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方妖怪如此残忍!”
“不知道,住持带着几个法力高的师姐们下山超度去了,一时间死七个,半个时辰超度一个,那也得超度三个半时辰呢,估计她们今天不会回来了。”
“你说,这是个什么妖怪,是吸了七个就了事呢,还是每夜都来?”
“谁知道?我又不是那妖怪,不过,我看你要小心了。”
“为何?”
“你瞅瞅你这张脸,一看就是妖怪喜欢的口味。”
“切,我这算什么,一个秃子罢了,要说美人啊,咱们寺庙里最近倒确实来了两个。”
“你是说……那还得了,怪不得住持下山时,启动了小伽罗苑的防护法阵,原来是为保护那两位贵客。”
“对啊,你想想,当朝公主和驸马若是在我们庙里出了事,那我们全庙上下,哪个还能有命,就是逃也逃不了,正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们是尼姑。”
“咳,尼姑也一样,都说佛门乃方外之地,但其实还不是受朝廷管控的,咱们住持不还是朝廷教会的一员嘛。”
“是这样的,据说千里之外的一些国家还是宗教治国呢。”
扶玉抬头望了一眼天空,这里启动了防护的法阵吗?完全看不出来。
她忽而又想起清瑶,她使用不了法术,扶玉还是很担心她的,虽说她赤手空拳打得也很不错。
她提溜起小麻薯就飞奔回去找师姐。
敲了半天房门也没见有人应,心说这是出去了?会去哪里呢?这么大点地儿,师姐也不认得什么人。
要说认识,那也就认得师父了。于是她又往智院跑去。
倾城居士的房门居然是打开的,她径直走进去:“师父,师姐在这里吗?”
话音刚落,就看见罗汉床上隔着小方几对坐的师徒二人向她看来。当然,青城居士只看得到她微动的围帽帘子向扶玉这边轻轻摆动了一下。
“你们……”扶玉诧异地走到他们面前。
“你怎么来了?”清瑶说。
“我不能来吗?我来看看师父。”夜壶的事儿还没消气呢,扶玉和师姐说话,还是那样气鼓鼓的。
倾城居士招呼扶玉找椅子坐下。
扶玉有事要和她们说,便将墙角的圈椅搬过来,表情认真地说:“师父,我方才听说昨日有妖怪出没,并且害死了七个女子,是真的吗?”
倾城居士刚要开口,便听旁边一个声音说:“假的。”
倾城居士围帽下一脸诧异,但也没有当场戳穿清瑶。只得保持沉默,看清瑶接下来怎么说。
“你回去吧,我有事要同师父商议。”
扶玉不解地问:“什么事啊?我不能听吗?”
清瑶答得挺干脆:“不能。”
扶玉被噎住,但直觉告诉她,清瑶要与倾城居士商议的事,必定和妖怪残害七名女子有关。说不准正在商议如何捉拿那妖怪。清倾城居士在这个世界里面,也算是得道的高人了,捉妖这种事,便成了她的分内事。
清瑶似乎并不想把这事儿告诉她,或许是嫌她的功夫低微,参与进去非但帮不上忙,反而会拖累她们。
她识趣地没再追问,又把圈椅还回去,道了告辞。
扶玉走后,倾城居士问:“为何不告诉她?她虽然功夫低,但早点知道,好歹有所防备。”
清瑶摇头:“没必要,况且,并非因为她功夫低不告诉她。”
倾城居士追问:“那是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她功夫高?”她是这浮生玉里唯一不在过去线上的魂魄,她可以动用体内的一切力量与法术,但恰恰因为如此,反而更加危险。
倾城居士抿唇,也不再探讨这个话题,而是关心起了她此行皇后为她布置的任务:“近日你与师妹如何了?”
清瑶看向师父,眼波平静:“师父,徒儿想起个事正好也要问师父,那日那套双姝剑法,师父是如何悟得的?”
倾城居士一愣,双手一捏紧,糟糕,毛病又犯了:“我……我走了,你早些休息。”
说完就起身走去,可才走出去两步,又发觉不对,自己才是这间房的主人啊。
一时间僵硬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清瑶晓得她毛病又发了,起身离开,末了再来了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慢走不送。”
倾城居士咬唇,嘤,她学我!
转眼入了夜,扶玉借着灯光,把小麻薯的绷带拆了,它的翅膀基本已经痊愈,她鼓励它:“飞一下试试看。”
小麻薯似乎听懂了扶玉的话,当真扑腾了几下翅膀,勉强能飞起来了,只是好像还不算太稳。
“你别急呀,再过一阵子你就可以和以往一样了,到时候我就放你出来,还你自由呀。”
小麻薯偏了偏头,似乎听懂了。
把鸟笼放到床边,扶玉脱了鞋,退了衣衫,掀开被子躺下:“小麻薯,明早见。”
说完便侧过身子去,闭上眼睡了。
转眼到了子时许。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日依旧是血红的月亮,子时正,血月升到正天时,凭空起了一阵怪风,吹得院子里的菩提树莎莎作响,一时间大有飞沙走石之势。
正此时,清瑶轻轻打开门走出来,慢条斯理走下台阶,皓白的裙裾迎风飘扬,清艳的面庞在月华下显出霜雪一般的清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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