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瀚廷,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晋王朱时文提着一把长剑,身后跟着大量的步芳军叛逆,面色狰狞的朝着朱瀚廷的胸口就刺了过来:“哈哈!皇位是我朱时文的!天下也是我朱时文的……”
“不!不是!”
朱瀚廷大吼一声,从梦中醒了过来。
“皇上?”司帐宫女隔着纱幔柔声问道:“可是要起夜?”
静静的夜,柔柔的灯烛火光由帐幔外投射进来。朱瀚廷坐起身,揉了揉额角,只觉得近日诸多事情不顺心意。
“不用。”他低低说了一声,然后又疲惫的躺了下去。
好累。
朱瀚廷觉得这一觉不仅没让他睡得舒爽一些,反而让他的身体变得更加沉滞了。
都是缺月那个叛逆惹的祸!朱瀚廷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然后便想着明日一早找个什么理由将那晋王控制起来。虽然对方很不成气候,但除了他,其余的皇兄弟都死了。要说新卫还有谁有资格觊觎那个位子,除了一个晋王,便再无其他。
哦……还有天舟的那个公主,一开口就要吞下半个新卫的黄毛丫头!中秋未至,对方反像没事人一样每日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各种盯梢的情报像雪片一样飞到他的案上,叫他每每看到都像吞了一根鱼刺,难受异常。
快了……等他明天去瞧了那炸药的威力,回来就商量个法子吓退那个女人!
朱瀚廷想东想西,居然也慢慢睡了过去。这一次,大概是因为有了三车炸药的安慰,他居然没再做梦。
第二日早朝,奏报晋王朱时文违法乱纪的奏章便一份接着一份的呈了上去。朱瀚廷在金銮殿上朝着群臣发了好大一通火,然后才在诸多御史的以命相逼之下气冲冲下了一道软禁朱时文的圣旨。众大臣山呼皇上圣明,然后便不动声色的随同明显心情大好的朱瀚廷去神机营研究炸药去了。
今日是潘珊珊的三日收敛,主持停灵安葬的太监早早便得了一道赐潘妃为皇贵妃的封号圣旨。而今日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人,他便请示了太皇太后。然后孤零零带了头,领着一队送葬的宫女内监出了宫前往皇陵。
他紧张的浑身冒汗,生怕半路生变。因为他知道过不多久就会有一队山匪前来打劫他们。而他们这一大群人也会因为拼死保卫贵妃的遗体而殒命。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还没走到那个要被劫持的山头呢。他就发现前方路面中间,大咧咧站着一大队人。为首的是个执着黝黑长鞭的少女,一开口就是让他险些昏倒的话:“回去告诉潘井年,要想保住他闺女的性命,就到西街芙蓉馆找那里的主子商量!”
……
周家兄弟自从说服了穆青的师父之后。一有机会便守在晋王府旁边伺机而动。功夫不负有心人,今日早朝刚下,他们就见晋王府周边一大片街道巷口都被封了。
大批的穿着金甲的士兵驻扎到了晋王府四周。那晋王也不是个吃软饭的,身后跟着一大队人护卫着。一路从后门杀出了王府,与那些金甲士对战在长长的巷子里。周家兄弟趴在远远的一处屋顶上看的热血沸腾:即使这晋王争气点能杀出重围。实力也是大为受损,到时候不管对方逃往哪里,他们都要亲手抓住他!
但是令他们失望的时,只是短暂的交兵之后,晋王就被那些金甲士控制了。他大声怒骂着,被聪耳不闻的金甲士拎进了王府。然后七八队金甲士两班巡逻,将晋王府四周围得跟铁通一般,苍蝇都飞不进去。
周家兄弟回去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晚上再出去抓人。
见他们二人没有冲动行事,负责跟着周家兄弟二人的塔苏尔及恒星便一道回府禀告了各自的主子。
李欣这才放下心来,安静等候他们的消息。
张靖嘉见她虽然静坐不动,但神魂依旧不在状态,便伸出指头在她粉嫩的面颊上戳了一下:“你是假人吗?”
李欣恼怒,白了他一眼嗤道:“干什么呀?!”
她一边说一边揉了揉自己的面颊。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可是张靖嘉并未从她的精神波动里感知出不悦的情绪,反到探测出对方少了些紧张。
“你那些担心全是空的。”张靖嘉握住对方的手。牵在自己手里把玩道:“我给他们配备了那么多好东西,若他们这样都能失败,那也太蠢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要安慰对方,说出来的话却含了吃醋的意思……
张靖嘉自己都默了一下,看到李欣表情并未有什么变化,原本还心虚的他又微微失落起来。
她不在乎吗?
