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川心中一动,低下头,同她呼吸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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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匆匆,转瞬即逝。
转眼间,梁招月已在杭城待了三个月,这期间,周云川每周雷打不动来杭城找她一次。
第一周他打来电话时,梁招月已经做好了他会食言的准备,不想他就在酒店侧街等她,让她下来。
她当时没忍住,直接尖叫了起来。
隔壁屋的同事听到声音,以为她怎么了,过来敲门询问情况,梁招月红着脸说是磕到腿了,同事让她注意些,又问她要不要药,梁招月说不用。等同事离开后,她立马锁上门,开始在橱柜找约会的裙子。
那晚她穿了一条红色的吊带裙。
火红鲜艳的颜色就是她当时心情的最好写照。
那晚周云川定了西湖边上的一家私房菜馆,梁招月全程都不在精致可口的食物上,反而都在他身上。
如此几次,周云川也瞧出来了,说:“这么看我做什么?”
梁招月说:“明明我们上周才分开,才过去一周,怎么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周云川说:“这么夸张?”
“那是,”她又问,“你过来不耽误工作吧?”
其实在过来之前,周云川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客户要见,事关一笔很大的投资,换做以前,他自然以工作为先,旁人旁事都要靠边。
或许是梁招月那几天的情绪起伏影响到他了,因此,他也没过多犹豫就把那个行程拿掉了。
至于那损失,他没去计算。
他潜意识是不想去计算的,他只知道当看到梁招月下楼来看到自己,眉飞色彩地跑过来的样子,已胜过一切。
当然这是不能让她知道的事。
周云川说:“不耽误,”又问,“第一周还习惯吗?”
她点点头:“还可以,节奏很快,每天都很充实,”顿了下,又说,“当然这一周能见到你,是比充实还要充实的。”
周云川便笑了。
梁招月也感到不好意思,低下头默默吃菜。
周云川工作上到底还是忙,只留了一晚,次日早上两人吃完饭,送她回酒店,周云川便要匆匆离开。
梁招月到底舍不得,还是说:“要是太忙了,不过来也可以的。”
周云川说:“当真?”
她犹豫了一会,点点头:“我理解你的。”
周云川说:“好好工作,该休息的时候休息,下周我还是这个时间过来看你。”
下一周的同个时间,梁招月果然又接到周云川的电话,他照旧在酒店侧街等她。那之后的每个周六,梁招月都在等一通来电。
每当那串yz备注在屏幕亮起时,她兴奋的同时,多少担心会接到周云川可能来不了的消息。或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格外怜悯她,周云川一次也没有食言。
那三个月,工作属实繁忙,但梁招月却也实在快乐充足。
以前还在校读书时,有时她可能半个月都见不到周云川,不想轮到她工作出差,她见他的时间倒是格外固定了。
就在这种忙碌但又令人充实的状态下,梁招月迎来了十月。
她们的工作安排是进行到中旬暂告阶段性结束,下次出差时间则在十一月初。
为了合群,不引起别人注意,梁招月随同团队一起飞回北城,只是下机之后,同事们各自离开,有些是家里人来接,有些则是打车。
姜晨因为一通临时工作电话,落后一步,回来一见只剩梁招月一个人了,便问:“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梁招月忙说:“晨姐,不用了,我朋友待会来接我。”
姜晨说:“上次那个帮了我们大忙的男朋友?”
说起这个,梁招月就很难为情,杭通新材料ipo这个项目不知道怎么传的。反正她听说时,外边都在传,是她的功劳,有些更是言之凿凿她有靠山,难怪陆平会跳过考核手续直接录取她。
梁招月说:“晨姐,真是我朋友。”
姜晨以为她害羞,没再继续开玩笑,叮嘱她注意安全,便先离开。
梁招月站在停车场等了一会,才收到孟安安的消息,说是进来了,马上到。
这两天周云川在上海开会,梁招月本想着从杭城飞去上海找他,到时两人再回北城;后来考虑到这样未免张扬不合群,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周云川是明天才回,孟安安知道她今天回北城,便说要来接她。
孟安安找了一个插画的工作,闲的时候很自由,忙的时候又很紧张。最近正是她比较闲的时候。
毕竟是三个月没见了,一见面,孟安安给了梁招月一个熊抱,说:“呜呜呜招月,我好想你。”
梁招月也抱紧她,说:“我也是。”
“今晚哥哥不在,你和我一起睡,我有好多话和你吐槽。”
那话听着好不委屈。
梁招月说:“工作受委屈了?”
