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我告诉他们,我认识一个人,也是罕见的郁姓,叫郁绯,会不会跟家族有关,舅舅当时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说郁家没有这号人。”
“舅舅走后,我爹告诉我的,郁绯是被舅舅亲自除族的小表弟,至于原因,我爹大概也不清楚,他前些年,跟郁家并无来往。”
“你师兄们也不知道?”宁濯又问。
宋青苒满面无奈,“三师兄让我别问,问了他就只能回答不知道。”
“别多想,应该没什么大事。”
宁濯拉过宋青苒的手拢在自己掌心。
她的手背有些凉,但很快便被他捂热。
宋青苒点点头,很快撇去思绪。
对郁绯,她是出于亲情关系多了一份关切,但还远远没到牵肠挂肚的地步,毕竟不熟。
“我们今天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她问。
宁濯想了想道:“你昨天出嫁,宫里皇后娘娘给添了妆,按规矩,该入宫谢恩。”
宋青苒是经他的口才突然得知的,宫里多了位皇后娘娘。
“皇上封后了?”
“嗯,正是以前的贤妃娘娘。”宁濯说:“那段时日你尚在昏迷,皇上做了两个决定,一个是立后,另一个便是在岳父大人上任首辅后拜他为帝师。”
“只是因为你昏迷,岳父有心无力,上任和帝师的事便一直耽搁到了现在,如今你醒来,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就能落实了。”
宋青苒以前入宫次数少,跟贤妃更是从未打过交道。
只是宫宴上见到过,印象中那位娘娘是个典型的江南女子,生得很温柔,坐在哪都安安静静的,并不多话。
没想到丽妃和明贵妃之后,最后的赢家竟然会是贤妃。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
宁濯的语气顿了一下,缓缓说道:“你我的婚姻,其实是源于一封信。”
“一封信?”
宋青苒现在对‘信’格外敏感,毕竟她就是因为妈妈的信才会醒过来的。
宁濯回忆道:“当时舅舅和皇上找了很多方士来宋家,想方设法要通过秘法把你唤醒,结果都没用。”
“后来北齐来了一封信,写信的人是宗政姝,她告诉岳父,薛海已经找好了大师,正要往南凉赶,到时候你一旦被唤醒,北齐六皇子便会直接求娶。”
“青云不肯你嫁去北齐,说了一句无心之言,大意是还不如让我娶了你,冲喜。岳父走投无路,最后只能出此下策……”
宋青苒听得心中五味杂陈。
没想到自己会昏迷这么久。
也没想到昏迷期间竟会发生这么多事。
宗政姝竟然成了她和宁濯的牵线媒人,这算怎么回事?
不过宗政姝竟然还能往南凉写信,说明北齐并没有血祭了她。
和亲失败被接回去以后还能在北齐皇宫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存活下来,算她有几分本事。
宋青苒捋了捋宁濯给她透露的巨大信息量,最终决定,先入宫去拜见皇后。
“王妃,永乐长公主来了。”
绘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宋青苒从宁濯掌心里抽回自己的手。
刚站起身,宁濯顺势从红木落地衣架上取了斗篷给她披上。
修长手指认真为她打结的模样,让宋青苒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了另一幅香艳画面,她一阵脸热,赶紧撇开头去。
外面雪停初霁,风中飘着彻骨的寒意。
宋青苒到门外时,萧灵儿正窝在马车上。
这位已经任职三百多天的娘,正在跟她儿子抢小风车。
宋青苒过去的时候,听到马车里传来愤愤不平的声音。
“小崽子,你就我这么一个娘,不能让让我吗?”
宋青苒:“……”
宋青苒假装咳了一声。
帘子很快被挑开,探出萧灵儿的一张笑脸,“苒宝,我就知道你今日要入宫,我陪你,上来吧!”
宋青苒站着没动,“我没换诰命服,这么去不合适吧?”
怎么说也是宁濯写入族谱的正妻,圣旨亲封的王妃,第一次正式拜见皇后,宋青苒不想太随意落人把柄。
“就是小聚闲聊而已,哪有那么多讲究,你快上来,我儿子的小风车给你玩。”
说着还攥着小风车往外递。
车厢里坐她旁边的小奶团憋屈得嘟着小嘴眼泪汪汪的,又不会说话,还不敢哭,只能干看着。
宋青苒:“……我还是去换衣服吧。”
等换好诰命服出来,宋青苒掀帘上了萧灵儿的马车,开始起程。
宁濯放心不下,但宁一几人又被派出去查郁绯的事了,并不在府上,便只安排了江远跟着。
宋青苒落座后,看了眼坐在她和萧灵儿中间的小奶团。
虽是早产,可毕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族少爷,下人们养得精细,奶呼呼的,又软又萌。
宋青苒对萌物没有抵抗力,很想捏捏他。
岂料小家伙认生,挪着小屁股就往萧灵儿身边靠。
萧灵儿玩够了风车,塞给小家伙,又抱着他,连人带风车送到宋青苒怀里,笑得贱兮兮的,跟秦朝阳有的一拼。
“苒宝,别闲着,送走宁家那三个,这儿还有一个呢,喏,给你,提前享受一下当娘的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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