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到他小叔叔手里掀开一看,才发现是唢呐。
当时那画面,二十多桌上百号人的全体目光朝台上看齐,都在等着宁濯吹唢呐。
宋青苒听到这儿的时候,憋笑憋得脸都涨红了。
“然后呢?”
“然后,小叔叔说他嗓子不舒服,直接把唢呐递给小纯,让小纯代劳了。”
宋青苒满心震惊,“二少爷会吹唢呐?”
“会一点。”
以前请乐师给他们授课的时候,宁小纯为了跟宁濯作对,别的不学,偏学唢呐。
唢呐不是宁濯吹的,宋青苒有些小失望,但还是安慰宁小北。
“那挺好的呀,反正只是村里的风俗,起个头而已,你们又都是贵人,谁吹都一样。”
“好什么呀?”宁小北想想都丢人,“小纯开场就来个《大出殡》,差点把全村人给送走。”
宋青苒:“……”
难怪宋青苒一直没听到喜庆的礼乐声传来,原来是宁小纯一上台就给全场整沉默了。
宋青苒假装清嗓子咳了好几下才堪堪忍住没大笑出声,又问宁小北,“那你还没吃饭吧?”
宁小北摇摇头。
反正席上他是不去了。
“去屋里吃吧。”宋青苒道:“反正我爹做的那一大桌子菜,我们几个女眷也吃不完。”
宁小北犹豫着。
他已经七岁了,男女七岁不同席,这不合规矩。
宋青苒却一把拉住他往里走,“小呆都在呢,你怕什么?就当是看着弟弟吃饭,哪来那么多规矩?”
到了屋里,宁小呆一眼就看到他,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凳子,“哥哥,坐。”
宁小北想想先前当着全村人吹《大出殡》的宁小纯,如今再看宁小呆,心里顿时舒坦多了。
——
宁小纯的一首成名曲《大出殡》,让素来稳如泰山的宁濯在宋弘跟前如坐针毡。
虽然村民们并未表现出责怪的意思,甚至已经跟礼乐班说好了重新演奏别的乐曲。
但就是这份‘尊重’,让出席过各种大场面的宁濯有生之年头一次产生了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想法。
宁濯觉得,他大概理解了宋青苒口中的‘社死’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坐在旁边的宁小纯却浑然不觉,第一次参加村宴的小家伙看哪都新鲜,吃得格外起劲。
宁濯没留到散席,撑过一轮敬酒之后就找借口离开了。
宋青云见状,第一时间搁下碗,抹了嘴跟上来。
“三爷。”
宁濯听到身后有人喊,脚步顿了顿。
宋青云走到他跟前,精致的面容上撇去了往日的吊儿郎当,一双杏眼透着几分认真,“三爷是位领兵上阵的将军吧?”
他没有直接说是宋青苒说的。
宋青云虽然叛逆,但智商妥妥的遗传了他爹。
猜到宁濯一直没有正面介绍自己的身份,想来也是不希望他们知道。
如果他说是宋青苒告诉他的,等及笄礼一过,宋青苒跟着宁濯回去,哪还能有好日子过?
宁濯闻言,挑了挑眉,“何以见得?”
宋青云的目光落在他手上,说道:“我在县里习武,见过师傅们常年握兵器的手,跟三爷的差不多。”
宁濯但笑不语,没否认,也没承认。
宋青云不是那种会跟人弯弯绕的性子,直入主题,“我跟三爷做笔交易怎么样?”
——
宁濯到宋家小院时,宋青苒几人刚吃完饭,这会儿正跟表嫂梁氏一起收拾碗筷。
宁小北牵着宁小呆出来,在门口碰到了宁濯。
他当即低下头,喊了声,“小叔叔。”
宁濯问他,“你是打算留在这里,我让人把你的东西给你送来,还是跟着我回去,等书院正式挂匾再来?”
宁小北还没张口,不知何时回来的宁小纯突然探出小脑袋,“哥哥,要不我们留下吧,我发现这儿还挺好玩的。”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越发坚定了宁小北的决心,“先回去。”
今天的事,他需要缓一缓,否则以后没脸留在棠梨书院。
“为什么呀?”宁小纯哭丧着脸,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不用再被关在庄子上了。
“三爷要回去了吗?”
宋青苒把碗筷送去厨房,出来时擦了擦手,满脸笑意。
宁濯的目光不觉就往她腰间看去。
那一截细腰被束在腰衿之下,曲线玲珑,不盈一握。
额间火红的花钿衬得女孩瑰姿艳逸,眉目生晕晃人眼球。
成人了,也更娇艳惑人了。
宁濯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指尖捻了捻,强行挪开视线。
宋青苒没听到回答,又轻声喊,“王爷?”
宁濯嗯了声,“府上有事,先行一步,宁一会留下,明日护送你回庄子。”
宋青苒刚想说她一个‘奴婢’身份不合适留护卫,腿忽然被两只小胖胳膊抱住。
宋青苒低头一瞧,正是刚吃饱喝足的宁小呆。
小家伙口齿不清地跟宁濯表示要跟宋青苒一起。
这几个小家伙对宁濯都没什么亲情感。
而且宁濯一开始的意思本就是想让他们亲近宋青苒。
只要三个小崽子无法接受其他女人,晋安帝就不能随随便便给他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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