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欢顿了顿,不知该如何整理自己的措辞,不过她料裴争昨天那副样子也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但是今天就不一样了,最起码现在的裴争看起来就跟没受过伤似的,只是脸色还很苍白。
沈十九拉了拉沈欢的袖子,凑在她耳边小声道,“师父,我们昨晚什么也没做,就是睡觉而已。”
沈欢眼睛忽的瞪大,声音扬了几个度,“你说什么!你们一起睡觉了?”
沈十九点点头,“是啊,就躺在大人的床上。”
“在床上!”沈欢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你是说,你们一起上床?”
沈十九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低着头不吭声了。
裴争看不得他那副委屈的小可怜样,出声道,“是我要求的,他只是照做。”
沈欢看着裴争,思量来思量去,都觉得事情不简单。
“徒儿,你先在这里等一等。”沈欢转身又进了药房之中,“裴大人,劳驾您跟我来一下。”
裴争不做迟疑,跟着沈欢进去了,然后沈欢将药房的门关上。
沈十九和乘风就一起站在药房门外,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裴大人,”沈欢关好门后,直接问道,“请问您方才是做什么去了?”
“沈师父到现在了还不肯以真实面目示人吗?”
一句话直接把沈欢问住了,她咳嗽了两声,“裴大人说的什么话,老夫听不懂啊。”
裴争笑了笑,“听不听得懂,沈师父心中有数。”
沈欢被他这个状似看破一切的笑弄得心里慌了一下,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面具,贴合的很好,并没有暴露啊。
沈欢干脆破罐子破摔了,直接原声道,“是啊,我听的懂又怎样,出门在外小心些总没错,免得碰上些心怀不轨的人......”
说到这里她侧眼瞄了裴争一眼,见他正在看着自己,唇角微微勾着。
不对啊,不是听说裴丞相生性狠厉,手段残暴,怎么自己这么明显的暗指他了,他还笑的出来?
“我果然没有猜错,”裴争道,“对吧,鬼医......师父?”
沈欢这么多年了还从没有在自己的小徒儿以外的人面前露出过真容或者真声,不过她倒是对裴争放心,裴争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
况且,沈欢也看的出来,这裴争与自己的小徒儿之间,一定有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沈欢忽的想到,会不会,小徒儿坠崖之事也与裴争有关?
沈欢狐疑的上下打量着裴争,不行,这件事情她要暗自搜查才行。
“裴大人,我可是把老底都掀给你了,我的身份你也早就猜到了,那我们还是谈正事吧。”沈欢道,“您方才究竟做什么去了?为何一大早就不在房中?”
裴争眼神暗了暗,“去,处置个犯人。”
沈欢突然想到,她先前跟李玉打听过,密牢里新押进来那个犯人是谁,李玉便将周吴联合二公主来陷害沈十九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她。
沈欢当时气得牙龈痒痒,差点没直接冲进密牢里给那个周吴来一包断魂散。
现在好了,看来裴争是已经把此事解决好了,并且从他衣服外袍被溅上的血迹来看,那人应该被处置的很
惨。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沈欢一直对血液很敏感,所以就算裴争衣服是玄色的,她还是从上面看出了纵横错乱的干涸鲜血。
“还有一事,我本不该多问,可是事关我的小徒儿,所以我希望大人能对我说实话。”
沈欢一本正色道。
裴争轻轻点头,“但说无妨。”
“我听说,裴大人与二公主的婚约已有三年之久,并且之前还差点就完成了婚礼大典,中间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我们暂且不论,但是大人,为何要在现在退婚?”
沈欢眼睛直视着裴争,目光不容躲闪,“还有,为何皇家竟会同意你的退婚?就算是受了刑罚,也不至于会让你全身而退才是吧。”
沈欢笑笑,“还请大人如实回答。”
此时药房之外,沈十九也问了乘风问题。
“风护卫,大人是怎么受伤的呢?是皇上责罚的吗?皇上为什么要责罚大人呢?大人犯错了吗?”
乘风每次对着沈十九都极有耐心,脸色也会稍稍柔和一些。
“沈公子,大人受伤确实是皇上下令责罚的,因为不管怎么说,退婚一事对外都要宣称是大人的过错。大人答应了皇后娘娘不会再追究公主与人私通的事,皇后自然也会答应了退婚,而公主也会被接回宫去住了。”
以后,不管祁冰之愿不愿意,她都没有借口再回来丞相府了,而且这次她也该看的明白了,裴争眼里永远不会有她的位置,就算没有了祁长忆,现在也有了个沈十九。
乘风又跟沈十九说了几句话,还提到了刚才去密牢里惩治周吴一事。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乘风表情淡淡,“可能已经断气了,流了那么多血,现在没断也活不过今晚了。”
“啊......这样啊......”
沈十九到底还是有些小孩子心性,心思单纯善良的不得了,想到周吴刚进太医院的时候还帮过自己好多次
忙,他就有些不忍心起来。
“风护卫......”
沈十九还没说出来,乘风就打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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