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的暗涌他又如何不知,皇上一旦废掉太子,九皇子势必就成了六皇子最大的隐患。
他长姐谢词微如何会放过安贵妃母子俩。
今日陆伊冉这般直截了当提出来,证明她……
谢词安神色骤变,几步挪到陆伊冉身旁,正色道:“这就是你,一定要合离的原因对吗?那这次是梦见的,还是找人算出来的。”
“这些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会如何选?”陆伊冉执着地想知道一个答案,也是在衡量她该究竟选择。
如果真到那一天,他如何选择心中早就有了答案,那是他的家族责任。
只不过,这一次他又多了一份,他作为男人该有的责任,无论朝中如何变化,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的妻儿。
“夫人,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你说的这些事不会发生的。”
为了稳住陆伊冉,谢词安不愿回答,回避了这个问题。
她讽刺一笑,最后的一点幻想终是破灭,最终还是自己最可靠。
突然,陆伊冉听到屋外,她舅娘余氏和二婶刘氏两人的声音。知道云喜和阿圆两人拦不住她们。她一脸慌意看向谢词安。
谢词安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进了内室。
余氏和刘氏进来后,家常唠叨起来没完没了。
陆伊冉时不时向内室看一眼,又强装镇定和两人聊起闲话。
二婶刘氏见她精神不佳,知道她有午睡的习惯,才借故把余氏带走。
两人一离开,陆伊冉疾步走进内室,一看那还有谢词安的身影。
心头连日放着事,一整晚没歇好,晚上陆伊冉又发起了热。
好在这次不算严重,人还是清醒的。
云喜歇在外间,听到里面有动静,从门缝偷眼一看,也不敢进来。
谢词安挪过圆凳坐在床榻边,一会儿为陆伊冉打凉扇,一会儿又为她用温水擦拭手心和脚心,动作生疏却小心翼翼。
陆伊冉发了汗,惊醒时,看到是谢词安在为她打扇。
她惊得忽地起身,遂问道:“怎会是你?”
“我听说你发热了,就想过来看看。”谢词安手上动作未停,开口回道。
“我已无碍,你回去歇息吧。”
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动不动就闷声进屋,她的病哪会好,只会越来越严重。
“夫人,我在青阳人生地不熟地,无依无靠。你与循儿就是我的亲人,别总想着赶我走,除了这里,我还能去何处?”
“你还能回客房。”
陆伊冉从未见过装傻充愣的谢词安,一时间头疼得很,想大声骂他几句,又怕惹来了自己爹娘。
一听她还是要赶自己走,谢词安只好说起陆伊最在意的话题,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夫人,你每次太过忧心一件事,总会病倒。上次是因为去宫中,这次是因为害怕我带走循哥儿。”
说到循哥儿,两人都是心口一痛,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动辄就连着命脉。
陆伊冉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就是倔强地不肯落下。
“你放心,循哥儿这几年先放在你身边,我不带他回尚京。”
她猛地一抬头,有些不相信谢词安地转变。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谢词安又挪到床榻边,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水。
“不过我们不和离。夫人,你的心不在我身上,可我的心却在你们母子身上。你想利用,就利用吧,至少我还有些利用价值不是吗?”
语气卑微,惊得陆伊冉说不出话,脑子也被他搅得稀里糊涂。
“只要每年在我生辰时,你带循儿到尚京来住两月可好?”
谢词安已做了最大的让步,这于和离也无甚差别,她又不准备再嫁,只是这一次委曲求全是他谢词安。
“你不后悔吗?”陆伊冉再次确认。
“不后悔。”
“我们既然还是夫妻,那今晚我便能与你同榻而眠不为过吧。”
谢词安以退为进,总想和陆伊冉两人多私下多待在一起。这两月,他在思念中煎熬过,此时的短聚显得尤为重要。
他不想被陆伊冉一次次推开,连孩子讨糖吃才用的手段,他都用上了。
见陆伊冉不依,谢词安忙更正道:“放心,你不愿意,我不会碰你的。”
此时已经深夜,陆伊冉也不想把家人吵醒,只好闷不吭声默认下来。
就这样,谢词安成功地从客房,睡到了陆伊冉的厢房。
云被上是他熟悉的香味,身旁是思念已久的妻子,片刻后,谢词安就能安然入睡。
陆伊冉心中虽有一股无名火气,可因汤药有安眠的效果,没坚持多久,也睡了过去。
早上她起来时,身边的人已经离开。
还未洗漱,就听到屋外循哥儿哈哈大笑声。
她探头到窗口一看,谢词安把循哥儿高高举起,忽上忽下,孩子高兴的合不拢嘴。
早膳后,谢词安要带她们母子俩去城外骑马游玩。
陆伊冉没法拒绝,循哥儿两眼满含期待,许久都没这么高兴过。
他们去的不是马场,而是一片空旷的草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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