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情

    [a]
    童沫楠一觉醒来也不知道是清晨的什么时候，简陋而陈旧的屋子里静悄悄的，可以听到隔壁房间里均匀的呼吸声和外祖父的鼾声。这是母亲曾经生活的地方，说是曾经，是因为现在她不在了。
    他还在为父亲的事情生气，父亲总是工作忙，从来不知道照顾他。他一气之下就跑回了母亲的老家，住在祖父祖母家里。是出走，没有告诉任何人。反正漫长的暑假待在家里又不会有人陪。他想静一静，或者，换一种生活。
    他打开单薄的木门站在院子里，栅栏围起的院子中几只鸭子懒散的趴在地上。沫楠经过几只身边，它们也是极不情愿起来一摇三摆的走开为他让路。他在城里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这些家禽，它们拖着肥胖的身体慢吞吞的走开尤其让他觉得好笑。嘴角上扬，瞬间烦恼的事情就忘干净了。
    沫楠推开沉重的栅栏走了出去，这儿和几年前记忆里的印象一样，又好像不一样。虽然围绕在很多绿叶红花之间，感觉却是灰暗的冷色调，陈旧的气息，清冷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清晨的缘故。这个时候的山村还在沉睡中，夏日晨曦的光暧昧而矜持的留在每一个角落里，和城市中尘土飞扬，空气污浊恶劣的情形不一样。呵呵，每天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不郁闷才怪。他为自己的出逃感到庆幸，丝毫不去想父亲是否会担心。不自觉地张开双臂迎着朝阳，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瞬间，清新微凉略带着植物，泥土的芳香的味道沁入心脾，久久的享受着这份恬静不肯睁开眼睛。
    “咯咯。”女生清脆的笑声。他睁开眼睛看见对面的院子里站着一个绿衣的女孩，十八九岁，和自己相当的岁数。他为女孩的笑有些腼腆起来，但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漠然。但是眼前简单的女孩确实不讨厌，和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孩不一样。他不禁抬头又看向她，素净的脸庞没有任何修饰，头发规矩简单的束在脑后，朴素的衣衫，天真无邪的笑脸。这些像一股清泉一般涌上心头，好纯真的姑娘！他对女孩不自觉地露出浅浅的笑。
    “喂，你是许爷爷家的亲戚吗？”女孩毫不生疏的和他说话，开朗活泼。
    “嗯。这是我母亲的家。”
    “哦。”女孩的表情徒的暗淡下去，沫楠想，她应该是想到了我的母亲已经离开了。他的表情也迅速的低落下去，抬起头，女孩已经站在了面前“走，我带你去山上转转。”
    “嗯。”
    [b]
    沫楠从来不知道世界上真的有这样山清水秀的地方。他以为画上的那些风景是原始社会的情景，或者现代的人极力保护的那么一块遗留下来的土地，开发成旅游风景区。表面上回归自然，其实只是被当作数字保存的相片里定格的一瞬。而现实中，这些人为的风景始终都是假的。所以真的置身真正的风景里的时候显得惊喜而新奇。他就像个什么都没见过的孩子似的到处跑来跑去，放眼向山坡上望去，片片山坡叠青泻翠。一路沿着山坡而上，溪水一直从山上流淌下来，清澈委婉，像一曲婉转的山间小调，倒映着两旁的树枝的一隅，流水绿波，绿叶已经从枝丫上伸展出身体，倒映在溪水中，波光粼粼，可以看见咫尺下面细碎圆滑的小石子。水流一直清澈的欢快的流淌，沫楠经过它们，像经过一群快乐的精灵。山顶上有很多水果树。此刻间，正是满树雪白的梨花盛开。微风经过，千树万树的梨花和枝叶呼之欲出的簌簌低语。
    沫楠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向下望，向远处望，风温柔的吹着额前的碎发，他觉得特别快乐。从来没有过的舒畅和自由。他说“这儿真美啊！你从小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真是幸福死了。”
    “那你住在哪里？”一路带他过来的女孩问他。
    “我住在城里。小的时候来过这里。但很多当时的记忆已经淡薄了。”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问他。
    “童沫楠。你呢？”
    “林笑笑。微笑的笑。叫我笑笑就好了。”
    “呵呵，给你起名字的人是不是希望你永远快乐，保持笑容？”
    “是啊。挺聪明的嘛。”
