈青书一块儿吃饭,故而托她?问来着。可她?完全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去?了。
“婶子,我?忘记了。”乔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
“你没?去?找青书吗?”沈母问。
“没?有,”乔月摇了摇头,说:“有些事儿给?绊住了,就给?忘了。”
待乔月进了屋,柳芽婶子终于忍不住了,“咋啦,两人吵架了?”
“没?有啊。”沈母也有些不明白。但她?也发现近几日乔月状态有些不太对,以前找青书她?可积极了,可现在,提起青书她?也总是沉默寡言的。
“就前几日青书开玩笑没?把握好分寸,然后乔月有些生气了。”沈母猜测还?是因为这个事儿。
“不能吧,我?看着乔月那丫头不像是这么小气的人啊。”柳芽婶子有些不信。
但别说柳芽婶子了,沈母也觉得跟这事儿关?系不大,可这要是去?问,她?不知道怎么张嘴,而且乔月也不见得会说。
“罢了,等青书回来,我?再问问他。”沈母叹了口气,这年轻人的事儿,难搞哦。
柳芽婶子走后,沈母就去?问乔月晚上想吃什么。
如?今乔月的眉笔算是彻底步入正轨了,沈青瑞帮他联系好了杏仁,而且不知道他咋搞的,近几日还?有人送来了甜杏仁,那可是比苦杏仁还?好的东西,甜杏仁油可以代替橄榄油和椰子油,可以直接接触皮肤,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乔月也是按照之?前说好的,他弄来多少杏仁,就按药店的价格,将相应的差价给?他。
反正那小子最近挣了不少钱,时常能看见他拿着他那个荷包数钱,完了又自习地将荷包贴身放好,妥妥的一副守财奴样儿,但好在也没?影响学习就是了。
至于她?凑巧发现的蔻丹,也确实是个商机,只是她?现在还?没?有店铺,就暂时没?法?儿搞起来。总不能老借着玲珑阁的地方,虽然陈娘子不会说什么,但她?还?是要注意分寸。
家里该弄的也弄完了,倒是稍微清闲了一下,玲珑阁的样品图她?也画好给?春草了,反正自己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乔月便想着,索性趁着这个时间,把她?做化妆品之?类需要的酒精先做出来。
酒精属于工业制品,乔月自然是做不出来的,她?要做的其实是度数相对比较高的白酒。
乔月都看过了,现下时兴卖的酒都是纯粮酿造的,度数相对来说比较低,起不到她?想要的消毒杀菌的作用?。
她?之?前在旅游的时候见过少数民族做的小锅米酒,那种?酒是用?蒸馏加冷却煮出来的酒,度数相对比较高,可以达到65度左右。
虽然说一般消毒杀菌,酒精度数应该要达到七十,但至少聊胜于无,她?也没?法?强求。
煮酒的酒糟是她?一早就弄好的,蒸熟的白米饭里加上酒曲,发酵了也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如?今天?气热,她?方才去?看了,那米的发酵程度,已经可以开始煮酒了。
“婶子,明天?我?想请李叔过来帮我?煮酒。”乔月说。
那煮酒也算是个力气活,架锅,添米,换水,每一项都得出力,乔月虽说有把子力气,但到底是个女子。
“那米发酵好了?”沈母问。她?还?记得,一个月前乔月忽然弄来一大袋子米,全都给?蒸了,然后放上从?萧家杂货店买来的酒曲,说是要酿酒。
这酿酒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费时费力,还?不见的能成功,否则那酒也就不可能卖那么贵了。说实话,就乔月那会子那粗犷的做法?,沈母就对她?那个酿酒的事儿心里没?谱儿。
哪怕乔月说了,她?用?的是另一种?酿酒技法?,她?还?是持怀疑态度。
“好了,如?今天?热,米发酵的也就快。”她?刚才闻了,那缸里酒香浓郁,而且你也是用?手一捏就黏了,发酵的很?成功。
“那行,我?明天?知会你李叔一声,请他过来帮个忙。”见乔月这么笃定,沈母也不好给?她?泼冷水,温声应下。
沈青瑞乖乖的吃着饭,对于乔月的想法?和做法?,他如?今只有赞同从?不反对。因为他知道,但凡是乔月想干的,就没?有干不成功的。
只是可惜自己明天?要去?书院,否则他也想看看这个酒是怎么个煮法?。
夜深了,宁静的小村庄隐入了黑夜中?,只零星有几家灯火,隐隐绰绰,不似县城里,四处灯火通明,人影攒动。
柳府门口,柳舟年送赵天?齐出来。
赵天?齐是告了假出来的,晚些就要回去?。今日柳舟年宴请,也算是直接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唯一可惜的就是他没?见到柳小姐,听柳父说,是手上摸了东西包了手指,不方便来吃饭。
对于这个说辞,赵天?齐就只当是托词,毕竟是大家闺秀,哪里能像村里的女子一般,随随便便就抛头露面到人前的。
而且今日来这一趟,他也算是弄明白了,柳舟年就那一个女儿,也就是说,如?果自己考中?秀才甚至说秋闱的时候考中?举人,那他就能娶到柳溪宁。
柳舟年已年过半百,那往后,这柳家偌大的家业,就算是他的了。
“赵公子,这天?色都这么晚了,不如?坐我?的车送你回去?吧。”
说话的是柳际年,也就是柳溪宁的堂叔。
柳舟年这次宴请赵天?齐,顺便也叫上了柳际年,不为别的,就为了到时候在席上不那么尴尬。
赵天?齐倒是能说会道,一晚上饭桌上几乎是没?什么冷场的时候,柳际年也看出来自家老哥是比较满意赵天?齐的,所?以就想着趁着这个机会献个殷勤,搞好关?系。
