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死丫头,你不早说。”做了一早上的无用功,赵母脾气也有?些不好了,抄起手里的锄头就要打赵燕儿,幸好给她机灵给躲开了。
    “我忘记了嘛。”赵燕儿也委屈,毕竟她也以为这儿玩意儿应该遍地都是。
    事实证明西?山那边的魔芋是真的多,母女两人不到两刻钟,就挖了中等大的三个。
    只是那边危险也是真的,这个时节毒蛇还不活跃,那那些冬日里下的捕兽夹就成了最大的危险,也好在赵燕儿踩着的是埋了几?年了已经腐朽了的捕兽夹,否则整个脚怕不是都要废了。
    背着三个魔芋还要搀着受了伤的赵燕儿,赵母即使有?心再多找几?个也是不能够了,于是只能打道回府。
    好在这会儿下山路上没啥人,赵母也不用躲躲藏藏的,不过又是魔芋又是赵燕儿,差点把她累个半死。
    门是赵天齐开的,见自?己?娘背着一筐土疙瘩,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魔芋,就是山上的野菜。”赵母没有?明说,只是就着他的手将?背上的背篓取下来?。
    赵燕儿脚疼了一路,这会儿是一点儿都站不住了,见院里有?个草凳,就直接坐下了。
    “你爹呢?”赵母抬手抹了把鬓间的汗,问道。
    “出去了,许是去地上了。”赵天齐说。语气恹恹的,听着没什么精神。
    “一天天的不着家,也不知道再忙个啥。”赵母随口一嘟囔,也发觉出赵天齐的异常,以为他是饿了,说道:“看了一早上书累了吧。也到中午了,家里还剩点肉,娘去给你做饭。”
    说着,她就转身进了厨房,完全没管脚还伤着的赵燕儿。
    “娘。”赵燕儿见自?己?亲娘完全忽略自?己?,不满地喊了一声,但赵母也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想理会,自?始至终没应答。
    不过她那一嗓子,倒是引起了赵天齐的注意。
    “你脚怎么了?”
    如今天气越发热了,人也渐渐穿得薄了,赵燕儿的伤口虽然不是很深,但这一路的颠簸,血还是透过裤子渗了出来?。
    “……”
    因着赵母过分?注重?她哥,赵燕儿对赵天齐也来?了气,不肯理他,只是低头卷起了裤腿。
    左脚脚踝处整个都肿了,因着那捕兽夹生锈钝了,隔着裤子,将?那伤处的皮整个推起,要掉不掉的,看着就像是剥了一半的土豆皮堆在一块儿,血红血红的,看着就骇人。
    见她伤得这么严重?,赵天齐也不计较她的小性子,忙去自?己?书房找药。
    那药是先前乔月准备的,说是怕他不小心伤着,以备不时之需的,只是他一次都没用过 。
    拉开书桌的抽屉,那白瓷药品就孤零零地躺在哪儿。
    上面还贴着标签,稚嫩的字体,却看得出来?很用心,一笔一划都是为了他好。
    可是为何那个曾经满眼是他的人,不过几?日,就和沈青书那样?卿卿我我。
    这些日子,赵天齐时常在书院食堂看见乔月。虽然沈青书大多时候都是闷头吃饭,只偶尔抬头和她闲聊几?句,可他分?明还是感受到她们之间的氛围不一般。
    他想起,以前他和乔月,其实也是这样?的。
    赵天齐不想承认,他其实,有?点儿怀念有?乔月的日子。
    只是可惜……
    好马不吃回头草,更何况,乔月当时可是毅然决然地为沈青书说话,险些坏了他的名声。
    “给你。”想到这个,赵天齐心情越发不好,怄气似的将?瓷瓶扔给赵燕儿,随即转身回了房。
    赵燕儿:“……”
    许是因为她脚伤着,赵母今日罕见地没叫赵燕儿去做饭。
    赵燕儿也还生着气,也没有?主动要求帮忙烧火,涂好药就回自?己?的房间歇着了。
    午饭过后?,赵天齐还是回房间看书。赵母和赵燕儿在院子里处理魔芋。
    家里只有?一把刀,赵燕儿脚伤着,就负责坐着清洗魔芋,而赵母拿着刀给魔芋去皮。
    那日沈母她们是怎么做的,赵燕儿是全看在眼里。虽然她不知道她们为啥要在接触魔芋的手上垫个布,但她明白,她们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道理。
    只是她还怨中午她娘为了给她儿子做饭而直接忽略了她的伤的事儿,所以她并?未将?此事告诉赵母。
    赵母原本还展望着自?己?做成魔芋之后?,抢夺沈家生意的未来?呢,也没注意到赵燕儿眼中那纠结的神情。
    正满嘴说着大话呢,手上却约觉得痒,隐隐还有?些刺痛,让人有?些忍受不住。
    她放下菜刀,开始挠起痒来?了。
    赵燕儿也看到了她的异常,猜测到这可能就是柳芽她们在手上垫布巾的原因,但她并?没说,而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问道:“娘,你咋了?”
