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生立马往另一棵树走,边走边弯腰道歉:“不好意思同学。”
蒋幼枝乐了:“你们学校真有意思,说不礼貌吧,那个男生还听你的给你道歉;说他礼貌吧,他跑这来抽烟。”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什么地方,岗中小野林。”乐意说,“大家干什么不好的事情都来这,我刚过来路过一对小情侣,那对一看就是第一次打啵,张嘴就互啃。”
蒋幼枝竖起大拇指:“有意思有意思。”
乐意瞥她一眼,“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我记得到高三了岗职也是晚修上到十点半。”
蒋幼枝拿开瓶器给两人把盖子开了,闻言“害”了一声,“我们管的不严,我随便找个墙一翻就翻出来了。”
乐意喝了一口酒,“你差不多也行了,你爸妈见你这样都快愁死了吧?你还有点小聪明,现在好好学,春季高考不说职校小清北也好歹有个学上吧?”
蒋幼枝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没你这么有上进心。反正我姐够牛逼了,我们家公司靠她就好,实在不行还有我哥,我就混吃等死就行。来,碰一个。”
两人碰了一个,乐意转头喝酒时,在昏暗的环境里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形。那明显是个女生,很高,体型偏瘦,长发规规矩矩扎成马尾。
乐意停顿了一会儿,大概有两三分钟,终于想起来那是班上的景愿。乐意和她交流不多——还是说委婉了,是几乎没有交流,所以刚才一瞬间实在没有想起来。乐意对她唯二的印象就是成绩好,还是杨思琦的舍友。
蒋幼枝一口都喝完了看乐意一直愣着,凑近问:“你在看什么?”
乐意回神:“没有,看见个认识的。”
在乐意回头跟蒋幼枝说话的那一刻,乐意的余光瞥见景愿似乎抬了一下头。
蒋幼枝:“同学?”
乐意点点头,想起什么似的,轻轻“嘶”了一声,蹙眉低声问:“你觉得,正常人没事来小野林回来干什么呢?”
蒋幼枝张大了眼睛:“你在说我们两个不正常吗?”
乐意乐了:“不是,你意会一下。”
蒋幼枝收起玩笑,低头思考:“基本上来小野林的就是抽烟的,谈恋爱的,哦,还有找人偷偷带奶茶小吃从这里送进来的。还有几个不老实的在你们晚自习下课后会翻墙……不搞这些来这干什么我真不明白,总不能是来散心吧?”
乐意说:“不清楚,她还不算普通。”
蒋幼枝瞥了一眼:“你是说那个女生吗?看不清,不过长得确实好像不错,又这么高,肯定不太普通。”
乐意说:“不是这个意思,她是那种……很乖的学生,就是感觉是那种听到小野林三个字会皱着眉毛走远的人。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她。”
蒋幼枝喝了一口,说:“那是来买东西吃的?”
乐意摆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蒋幼枝懒得想这些,喝了一口:“管他呢,来,再跟姐碰一个。”
景愿这样的真的会去小野林散心吗?
这个问题让乐意一直想到回宿舍。其实这种事没必要花心思多想什么,想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呢?跟自己又没关系。
但是开学考考了三天,可能大脑被题目整出思考后遗症了,乐意一直没放下这个问题。回到宿舍洗漱。她洗完脸用擦脸巾吸掉脸上的水,正要上床,黄薇薇一只手伸过来,给乐意吓一跳,把“我艹”两个字憋了回去。
乐意低头一看,黄薇薇端着一杯水。
黄薇薇:“把蜂蜜水喝了,解酒的。”
乐意一阵感动,说:“儿子你真好。”
旁边另一个室友柳不焕飘过,说:“感动吧,她那蜂蜜都放了了两年了,找个人试试有没有坏。”
乐意和黄薇薇面面相觑。
乐意勉强说:“没事,儿子,蜂蜜不会过期,我相信你不蠢的。”
……黄薇薇脸都绿了。
第二天早上乐意五点就起床了,比平时足足早了半个小时。一是想看看能不能跟景愿碰上,二是其实今早三四点就醒了,她实在是躺不下去了。
五点天都还没亮。宿舍楼走向教学楼的这段校道上根本没人。
有些高中喜欢搞附庸风雅那一套,给教学楼取个知书达理的名字,再印上教书育人的校训。三岗中学就很直接,全部用abcd命名,简单又好记。
学校是二十一世纪初建的,现在也有二十年了,外面的居民社区已经建得很完善了,要走读但是家离得远的学生,租房也很方便。学校外的明华街又有很多好吃的,晚修结束到宿舍熄灯关门有一个小时,胆子大的同学就会直接翻墙,胆子小的就会找走读生帮忙带。
靠近居民区最大的好处就是方便,唯一的不好就是太嘈杂。
所以每届高三都会搬到离居民区比较远的宿舍楼和教学楼。而且高三的c栋教学楼和a栋宿舍楼两栋楼之间直线就能走过去,很快很方便。
乐意到教室的时候,景愿正好装好水过来,乐意跟景愿打了个招呼。景愿看上去略有些意外——因为她们之前交流经历为0,根本不会有打招呼这一说,不过她也回应了乐意。
坐到位置上背了两篇哲学原理,乐意掏出了数学错题本出来看,乐意上课会把每一步记得很详细,所以顺错题的过程也没什么阻碍。不过拿出数学题册的时候还是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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