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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骁被追封为梁王。
出殡后,二皇子宗政宇也被发配到了铜雀高墙。
顾皇后精神失常,德妃成日里以泪洗面。
整个后宫死气沉沉。
作为养女,宗政璎自然是休学,待在未央宫侍奉顾皇后。
她没有急着进行下一步动作。
宗政宇和陶蜜的事情一曝光,就说明宗政骁的死还另有隐情。
齐皇身居高位多年,不可能连这点脑子都没有。
宗政璎之所以设局让宗政宇的奸情暴露,为的就是给下一位挖坑。
换句话说,皇后嫡子和最被重视的二皇子都出了事,总还有皇子会觉得自己有机可乘。
那么这段时间谁冒头,谁便是最有可能杀了宗政骁的人,更会成为齐皇重点怀疑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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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天的雪下了半月,终于见晴。
这日宗政璎搀扶着顾皇后去御花园里散心,碰到了宗政姝坐在亭子里哭。
宗政璎把顾皇后交给水玉,说道:“你看好娘娘,我去把七姐姐劝走,免得她惊扰了娘娘。”
水玉闻言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宗政璎朝着亭子方向走去,江喻白跟在她身后。
宗政姝还在哭,一双眼睛都肿了。
宗政璎递上帕子,轻声问:“七姐姐,你怎么了?”
宗政姝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见是宗政璎,她刚憋回去的眼泪又忍不住再一次汹涌出来。
宗政璎替她拭泪,“别哭,有什么事你慢慢说。”
宗政姝伸手来接帕子时,宗政璎才发现她的手腕上有青青紫紫的痕迹。
宗政璎惊了一下,“七姐姐你这是怎么弄的?”
之前德妃邀请宗政璎小聚,使得宗政姝对宗政璎产生了几分好感。
此刻在宗政璎面前,宗政姝便没再藏着掖着,抹着泪把自己这些天的遭遇说了出来。
她说二哥出宫后,母妃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每天逼着她学东西,所有标准都按照宗政璎的来。
早上五更天就得起,晚上很晚才能睡。
她不喜欢学琴,更不喜欢跳舞,母妃便打她,掐她,甚至用鞭子抽她。
也是这个时候,宗政姝才意识到,自己以前能自由自在长大,是因为有个颇受父皇重视的兄长。
所以她的存在可有可无,母妃便因着宠兄长而顺便对她好。
可现在,兄长不在了,母妃想要再生个弟弟固宠。
而前提,是父皇得去永宁宫。
所以要她学东西,先讨父皇欢心。
“……”
宗政璎听明白了。
因着朝中还有个薛丞相的关系,为了顾全大局,齐皇在宗政骁这件事上,只重罚了二皇子宗政宇一人,并未追究德妃和薛家的责任。
所以给德妃造成了一种自己还有机会东山再起的错觉。
故而开始无所不用其极,把女儿当成棋子用。
“九妹妹,我该怎么办?”
宗政姝泪眼朦胧,声音都哭哑了。
宗政璎道:“既然七姐姐的作息都和我一样,那不如你搬来未央宫,我每天准时叫你起床,这样,德妃娘娘就不会罚你了。”
宗政姝哑了声,随后黯然垂眸。
宗政璎看着她。
并不是自己不帮她。
其实就算宗政姝不开口,看在上辈子晚年的那段老姐妹情分上,她也会拉她一把。
可现在的宗政姝还太年幼了,心智尚未成熟。
倘若自己真出主意让宗政姝去跟德妃和薛海对着干,回头德妃只要稍微给宗政姝一些甜头,宗政姝就能把她给卖了。
人家那头是亲母女,她不过是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何况还在不同的阵营。
如今的宗政姝,又不是上辈子被逼到绝境后觉醒的那个宗政姝,哪那么容易跟她一条心。
宗政姝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此处。
宗政璎望着她的背影,叹息一声。
江喻白低声道:“其实不用你出手,这种现状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宗政璎眼神微动,抬眸看他,“此话怎讲?”
“师父来信了,说他们还在筹谋回北齐,让我先在盛京城里散个消息。”
——
宗政宇的事,齐皇虽然没有明着追责德妃和薛家,但态度上已经有了转变。
薛海身为丞相,他最是清楚。
今早上朝,他在政务上提出的意见,就被齐皇刻意避开了。
薛海正满心烦闷,忽然听到书房外有下人在小声议论,隐约提到了“舒仲孺”三个字。
这个名字,就好像一把钥匙,瞬间开启了尘封多年的一段禁忌往事。
薛海眉心狠狠跳了两下,他走出来,怒视着那两个洒扫下人。
“你二人方才嘀咕什么?”
那二人先是一惊,还没等开口,丞相夫人走了进来,满脸喜色。
“相爷,外面有传言说,当年您的那位得意门生舒仲孺,他没死,不仅没死,还现身南凉,在南凉认了亲,好像是他很多年前走丢的那位长姐,嫁在了南凉。”
舒仲孺,没死?
恍如一道天雷劈下,薛海老脸上僵得厉害。
他定定站在积了雪的石阶上,脑海里浮现当年他得了齐皇默许,去找舒仲孺时的画面。
他原本是念着师生一场,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舒仲孺离开官场,不要时不时在朝堂上蹦出一些逆天的言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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