    沫楠看着身边这个热情单纯的女孩子的笑脸，那笑容让他突然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她真的和自己身边的女孩子们不一样。这样想着，他情不自禁的在她耳旁脱口而出，你真美。
    [c]
    像是时间突然忘记了经过，温暖的阳光全部打向了这里。一股从未有过的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笑笑的脸一下子红了。可是唇角却挂着一丝羞涩的笑意。面前的男孩，清秀的外表，白皙的脸庞，实在是让人恨不起来。
    “讨厌！”笑笑伸手打他一下，也只是象征性的动一下手，然后跑下山去。留下沫楠回想着她刚才羞涩可爱的模样，还有那枚不经意间露出的笑容，爽朗的大笑。
    沫楠下山的时候，看到笑笑和一个男生坐在院子里的放满柳枝的木桌前。男生手里缠绕着柳枝熟练的圈成一个圆，然后戴在笑笑头上。细长翠绿的叶子在笑笑海藻般的长发上点缀的凌碎，漂亮。男生一直看着笑笑笑，逗她开心。那笑也如泉水般透明。沫楠明白这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或许他们自己都不清楚。
    沫楠过去，和他们打招呼。
    笑笑把柳环取下来戴在沫楠头上“这个你得跟小波学学，他手可巧了。用狗尾巴草编小动物，用柳枝捻口哨，桃核也可以做口哨，他会做好多好多好玩的东西呢。”
    “嗯，真漂亮。”沫楠对笑笑笑笑，丝毫没有陌生感，也没有因先前的事情尴尬。
    小波递过一个用柳条做成的口哨给沫楠“给，送给你。”
    “谢谢。”几个人一起笑。
    [d]
    沫楠在这开始着他的暑假生活。父亲没来找过他，让他有些负气。不过外祖父和外祖母对自己很好，况且每天有笑笑，小波，和很多新认识的伙伴陪着，一起玩，一起闹，倒也不觉得委屈了。
    笑笑和小波总是带他去看从没看到过的景色，教他爬树，游泳，挖蚕蛹，捉蚯蚓做鱼饵去小河边钓鱼吃。沫楠也把自己带来的东西给他们看，比如手机和手提电脑。这些对他们来说都是很新鲜和昂贵的东西。农村里没有几个孩子可以拥有这些东西。沫楠用无线网卡上网，也不管漫游贵不贵，反正父亲有的是钱。他教笑笑和小波上网聊天，浏览网站，听音乐，看美丽的图片。笑笑和小波总是对这台小小的东西充满着惊奇。它能装这么多东西呢。“三人行”的日子一直过的很快乐。
    沫楠确定了自己是喜欢笑笑的，这个永远微笑的简单的女孩子。他明白小波对她同样的感情，但笨拙的小波除了陪她玩之外没有任何举动。他是个老实简单的男孩子，不明白什么叫早恋。也不清楚对喜欢的女孩子要怎么表达。沫楠不一样，他大大小小的早恋也有过几次，明白怎样关心女孩子，哄女孩子开心，所以他那些细心的照顾总让笑笑觉得温暖，更灿烂的对沫楠笑。在沫楠的指引下，他和笑笑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了独处的地步。小波也终于在从三人行的队伍中逐渐推出来中搞清了状况。被迫接受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现在已经不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现实。
    沫楠开学的日子到了。虽然对父亲还是有怨恨，但是必须离开，去面对了。
    临行前的那个傍晚在小溪边，黄昏的余晖包裹在笑笑的身上，让她看起来更加温暖，美丽。他们相对着站着看着对方，沫楠说“明天我要走了。会想我吗？”笑笑微笑着不答。低着头，羞涩的点点头。沫楠微笑“笑笑，闭上眼睛。”笑笑嘴角带着笑意轻轻闭上眼睛，她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沫楠将有着坚毅唇线的嘴唇，轻轻覆盖在笑笑的唇上。
    夕阳中，一个男孩看到不远处一个男孩和女孩相互拥抱着，交融在波光粼粼的天光里，泪流满面。
    那是笑笑的初吻。
    [e]
    沫楠的外祖父外祖母早在沫楠来的第二天就把他的行踪告诉了他父亲。父亲想给他一段单独的空间，况且他也确实很忙，没有时间关心他。越是这样，沫楠心里越难过。越想念母亲。
    日子一如既往的过着。好好学习，躲避父亲，自理生活。不同的是周六日回外祖父母家找笑笑。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五个多月的时间。接着是寒假，又给了他们长期相处的机会。离别，想念，离别，想念，如此反复。这段感情在笑笑心里弥足珍贵。这是她的初恋啊，怎么可能因为距离的隔阂轻易放弃？同样这份感情在沫楠心里，生根发芽。或许是她的简单与快乐，或许是她生活在母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他喜欢那个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地方。在学校里，他也会三心两意的跟主动靠近的女生开开玩笑，敷衍一下。但不曾忘记笑笑的笑脸。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就在于此。女人一旦认准一个男人，就会死心塌地。而男人，始终喜欢把一切玩弄于鼓掌之中，不会执着专一。