    “不知道,手忽然痒的厉害。”赵母挠着痒,猜测原因,“许是方才在山上时被什么东西?咬了。”
    说着,她狠狠地在自?己?左手上挠了几?下,随即又继续埋头干活。
    都说世界上有?三件事是藏不住的:喷嚏、贫穷和爱。但对于赵母来?说,还有?第?四种?,那就是痒。
    哪怕她已经尽量去忽略了,但却根本没有?用。而且那痒越来?越严重?,两只手都开始有?那种?症状。
    痒,真的很痒。
    赵母整个手都肿了,手背也被挠的出血痕了,赵燕儿心下也是怕了,但是到这个关口,她是决计不敢说自?己?隐瞒的秘密的,否则,她娘定然会打死她的。
    “娘,要不你歇一会儿,我去找个大夫来?瞧一瞧。”赵燕儿说。她怕这么下去,赵母会出什么问题。
    “就是被啥东西?咬了,这点儿问题,找什么大夫。” 赵母舍不得花钱,说着起身去到屋里,那来?个小瓷瓶,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打开来?黏糊糊黑漆漆的,闻着一股酸臭味儿,刺鼻的很,令人作呕。
    用清水冲了手,她让赵燕儿把那东西?倒了一点儿,在她手上涂抹。
    “娘,这能管用吗?”赵燕儿闭着气涂药,生怕再多吸一口,自?己?就会被熏死。
    这玩意儿实在太臭了,就好像是茅坑里的屎捂了好几?天一样?。但也怪她自?己?没提前告诉赵母那玩意儿不能直接用手碰,否则也不用受这罪。。
    自?己?造的孽,后?果就得受着呗。
    “咋能不管用,以前你姥姥她们遭虫子咬了都用这个,好使着呢!”赵母说。
    “我觉得这可能不是虫子咬的,”终是不忍心,赵燕儿提醒道:“我们都回来?这么久了,要是痒,早该痒了。”
    她假装猜测道:“我觉得,可能是这玩意儿。你看我没碰,我就不痒。”
    赵母寻摸了一下,好像是这个理啊!但又觉得不可能,毕竟别人都好好的。
    赵母是怎么也想不到,别人不是好好的,而是人家做了防护措施,而她闺女藏了私心没告诉她。
    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涂上药过了一会儿,那难耐的瘙痒感竟然消失了。
    “看吧,我就说管用。”
    重?新洗了手,赵母看着那削了一大半的魔芋,心中还是有?些犯怵,想了想,她从屋里找来?了件不知道谁穿过的破衣服,撕了一大块垫在手里。
    “娘——”赵燕儿一言难尽地看着那一动就灰尘飞扬的破布,总觉得这是做吃的东西?,这样?不干净。
    但显然赵母没有?这个想法,这魔芋要是做成了的话,她首先是要卖出去的,又不是她吃,有?什么关系。
    按着赵燕儿的说法,沈母将?削好皮的魔芋切成小块,然后?用石磨碾碎,接下来?的一步,就是放水。
    “你确定她们放的是水?”赵母不大相?信。
    这水方才磨魔芋的时候已经放了不少了,还能差这半碗?
