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锅里的大白蛇,鹦鹉嘎嘎嘎地叫道:“我们今天吃的菜是铁锅炖大蛇?”
江河顺口道:“蛇之大,一锅炖不下。”
被摔得晕头撞向的大白蛇直起身,控诉地盯着众人,嘶嘶嘶:它不好吃!
清悟和清远过来将摔得晕头转向的大蛇抬出来,清悟帮忙检查一番,感叹它皮厚肉结实,从屋梁摔下来也没事。
“乖点啊,待会就不晕了。”清悟安慰道,知道大白蛇听得懂。
现在天气已经冷下来,厨房烧着火,非常温暖,鹦鹉也不想出去,它飞到既没有烟熏又暖和的房梁上,暗忖不愧是长虫,就是会选睡觉的地方。
“大师啊,也给我一块荷花酥。”鹦鹉叫道。
江河将荷花酥掰下三分之一扔给它:“别吃太饱,还有晚餐呢。”
鹦鹉啃着点心,瞅着下面正在做饭的和尚。
这寺庙仿佛变成美食之地,一大一小的和尚化身为厨师,正热火朝天的传授美食秘诀,鹦鹉转动自己小小的鸟脑袋,好像哪里不对劲。
它想啊想,直到睡觉时,终于想到哪里不对了。
“宿主,咱们开的是寺庙吧?”不是医院,更不是饭馆?
江河的气不打一处来,特么的这是他愿意的么?谁叫石兰寺在众人心中,它就是个医院!
反正都不务正业,再多个美食铺的名声也无所谓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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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尽心尽力地教导两个徒弟,努力地想让他们赶紧出师。
为了能让两个徒弟尽快出师,他还丧心病狂地将系统拉来当老师,一人教一个。
“人的血型有这么多种,不能贸贸然输血?”清悟若有所思,拿着羽毛笔拼命做笔记。
师父教他做的羽毛笔比毛笔写得快多了,字还能写得小小的,更省纸张,就是墨水有点麻烦,要磨得非常细腻才行。
“是啊,所以民间的滴血验亲完全不准确,亲人之间也有可能不相融。”
鹦鹉讲得口干舌燥,低头喝光竹杯里的泉水,然后挥着翅膀继续给清悟讲医书,“所以输血前要作检查。”
结束一天的课程,鹦鹉就像被吸干了精气,趴在桌子上。
好累啊,它的两只翅膀无力的瘫在身侧,狗宿主真是太狗了,跟它画大饼说梦想,让它延续上辈子没完成的教师大业。
它一时被说晕头,居然答应宿主教清悟医学,它虽然能说会道,可小小的一只,每天上十个小时的课真是够了!
鹦鹉终于爆发,它去找江河哭诉,“呜呜呜,不行了,我的嗓子好疼。”
不仅嗓子疼,它五颜六色的羽毛都不鲜亮了,肯定是休息不够,一只鹦鹉还搞996是不是太过分啦?!
清悟抬头看到桌的鹦鹉,脸上露出温柔的笑。
他将小小的鹦鹉捧在手里,恭敬道:“鹦鹉师父辛苦了,我马上给您熬雪梨冰糖水。”
鹦鹉举起一只翅膀,“要多加糖。”
这是一只嗜甜的鹦鹉,反正它也不是正常鹦鹉,多吃糖也没事,不用担心会得糖尿病。
厨房里,清远正埋头做菜,时不时停下来掏出一支羽毛笔,将注意事项写下来。
“啊,这个萝卜饼好像炸过头啦。”
清远尝了一口冷下来的萝卜饼后,将它往房梁上一掷,盘踞在房梁的大白蛇的脑袋垂下来,张大嘴巴接住抛上来的食物。
嘶嘶嘶,好吃!再来几个,两脚兽!
清远仿佛听懂它的话,指着角落的筐子,里面是满满一篓子的萝卜饼。
“我没空和你玩接抛游戏,自己下来吃。”
大白蛇只好沿着柱子上滑下来,巨大的头埋进筐里,一口一个萝卜饼,尾巴因为愉悦晃啊晃。
好香,好好吃,还是人类食物好吃。
过两天,它庇佑的于家人就要来了,上次它让他们将鸡鸭鹅做成熟食给它吃。
想到这里,大白蛇口水泛滥,姓于的两脚兽当时激动得向它打包票,说请的厨师都是城里数一数二酒楼里的,保证将鸡鸭鹅做得美味无比。
不过一小会儿,一筐子的萝卜饼都被大白蛇吃光。
清远忍不住拍了拍它的头:“小白啊,你也太能吃了,记得叫于员外交伙食费,不然真养不起你了。”
他最近做饭都是用大锅,九成的食物都是小白吃的,粮食消耗得特别快。
大白蛇睥睨地看他一眼,两脚兽真小气,它是白吃的蛇吗?过两天给你挖支人参抵伙食费,它堂堂蛇大仙,不占两脚兽便宜!