    [f]
    沫楠升上高一的那年暑假，做了一件大胆的事情，他把笑笑带出了山村，带她去了首都。痛快的把北京城转了一圈，长城专线，市内景点，一天用来逛了北京所有的古都。沫楠牵着这个单纯的小姑娘的手一路留下欢笑，他确定，他是真心喜欢笑笑的。
    他做的第二件大胆的事情是，在北京独处的第四天晚上，在京城一个陌生的旅馆的房间里，笑笑懵懂的，半推半就的与沫楠同居了。
    那个远在山村默默关心着笑笑的男孩子，却连她的手还没有碰过。
    城里的孩子是比乡下的孩子早熟的。却永远不会有乡下孩子的善良与单纯。但这却不是每一个女孩子都能看得出来的。她被一叶障目，如果没有人牺牲，或者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她可能永远会看不到。
    [g]
    高三的那个流火七月备战的下午，笑笑突然去了沫楠学校。沫楠不耐烦的从教室出来，责备她要考试了，为什了还来找他。笑笑肿胀着含满泪水的眼睛看着他说不出话，只是无力的拉着他白色t恤的下摆。沫楠被她吓住了，表情正经起来问她怎么了。笑笑的眼泪一大颗一大颗滚落下来。她说“我最近身体不舒服，妈妈陪我去医院，结果，结果，我怀孕了。爸妈每天逼问我孩子是谁的，我不说，就把我赶了出来。沫楠，怎么办？我害怕。怎么会这样？”
    “赶快去医院做了啊！我告诉你，千万别告诉别人是我干的，要让我爸知道非他妈的弄死我不可。不行，你现在赶快离开，别让别人看见我们。我可担不起这祸。还愣着干吗？快走啊？！”
    笑笑在沫楠的暴怒下，怔的忘记了眼泪。沫楠已经挣脱了她抓住自己衣服的手，她的手心里，现在满是汗水。她还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那样小心翼翼的问他“沫楠，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了？”
    “快快快走，我放学后去找你。有什么事晚上再说。”
    “可是你去哪找我？”
    沫楠已经不顾笑笑，转身向教室跑去。
    沫楠一个下午心事重重，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真后悔不该让笑笑知道自己学校的地址。他想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让她把孩子做掉，然后哄哄骗骗的和平分手。总之他不要负责，也不想和她结婚，更不敢让父亲和别人知道。
    不要说他怎么如此薄情寡义，明明很喜欢的女孩子，为何现在是这种态度。他不爱她了，不证明曾经没爱过。任何一个人最初投入一分感情的时候都是认真的，信誓旦旦的。可是他没有坚持下去的耐心，承担不起这份责任。于是他放弃了。爱情的新鲜感过了，他没有持续平淡生活的定力。
    六神无主的笑笑听沫楠的话，去医院堕胎。可是沫楠借口要准备考试，只给笑笑钱，要她自己找人陪她去。笑笑偷偷打电话给乡下的小波，小波当即坐车赶到城里。他从来不知道青梅竹马单纯的笑笑竟然也学会了城里学生的同居。可是他不恨她，他心疼她。他这么多年仍旧一直默默的喜欢这她。他细心的为笑笑打点着一切，笑笑手术之后一直都是他在陪着照料，他为伤心的笑笑解释，沫楠可能忙着毕业没有时间来看你，其实他何尝不是要考试了呢？
    小波出去买水果的时侯，笑笑偷跑去了沫楠的学校。她远远的看到沫楠和一个女生在校园里一棵树下说说笑笑，笑笑走过去，沫楠的笑容动作一下子全部僵住了。“你来做什么？”
    “沫楠，我们的孩子打掉了。”
    “什么我们的孩子？他是你的不是我的。你怎么能确定还是是我的？我给你钱去打胎已经很仁慈了，你还来找我干吗？”
    旁边的女生问沫楠“怎么回事？她是谁？”
    沫楠小心的向女生解释“我小时候住在祖母家时候认识的一个邻居。怀孕了来找我帮忙，我已经给她钱了，她现在污蔑我孩子是我的。对，林笑笑，我以前是喜欢过你，但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利用我啊。”
    笑笑不曾想过他会这样对她。眼泪很快打湿了脸颊，她想要说什么，想指责什么，却开不了口。毕竟不是城里的孩子，没经历过诸如这般复杂的事情，所以语塞。