    “是水没错啊,我看见李婶子从那个桶里舀了,清的很,准是水没错。”赵燕儿笃定。
    要说就是赵燕儿在沈家时只顾着看她们怎么做魔芋,没注意到乔月用水都是从厨房门口的水缸里舀的。
    只是半碗水,也着实划不来?舀到桶里提出去再拿碗舀。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办的手续嘛!
    当然了,这也是乔月的防人之术。
    她提前按比例泡好了草木灰水,经过一夜的沉淀后?,那水跟清水已经没多大的区别了,所以一般在外?人看来?,这就是普通的水。
    如今看来?,她这方法,算是奏效了。赵燕儿还真信了。
    看她这么笃定,赵母也只好选择相?信,加了半碗水进去搅拌均匀后?,就放在一边等它?凝固。
    忙忙碌碌一下午,就等这最后?的成败了。
    第29章 chapter29练字
    夜深了, 宁静的山村隐入了黑暗之中,今晚没有月亮,但是星星很亮, 沈母在厨房煮魔芋,乔月就拿着新设计的图纸让沈青书去题词。
    陈娘子?说她设计的样式都很受欢迎, 只是婚庆一类的刺绣到底是局限性太大,所以乔月这几日赶工设计了许多寻常的小物件。
    像什么?荷包, 手帕以及一些闺房里零碎的挂件和摆件。
    q版画嘛, 乔月有时候灵感来了, 一天能画好几张, 只是上面的诗词题字,还得等到沈青书回来。
    这会儿时间尚早, 兄弟两个?都在房里看书。沈青书倒是悠闲, 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手里捏着一本书, 看得很认真,神情十分轻松。
    再反观在他旁边的沈青瑞,坐得东倒西歪的, 怀里抱着一本千字文, 皱着眉,啃得一脸苦大仇深的。
    见乔月进?来,他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低头默背, 这努力程度, 估计是明日夫子?要?查背诵, 临时抱佛脚来着。
    这次乔月拿来的诗词,沈青书依旧是大多数都没见过, 有些连听都没听过,但是看内容,又大多颇有深意,堪称经典。
    像这样的诗词,不可能他们一首都没听过。
    心中早有怀疑所以他也没多问,将书桌上摊着的书稍稍收拾了下,准备落笔。
    他已经许久没在家写过字了,桌上的砚台都已经干透了,乔月见状,忙在一旁帮他研磨。
    以前只是在电视里见过,没想到?这实操起来,还挺好玩。
    乔月一边研磨,一边看沈青书写字。她一直觉得,看沈青书写字是一种?享受。
    无论是他提笔书写时的仪态,还是落笔勾画出的字体,似乎每一点都戳在她的心尖上。
    许是因?为这几日在私塾不怎么?见太阳的缘故,他好像比之前白了些,皮肤也好了许多。
    昏黄的灯光映着他的侧脸,跳动的火光映得他的脸颊时明时暗,使得他原本冷硬的脸庞变得柔和了许多,整个?人看着温润如玉。
    都说灯下看美人,果真的是越看越美。
    乔月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这沈青书,而他正全?神贯注地写字,倒也没察觉。
    他心里还在疑惑这些诗是乔月从?哪儿背来的,尤其?是这句,“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着实让他提笔的手一顿。
    看这诗意,明显就是一名女子?所做。倒不是说女子?做不得诗,而是这诗,将闺房仇怨就这样摆于人前,在现下看来,着实有些大胆了。
    难不成是那个?地方民风比较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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