若说他真的敬重赵天?齐倒也不至于,主?要就为了这份家业。
虽然他哥没?有明说以后柳溪宁要嫁给?赵天?齐,但至少他知道,他哥如?今的所?作所?为,是为了给?以后的柳家找个靠山。
如?果仅仅如?此,那这清水县的产业自然还?是他的,可万一赵天?齐和柳溪宁的好事儿成了,可就说不准了。
他跟柳舟年好歹还?是堂兄弟,可跟赵天?齐,人家尊他了算个堂叔,不尊他了,他屁都不是。
所?以嘛,他现在先和赵天?齐搞好关?系,若真到了那一步,也不至于撕破脸不是。
“不必了吧,书院离这儿不远,我?自个儿回去?就成。”赵天?齐有些受宠若惊。
“没?事儿,反正我?也算是顺路。”柳际年说。
他的府邸离柳府还?有点子距离,他也是需要做马车走的。
见他实在热情,赵天?齐看推辞不过,就答应了。
这还?是赵天?齐第一次坐这样的马车,从?外头看不怎么起眼,里头却是另有乾坤。
柳际年向来喜欢奢华,所?已马车里软凳的垫子,是用?绣金线的云烟锦做的,摸上去?滑溜溜的。软凳上还?摆着一张红木做的小桌子,上年放着茶具和棋盒,点着熏香,青烟袅袅,闻着就是一股馥郁之?气。
县城的路多是用?青石板铺就的十分平坦,马车走在上面也不怎么颠簸,就连杯里的水都不会晃出来。
赵家虽说有钱,但也只局限在村里,跟这些富人一比,自己家里的那点儿好日子,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赵天?齐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马车,烛火悠悠,掩去?了他眼中?生出的羡慕。柳际年将他的行为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这才开口,“赵公子学问出众,想来这次的府试,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柳老爷过誉了,这府试到底不是书院寻常的考试,这胜负成败,哪里是能说得准的呢。”赵天?齐谦虚道。虽然他也觉得,府试于他确实不是太难,但在柳际年面前,他到底是不敢露出他的狂来。
“赵公子谦虚了,这谁不知道,你的学问是云尚书院最好的,否则,我?堂哥也不可能青睐于你不是。”
“是柳老爷不嫌弃罢了。”赵天?齐笑笑。
柳际年也跟着笑,随即又想起从?张火那儿打听来的情况,“听闻赵公子家是在乡下?”
“是。”突然被人提起家世?,赵天?齐突然脸上有的挂不住了,尤其是在柳际年这种?家财万贯的人面前。
自己的父母都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没?有学识,为人也粗俗,赵天?齐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可自从?搭上柳舟年之?后的这段时间,他是真的看到了人和人之?间的差距。
贫富之?间,隔着一条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
柳际年也就是随口一提,并没?有什么其他意思,见赵天?齐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他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若是赵天?齐以后有什么需要,尽可以向他提。
“我?就是觉得赵公子为人聪慧耿直,故而想交个朋友。”
书院很?快就到了,两人道别后,赵天?齐下车。因为提前跟看门的大爷说过了,所?以对方还?特地给?他留了门。
回到学舍,催八已经睡了,赵天?齐接了凉水就着外头的月光洗了把脸,然后悄摸上床。
府试临近,他们各个精神都已经十分疲累了,可赵天?齐躺在床上,想着今晚的一切,死活都睡不着。
柳家的房子大的惊人,里头的陈设也都是顶好的,还?有那些他连见都没?见过的菜肴,柳际年的马车,不知道比他之?前坐过的豪华了多少倍。
他很?清楚,这都是用?钱堆出来的。
还?有柳际年最后说的那句话,明显就是暗示他,想与他交好。
他知道,那种?暗示,来自于自己如?今受柳舟年器重,也来自于自己即将考上秀才。
虽然说秀才不算什么,可秀才上头有举人,举人上头有状元,他们现在大献殷勤,不过就是对权力的一种?憧憬罢了。
是的,权力。
一个晚上,让他领略到了有钱有权的好处。
也难怪那么多人争着抢着,寒窗苦读那么多年只为了一朝中?举,光耀门楣都是屁话,考中?之?后的钱和权,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想到这里,赵天?齐忽然觉得,和沈青书斗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他还?不如?去?追逐权力、财富这些实际的东西。
只要有了这些东西,一个小小的沈青书,他又岂会看在眼里。
这般想着,赵天?齐轻嗤出声,却吵醒了正梦到自己胡牌的催八。想着自己马上就能赢个大满贯了,催八忍不住吧嗒着嘴抱怨起来,“你大晚上不睡觉干啥呢,跟放气似的一声接一声的。早点睡吧,明天?的课我?可是押了你赢的。”
催八咕哝着,再次陷入沉睡中?。往日总会在这种?事情上争一口气的赵天?齐,如?今却变得十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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