李欣正在想晚上的行动,整个人的思想都放空了,哪里还能听到他的声音。
就这样,两人不声不响在各自的思绪中过了半天。
朱瀚廷在神机营待了大半天才回来。听说朱时文被囚禁在了晋王府后,他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虽然有太皇太后跟皇太后同时为对方求情,但是都被他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为由给搪塞了过去。
但是终究是烦心的,于是他这两日极少踏足后宫,累了也顶多就是去御花园散散心。
见识了炸药的威力,他心中大为震惊:这东西被天舟握在手里真是太浪费了!只有被他所用,才能让它发挥最大的效力!
一种激昂的情绪在胸口慢慢扩散膨胀开来:区区三车炸药真是太少了,要是他能得到方子,那就等于得了无穷无尽的力量。这力量是属于他朱瀚廷的,前卫和新卫任何一个老祖都比不过他!
这样边走变想,他已经在预谋利用几日后的中秋宴会了。
这次定要让那个天舟女人把炸药的方子吐出来!朱瀚廷恨恨想着,一边走一边在路边揪了一朵嫣红的花朵给揉的粉碎!
“朱瀚廷!”
还没等他走出御花园,便听身后一声暴怒声传来,朱瀚廷本能的回头,就惊见一柄金剑当胸穿刺了过来。
他吓得连连后退,身子一歪就感觉肩膀剧烈一痛。偏头一看,那剑正好就刺中了自己上次受伤的位置。
“朱时文!”他这时才看清来人是谁,面上顿时一片惊诧:“朕不是下令将你软禁了吗?!你怎么还能进宫?”
朱时文和他身边的十几个侍卫闻言俱都冷冷的望着他。
“皇兄不要惊讶。”朱时文突然又笑嘻嘻说道:“您被那些天舟的间谍给刺伤了。不日就要殡天。然而国不可一日无君,臣弟便奉了太皇太后的旨意进宫监国……”
他果然还是那副老样子,嬉皮笑脸、玩世不恭。
朱瀚廷往后退了几步,心中大骇脱口问道:“居然是太皇太后的意思?”
他不是没想过是那老虔婆有谋反之心,但是他没想到对方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在花园里伏击他!
如今才是黄昏,夜还没黑呢!这些人也太过嚣张。当真以为他朱瀚廷是吃素的吗?!
朱时文不置可否。他抱臂而立,对着朱瀚廷漠然的说道:“皇兄,你若识相,臣弟也可保你不死。臣帝听说那天舟如今也是兄长昏睡不起。弟弟登基称帝。天舟百姓称他们是兄友弟恭的典范……”
他露出向往的神色,原本因纵欲过度而显得格外无神的眼眸今日却出奇的明亮:“臣弟思考了许久。觉得咱们新卫也不能差他们太多。您放心,若是你即刻写了退位诏书,臣弟也不为难你,让你清醒的躺在床上,封你做个太上皇的心胸还是有的。”
朱瀚廷一手扶肩,一手软软垂在身侧。他今日穿的是一件紫色的常服。血迹透出来后在衣服上显出一块块恶心的黑褐色斑块。
“若是朕不同意呢?”他脸色微微发青,表情却十分平静。冷鸷的眸子黝黑无情,泛白的嘴唇却显得十分虚弱。
“呵呵呵……”朱时文大笑:“没想到皇兄这么看不开啊!哎……不就是一个皇位么,还能比命更重要?”
他手中长剑寒光冷冽,朝着朱瀚廷慢慢逼近,口中柔和说道:“皇兄,你可不要逼臣弟亲自动手啊……”
“还不给朕将这个叛逆抓了!”就在朱时文准备靠近自己的时候,朱瀚廷猛地起身就往旁边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吼着:“朕要抓活的!活的!”
他要亲手剐了这个畜生。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御花园顿时涌入大批的金甲士,厚重的盔甲摩擦声听在耳中甚为刺耳。
朱时文脸色一变。竟然毫无反抗之意,抬剑在周围挥了一圈大声说道:“撤!”
然后便见原地腾起一片“砰砰砰”的爆炸声,十几个靠近的金甲士被近身炸飞,腾起的烟火笼罩的大半个御花园隐匿不见。
“护驾护驾!”烟雾缭绕之际,朱瀚廷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寒意,他再顾不上让人去抓朱时文,而是拼了命大声喊叫:“快!朕在这里!你们都围过来!”
等烟雾慢慢散去,夜色也完全笼罩了大地。朱瀚廷再要去抓自己那个谋逆的弟弟时,才发现刚才那一行人全部消失了。
得知卧榻旁还有旁人酣睡,朱瀚廷那一颗心顿时就陷入了水生火热的恐惧之中。
“去!给朕去搜!哪怕将整个姜桐翻过来,也要给朕抓了那个畜生来!”一日不抓到朱时文,他就一日不能安心。
“还有慈宁宫那个老太婆!”朱瀚廷大叫:“让刑罚司去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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