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瑶内心虽然对师父有点愧疚,但终归是替路天峰保守了秘密。因为这个秘密一旦公开,将会引起无法预料的连锁反应。
“出发吧。”吴国庆拍了拍车子,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童瑶一眼,才转身离去。
童瑶总有一种错觉,仿佛师父能看穿自己心里的一切,只是不说破而已。
但她也突然领悟到一点,就是联系路天峰的时候,不能用自己的手机。
五月三十一日,下午四点三十分,d城市郊,黄家村。
黄家村早就不是村庄了,这里同样是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还有新开通的地铁站和轻轨站。虽然房价比起市区低了一大截,但生活配置样样齐全,因此吸引了不少来d城闯荡的外地人。
或者说,黄家村就是一个面积更大、外来人口更多、治安情况更复杂的“升级版”铁道新村。
所以黄家村周边有不少只需几十块就能住一晚的小旅店,甚至如有特殊需求,再多加二十块就可以免除身份证登记手续。这些地方都是滋生犯罪的温床,每次严打整顿时就纷纷关门大吉,过一段时间换个地址和招牌又死灰复燃,让管理部门头痛不已。
现在路天峰和汪冬麟就在其中一家小旅店的房间内。旅店名字叫“幸福旅舍”,然而看着那发霉的墙壁、渗水的天花板和脏兮兮的被铺,真不知道幸福感从何而来。
“这地方我们可以待多久呢?”汪冬麟一屁股坐在床上,床板立即发出难听的吱吱声。
“两三个小时应该没问题,等天黑下来我们再转移吧。”路天峰并非信口开河,他相信在七点之前,警方的监控重点都会集中在摩云镇,他们只要在七点前离开就足够安全了。
“可这样一味逃跑也不是办法啊!”汪冬麟伸了个懒腰,“累死人了,还不如待在精神病院里省事。”
“我就怕你不能活着走进精神病院。”路天峰检查了一遍房间的门窗,确认没有异常后,拉过一张凳子到床边坐下,“赶紧继续说你的故事吧,我们要尽快找出想杀害你的幕后黑手。”
“没问题,刚才说到——”
路天峰怀里的手机突然响起,这铃声让汪冬麟吃了一惊。
“你的手机居然还开机?”
“放心,这是没有其他人知道的新号码。”路天峰看了一眼,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就是童瑶。
“谁打来的电话?”
“我的同伴。”路天峰接通了电话,“喂,你好?”
“是我。”电话那头果然是童瑶的声音。
这时候,汪冬麟对路天峰做了个手势,表示他要去一下洗手间,路天峰也没多想,点头同意了。
刚进门的时候路天峰已经检查过洗手间——窗户已经生锈了,只能推开一条小缝,也不怕汪冬麟会逃跑。
路天峰压低声音问童瑶:“情况如何?”
“一言难尽,但我能够自由行动。我们可以见面吗?”
“好的。”路天峰想了想说,“见面时间定在晚上吧,你替我准备一个可以过夜的地方。”
“汪冬麟那边,打探出什么新线索了吗?”
“还没有,不过他渐渐开始信任我了……相信只要有耐心,我能够在一天之内问出我们想知道的一切。”
“那太好了!路队,见面的时间、地点,由你决定吧?”
“今晚七点半,新时代广场。”路天峰选择了一个人流量极大的场所,方便应变。
“ok,到时见。”两人心照不宣地长话短说,降低被追踪的可能性。
路天峰挂断电话后,又拿出随身携带的d城旅游手册和地图,研究了一下今晚去和童瑶见面时的路线规划。
不知不觉过了好一阵子,路天峰心头警觉突现——在洗手间里头的汪冬麟也太安静了吧?
“汪冬麟,你还好吗?”路天峰大力地敲打着洗手间的门,然而里面并未有应答。
“汪冬麟!”路天峰情急之下,也不去撬锁了,肩膀沉下,把洗手间的门狠狠撞开。
狭窄的空间内,根本没有汪冬麟的影子。而那扇无法打开的窗户,因为转轴位置锈蚀严重,竟然被人用暴力硬生生拆了下来。
路天峰把头探出窗外,这里虽然是三楼,但可以轻松地通过排水管道往下爬,半分钟之内就可以到达地面,因此汪冬麟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路天峰脑门一阵发热,有一股想直接跳下去,然后在小巷内狂奔数百米的冲动。不过内心还有一个理性的声音在告诫他,他根本无法判断汪冬麟往哪个方向逃跑了,盲目去追的话也于事无补。
现在一定要冷静,冷静下来,想出解决方案——
路天峰的胃部一阵抽搐,莫名的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他双眼发黑,手脚无力,趴在马桶上干呕了起来。
难道真的是药物的副作用吗?
路天峰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过了大概五分钟,才重新缓过气来。他艰难地站起身,用冷水洗了个脸,又狠狠赏了自己两个耳光。
痛,但清醒了,也冷静了。
路天峰看了一眼手表,四点四十二分,预计汪冬麟逃脱已经超过十分钟。
他别无选择,只能拨通了童瑶的手机。
“是我。”路天峰的嘴里还残留着苦涩的味道。
“怎么了?”童瑶跟上次通话时一样,没有喊出路天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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