回去路上时堵时通畅,孟安安吐槽了一路上司的坏话,末了,说道:“当然,另外一个王八蛋更可恶。”
梁招月就问:“哪个王八蛋让你这么生气?”
她又闭口不言,开始左顾而言它,梁招月就明白大概是她之前说过的那个很喜欢的人。
“你和他还没有结果吗?”
孟安安说:“大概就没有结果了吧,”她叹叹气,侧过脸看她一眼,“不是人人都跟你和哥哥那么幸运,先是一见钟情,然后恩爱长久。”
落日黄昏,窗外满是斜阳余晖的光影,落在挨挨挤挤的车流和大厦之间,给人一种懒散感。
梁招月想,她和周云川能不能这么幸运,还要看这个月。
那份协议是就此被遗落在抽屉里积灰,永无再见天光的可能;还是时间一到,就此发挥作用,她完全没数。
决定这一切的人是周云川。
不安快一年的时间了,她终于迎来了判决的时刻。
次日周云川从上海回来,他风尘仆仆的,眉眼间尽是疲惫。
他刚走进大院,梁招月顾不上还有旁人在,也顾不上他满面风尘,径直抱住他,说:“你回来了。”
周云川说:“嗯,我回来了。”
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柳依棠说这次梁招月出差太久,她实在想念。接着又念叨两招月实在是瘦了许多,末了话头一转,让夫妻俩这段时间就住在老宅,她想亲自给梁招月补补。
那两周,两人就住在老宅,早上一起出门上班,晚上再前后脚回来,柳依棠看着别说多满意。
梁招月自己也暗暗满意着。
因为签署协议日期那天无事发生,周云川并没有拿着那份协议告诉她,这段婚姻就此结束,两人到此为止。
她担心是周云川忘了,于是又安静等了三天,直到她再次要去杭城出差,周云川都没就那份协议的事找过她。
那份协议就像被他忘了一样,又或者说,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不过是她不安杜撰出来的。
就这么安安静静到了再次出差的前一晚,晚饭后,柳依棠突然找到她。
“云川有说那份协议的事吗?”
“没有。”
梁招月明白柳依棠坚持要他们留在老宅,大抵就是担心那份协议的事。
柳依棠说:“招月,你别哄我,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梁招月说:“奶奶,我跟您一样,这段时间我都在等他找我,可是云川他就是没因为那事找过我。”
闻言,柳依棠松了口气,笑道:“你这傻孩子,他不找你,说明是想和你过下去的;再说了他要是真敢找你,还有奶奶给你做主。奶奶跟你保证,除非你愿意,不然他就离不了这婚。”
梁招月抿唇,说:“谢谢奶奶。”
柳依棠摸了摸她的肩膀,又问:“那你愿意吗?”
梁招月低头,小声说:“您明明知道。”
有这话,柳依棠彻底宽心了,说:“好了,明早还要赶飞机,早点休息吧。”
梁招月送柳依棠回房,这才回到卧室。
周云川正洗完出来,见她回来了,问:“奶奶找你什么事?”
她想了下,说:“问我工作时有没有被欺负。”
他停住擦头发的手,语调顿时正经了许多:“被欺负了?”
她走到他身旁,拿过他手里的干毛巾,又让他坐在椅子上,一边给他一边说:“没人欺负我,工作都忙不过来了,哪还有时间搞事情。”
周云川思忖半晌,说:“杭通那边要是借着聚餐灌酒为难你,及时和我说。”
梁招月找来吹风机,插了电,听到这话,她不免开玩笑:“你还要去杭城给我撑腰吗?”
他说:“你不欢迎?”
梁招月被逗乐了,打开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后来不知怎的,梁招月本来是站着的,弄来弄去,她倒坐在了他腿上。
还是一个跨坐正对的姿势,至于那吹风机,早已关了被丢在一旁。
夜深人静,周遭一片寂静。
周云川抱着她的亲了一会,同她抵着额头,说:“有点肉了。”
像是为了证实这句话,他的手特意在她腰上驻留了许久。
梁招月极怕痒,他一摸,她就忍不住躲,一来二去,两人气息逐渐凌乱。
梁招月说:“那你喜欢吗?”
周云川附在她耳旁说话:“你觉得呢?”
梁招月心里忍不住窃喜。
男人就是这样,永远都要让你猜,他们从来都不坦诚,尤其是这种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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