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听完她的解释后,梁睿陷入了沉思。
谢云舟看他一眼,“要不,我们去瞅一眼?医治牲畜方面,大师兄略懂一二。对了,把老二也喊上。”
“不用喊他。”梁睿摇头说道:“他好像被人给盯上了,出城没准还会连累到我们。”
宋青苒微惊,“北齐的杀手还不肯罢休?”
宗政姝都被送回去一年多了,两国关系暂时陷入了僵局。
按理说,最大的罪魁祸首就算不是薛海,也是和亲公主宗政姝。
齐皇不找涉事人追责,反而闲得发慌,耗费大量人力成天追着一个对他已经全然没有威胁的小姑娘刺杀?
“不清楚。”梁睿没去细究过。
江喻白的事,一向不让他们管,他也无暇去管,职责就是保护小师妹。
“没准不是北齐的呢?”谢云舟摊手,“那个神经病前些年得罪了不少人,人家找上门来寻仇也正常。”
……
一刻钟后,梁睿和谢云舟各自骑马,宋青苒带着宁小北坐车,几人出了宋府所在的玉衡街,直奔城门方向。
宁小北早就过了想到什么问什么的年纪,年满十岁的他已经是个小大人模样,坐得端正笔挺。
车帘紧闭,车厢内落下阴影,他精致的小脸显得分外沉着。
像是为了打破车厢内滞闷的气氛,宁小北望着久久不语的宋青苒开口,“小婶婶。”
宋青苒回头看他,“怎么了?”
他想问,如果到时候查出来是有人投了毒,导致战马损失惨重,小叔叔是不是要担很大的责任。
可他内心又抱着一丝丝的侥幸。
万一呢?万一只是普通的吃坏了肚子,或者是疫病。
于是对上宋青苒疑惑的目光时,他抿了抿嘴,又把话咽了回去,无声摇头。
尽管光线不清晰,宋青苒还是从那一声‘小婶婶’中听出了担忧。
她宽慰着他,“一定会没事的,再不济,我还带了两位师兄呢,他们医术都很高,会有办法的。”
然而安慰的话,到了马场看着一匹又一匹倒下再也起不来的战马时,变得十分苍白无力。
草场很大,当初圈起来军用就是为了精养战马。
宁濯这个统领不论是在军队训练上,还是战马培养上,都是十分严格的。
他大概也没料到,会在新婚离营这几日让人钻了空子。
眼下,宁濯半蹲在马厩旁,大掌安抚着即将咽气的一匹红鬃马。
还没开春,干枯的草场上凝雪结冰。
树上积雪被风扬起,星星点点的雪粒子落在宁濯的肩背上。
宋青苒站在外面,只能看到宁濯半蹲的背影。
她指节发僵,望向梁睿时眼里神色复杂,“大师兄,帮帮他。”
梁睿无声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抬步往里走。
梁睿医治牲畜的技能不是郁霓裳教的,而是郁霓裳发现他的天赋后另外找人教的。
谢云舟不感兴趣,没学过,进去也没用,索性陪着宋青苒在外面等。
宁小北就站在他们旁边,发红的双眼直勾勾盯着草场里倒下的战马,小拳头握得紧紧的。
愤怒和无力在他眼里交织着。
宋青苒心里叹息一声,再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在脑子里一遍遍推测。
这种时候弄死战马,到底谁才是最大的获利者?
谢云舟轻嗤一声,“最想弄死宁家军的,非北齐莫属,不过这件事,应该是私人恩怨。”
他想起小师妹昏迷期间的那些事,神情越发笃定。
“宗政姝给你的信上不是说了吗?薛海当时已经请了道行高深的大师,准备带来南凉唤醒你的。”
“结果师公转头就把你许配给了宣武王,薛海的计划落空,他在北齐的民望一时半会儿是上不去了,怀恨在心想报复宁濯也不是没可能。”
“不对,时间不对。”
宋青苒冷静下来,分析道:“如果是薛海,他完全可以把时间提前,扳倒宁濯来阻止我嫁给他。”
“现在我都已经出嫁了,他再来这么一出,岂不是显得很多余?”
“况且,薛海要报复的人一直是我爹,而非宁濯。”
谢云舟听得皱起了眉,“那小师妹的意思是,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人躲在暗处?”
也只能是这种解释了。
宋青苒沉默了会儿,缓缓道:“不瞒师兄,我今早入宫的时候,马车上突然被人投掷了一枚飞镖,飞镖上写了留言,想知道我娘死因的话,让我三日后只身一人前往城南凤尾巷。”
“对方还威胁我,此事若有第三人得知,郁绯必死。”
谢云舟又是一怔,“郁绯?他在哪?”
“郁绯失踪了。”
宋青苒把陆言来找她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谢云舟。
她当时还觉得,对方智商太低,把飞镖投掷在不止她一人的马车上,竟然还好意思威胁她,此事不准第三人得知。
现在想想,她真是庆幸萧灵儿没有看到那张字条。
否则,萧灵儿很快就会落得个被灭口的下场。
想到这儿,宋青苒深吸口气。
“战马的死,或许只是对方给我的一个警告,我可以不去凤尾巷,但他们不止能对付我,还能对付我身边的人,甚至随便动动手就能让我夫君背上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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