    小波在这个时候赶到，笑笑无意向他提起过沫楠的学校，小波一路问过来。他知道笑笑不在一定是去找沫楠了。果然。他看着眼前的情形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就是旁观者清醒，当局者迷乱。他揽过笑笑“笑笑，我们走吧。”
    笑笑机械的跟着小波走，却一直回过头幽怨不解的看着沫楠说不出话。直到上课铃打响他们消失在眼前。
    h
    “小波，谢谢你。不用担心我了。我想一个人静静。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嗯，笑笑，不要想太多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有事情叫我。”
    旅馆的屋子里很暗，简简单单的家什。笑笑望着小小的窗外，那是一片小小的树林。青葱浓郁的枝叶形成一片墨绿的海洋。这让她宁静。那么多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呢。第一次被一个男生赞美，第一次被男生亲吻，早恋的第一次对象，第一次将自己给了对方。是同一个人。曾经认为的幸福如今却变成这个样子。他想起没有沫楠之前，和小波在一起读书，游戏，他用柳条盘花圈给自己，送给自己狗尾草编的戒指。一切已经过去了。可是现在站在自己身边，说着“别怕，还有我”的并不是把自己的所有都给了的那个人啊。而是一直默默的站在自己身后那么多年的一个朋友。
    为什么是这样呢？
    i
    小波进来的时候看到笑笑跪在床上面向窗外的背影。他叫了笑笑一声“笑笑，吃点东西吧。”可是没有回应。他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他看向笑笑，眼睛落在她附近的床上突然没有了声音，鲜血染红了整张床。笑笑，她回忆着那些美好的时候，手里的水果刀无声无息的割破了手腕。
    她没留下只言片语。却留下一脸凄然的笑容。一如她的名字，笑笑。
    后记
    我实在想不到这篇东西会写到如此田地。完全不是我想表达的意思，却在写的过程中自己偏离的方向，结果发展成现在的样子。前面和后面简直完全不搭调，好像不是出自一人之手。后面几段越写越俗，只得匆匆结尾了。
    不是我想要的。
    我曾几度在写的过程中想过放弃。实在是与我当初的想法南辕北辙，面目全非。可是想想它实在是浪费了我太多的时间和经历，而且字数自顾自的码的越来越多，又舍不得了。整个的感觉就像鸡肋，吃之无味，弃之可惜。
    那就这样吧。草草收尾。任其独树旗帜，滥竽充数吧。
    我原本的意思是想写两个不同生活环境下男生对待爱情的方式，一个是乡下的孩子小波，一个城里的孩子沫楠。各自生活环境的不同，导致的对待感情的方式与态度自然不同。而他们面对的女生笑笑，感知感情的感觉当然更不同。
    城里的孩子见得多，经历得多，也相对早熟一些，就像他学会叛逆，懂得离家出走报复父亲，企图引起父亲关注的时候，小波还是个循规蹈矩，腼腆羞涩的小男孩。于是小波还不懂得怎样讨好自己喜欢的小伙伴时，沫楠已经开始了他的早恋，开始取悦，露骨的追求女孩子。把她从一个懵懂的单纯的乡下女孩，带进了青春的禁区，踏进雷池里。
    但笑笑的内心仍旧是单纯的。小波也一直在背后默默地等待着她，仍旧没学会如何表达自己的爱慕。
    沫楠代表了一部分对待感情不认真，没有耐心的心态。他们对待感情的最初也是认真的，但是他们考虑的事情太多，譬如说以后的生活生存问题，还是娶一个有本钱有地位有家庭背景的城市女孩好。譬如说面子问题，朋友亲人会取笑你娶了个乡巴佬。譬如说自己的克制问题，生活在花花绿绿的环境里，男人花心的本性，美女多的是，如何让自己不喜新厌旧？还有一些本身就抱着玩玩而已心态的男生，以为自己有玩的资本，所以践踏玩弄蹂躏女生的尊严。
    笑笑代表懵懂单纯的女生。轻易地相信男人的话，信赖他，把一切都给他。抛自尊自爱与不顾，只为死心塌地的服务与他。生活中这种女生很多，最后受累不讨好，被男生莫名其妙的抛弃，受伤的总是女人。“爱总是开始的很美丽，结束的没道理，想想又很可惜。”这句歌词果然不错。
    小波代表喜欢一个人不敢开口，在背后默默付出，关注的人。他们是善良的，也是懦弱的。他们残忍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人欺骗走向万劫不复，却没有勇气去改变，而又无能为力的暗自神伤。这种人不知可怜还是可恨。
    故事写完，一切到此已经无法挽回了。我没能把要表达的意思叙述出来。是我的失败。这样一篇文，就像写很多废话实为凑字数一样，为自己凑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