吃过美食,大白蛇懒洋洋的回到屋梁上,感到一阵困意。
若是普通的蛇早已进入冬眠,天气越来越冷,它大概不久后也进入冬眠。
清远做完今天的食物,跑去找江河,“师父,我觉得是油的问题。”
他不禁叹气,这油贵,炸丸子用得又多,所以每次做费油的菜时,他都是缩手缩脚的,不敢多放。
能榨油的植物实在太少了,而且出油率也不高,油真的是浪费不起。
江河不禁陷入沉思,吃油确实是个问题,花生油不是每家每户都用得起的,更不用说芝麻油之类的,只有大户人家才吃得起。
他记得有一种油菜,号称产油大户,让鹦鹉查查在哪里。
“来,咱们开个会。”江河招呼两个徒弟。
清远马上道:“那徒儿准备点心和茶。”
清悟也放下手中的医书,过来一起开会。
微苦的热茶,甜丝丝的点心,三人一鹦鹉在屋檐下赏雪,吃饱喝足的大白蛇在厨房温暖的环境中呼呼大睡。
江河感慨,“还是冬天好啊,香客都少了呢。”难得这么清闲,真舒服。
清远道:“主要是过节吧。”
江河突然想到什么,说道:“清悟清远,三天后京城会来人。”他吩咐两位徒弟,“师父可能要在京城过年,石兰寺就交给你们了。”
两个徒弟心中都有数,先前师父诊治的那个无子的壮汉时,猜测对方出身军营,而且还有一口京城口音,八成是皇帝派过来的。
这大庆朝的人都知道当今圣上年过三十无子,师父诊治那么多不孕不育,皇帝不动心才怪。
清悟担忧地说:“师父,这一路说不定有危险。”
夏季还好,最多七八天就到京城,现在冰天雪地,得半个月才能到吧。
江河笑了笑,“放心,皇帝要用我,会保证我的安全。”他反而有些担心两个徒弟,“我担心那些人奈何不了我,反而会有人对付你们,如果你们打不过,就放小白。”
旁边啃点心的鹦鹉插嘴道:“小白要冬眠,它最近睡得越来越长,不一定能顾得上。”
两个徒弟闻言,忙向师父保证,他们能自保,不用担心他们。
“师父,徒儿研究医术之前是研究毒的。”清悟有些不好意思,谦虚地笑了道,“徒儿为了采药,悬崖峭壁没少爬,不比猴子厉害,但也差不多。”
江河面露赞许之色:“灵活就行,逃命快。”看不出来啊,他这大徒弟竟然还是人猿泰山。
清悟继续谦虚,“其实来石兰寺之前,徒儿是武僧……”
攀爬峭壁需要臂力,三五汉子都不够他一个胳膊。
为了证明自己,清悟跑去厨房,一手举起装满水的水缸,看得清远目瞪口呆,大师兄这么瘦弱,真的看不出来力气这般大啊。
清远拍着手,“哇,大师兄力能抗鼎!”
这时,众人的目光转到清远身上。
清远被看得有些压力,害羞地抓了抓光头:“师傅,徒儿我力气也是比一般人大。”毕竟天天颠锅,寺庙里的大锅还特别大,没点力气都提不动。
清远面露羞愧:“不过,我的力气和大师兄真的没法比。我没当和尚前,非常爱吃蜂蜜,小时候我就经常跟马蜂赛跑,对躲蜂针很有心得,久而久之躲暗器特别擅长。”
不然他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怎么敢跋山涉水找上石兰寺。
江河知道这个徒弟的耳朵尖,老远就能听到声音,没想到马蜂展翅的声音竟然也能听得见。
他惊喜道:“乖徒儿,耳朵也是一种武器,听说过顺风耳的故事吗?”
如果这个徒弟从军,肯定会受到重用。
当即三人兴致勃勃地在地上挖坑,埋进几个大缸,然后做试验。
清悟在山脚下动刀动枪,清远在山上分辨声音。
确认过小徒弟夜深人静时,能听得到脚步声后,江河松了一口气,终于能安心离开,不然他会一直担心回来时会看到两个徒弟的尸体。
得知他要离开,石头眼泪汪汪地拉着他的衣角哭。“我又不是不回来。”江河无奈地说,擦去小孩儿的眼泪,这孩子也太黏人了。
他叮嘱道:“你两个师兄都读过书,尤其是清悟师兄,当年也曾考中秀才,有不懂的就去问他。”
他心里叹气,儿子是债,没想到这徒弟也是债。
石头乖乖地应着,但依然不舍。
江河继续叮嘱,“冬天没人吃素面,你爹娘这个生意不太保险。”毕竟素面也不是什么技术高的食物,很多人都做得来。“来,师父教你做鹅毛笔。”
找铺子的事可以拜托于员外,反正于员外现在都快混成石兰寺的一份子了,不用那般见外。
石头跪下磕头,师父于他的恩仅次于爹娘,他这辈子怕都还不清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也算你半个父亲。”江河感叹道,“为师不需要你偿还什么恩情,为师只希望你日后能当个好官。”
石头紧紧抓住手里的鹅毛笔,师父说这个生意三成归他,三成归石兰寺,四成归于家。
有于家当后台,他父母就能安稳的做生意,就算是大房都不敢插手。
“师父。”石头抬头,眼神坚定,“我会在兰花村等您回来,您不回来我就去京城找你。”
这孩子真是太黏人了!
江河再次感慨,拍拍他的脑袋,“你努力读书就是,为师父我长脸,最好能中状元……”中状元的压力是不是太大了?他马上改口,“不用中状元,你尽力就好。”
石头又忍不住掉眼泪,果然师父就如鹦鹉说得那样,不在乎他飞得高不高,只在乎他飞得累不累,他这辈子何德何能。
将哭包徒弟送走后,江河欣慰地对两个和尚徒弟道:“徒儿们,师父我也不知道要出门多久,你们看好石兰寺,有好苗子就收下,师父允许你们代师收徒……哦,你们要自己收徒也成。”
江河说了特别民主的话。
只是后来等他回到寺里,后悔不迭,恨不得穿越回现在,摁住自己这张叭叭叭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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