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安叫下人收拾了碗筷,打算绣个荷包给姜莫承。
今日她看着,姜莫承身上戴着的那个已经很旧了。
“绣什么?”贺延臣靠近她,坐在她旁边。
姜予安抬头看了他一眼:“给莫承绣个荷包。”
“今日的事,不打算谢我?”他按着她手里的绣绷,不让她看。
姜予安觉得贺延臣实在是多变:“在明照堂你不是还说不要说那些见外的话。”
“不让你说,又没有不让你做。”贺延臣轻声道。
姜予安不想理他,要拿起绣绷来继续,却被贺延臣按着不让,她心想道这贺延臣怎的这般幼稚,无奈妥协:“好,怎么谢,你要什么?”
她无奈的表情,映在烛光里,贺延臣看呆了。
“飖飖,我爱你。”不由自主,发自内心的,他又说起了这话。
姜予安:“……”
“不说就放开。”姜予安听的多了,已经不会再感到惊讶了。
“亲一下。”他赶忙说道,不敢再磨蹭。
“除了这个。”她拉开他的手,一边绣一边淡声道。
她不想。
“那给我也绣个荷包。”贺延臣不会承认他嫉妒姜莫承那个小子,姜予安对他真的好的不得了。
姜予安细细思考了一下,还是抬头吻上他的下巴,一触即离。
相比起绣荷包,还是吻他一下来的快点,毕竟绣一个荷包,几乎要一天。
贺延臣这几日紧绷的心总算松快了一些,就听到她说。
“绣荷包有些费事。”她一边穿针引线,一边解释道。
气死他不偿命。
这下轮到贺延臣无言:“……”
他双手捧起她的脸,吻上她的唇。
好久没有吻她,她的味道,她嘴唇的柔软,都叫他欲罢不能。
但他没有多做停留,只亲了一下。
“这才算。”
第五十八章 ◇
◎求表嫂救我一命◎
“放开我。”姜予安轻声道。
贺延臣怕她不高兴, 松开了手。
姜予安低头,重新拿起绣绷,给姜莫承绣荷包, 没有理会一旁观察她脸色的贺延臣。
想想贺延臣出生至今, 还没有谁能叫他忐忑不安地看脸色,姜予安是唯一一个。
“你生气了?”贺延臣看了半天, 并没有看出什么结果,开口问道。
“没有。”
贺延臣不敢肯定是真不生气,还是说的假话,试探着搂着她的腰,下巴轻轻靠在她颈窝。
姜予安没有挣扎:“作为你的妻子, 我不会拒绝。”
“那姜予安呢?”贺延臣问道。
若是被人看到, 在外杀伐果断, 冷面断案追凶的贺大人,面对妻子这般软语, 估计是要惊掉大牙了!
她倒是有些诧异,贺延臣会这般问。
姜予安想了想, 和他说道:“我想通了。”
“嫁给你, 我很幸运。”她放下手里的绣绷, “不管是你,还是婆母, 公爹他们, 待我都是极好的,在定国公府, 我的生活比在永安侯府还要自在, 还要开心, 我感激你们每一个人。”
姜予安出神地看着窗外:“我可以允许, 你只把我当妻子,之前的事,我也都已经原谅你,理解你了,所以,喻之,你不必如此。”
“可我知道不一样。”他抚着姜予安的头发,直起身,看着她的侧颜。
“我知道鲜活的你是什么样子。”
贺延臣见过她曾经,小心翼翼地踮脚靠近他,即便害羞,还是会坚定的走向他,纵容他。
她曾经真的满心满眼是他,她把他当成贺延臣看待,可他没有。
鲜活的她,被他亲手推进了深渊。
姜予安有些鼻酸,眨了眨眼。
“待从汴州回来,那个药,你不用吃了。”她指的是之前避免怀孕的药。
“飖飖……”
“我说真的。”她看着他的眼睛,目光坚定。
“好。”如果这是她所愿。
“早些睡吧。”姜予安把绣篮放下,起身说道。
贺延臣越了解她,越知道打开她心扉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
姜予安是聪明的,她会规避伤害,如果已经受伤,她必然不会重蹈覆辙。
他做好了准备。
他起身,给她拿了牛奶,他今日特意吩咐人去庄子上给她打的,林业说喝点奶助眠,也会叫她恢复的快些。
“喝了再睡。”他拉住要躺上床的姜予安。
姜予安也没有拒绝,她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她还有姜莫承 ,她知道自己现下有多糟糕,她也想自救。
见她喝完,贺延臣接过碗,扶着她躺好,放了碗吹了蜡烛,也躺进了被窝。
他拢着她:“我也想要个荷包。”
“好。”姜予安迷迷糊糊地应答。
既然他又说了,便给他一个又何妨。
之前那个,是带着目的问她要的,这回,他想要个真正属于他和姜予安的荷包,也希望日后每一件东西,物品,都没有别的东西在里面。
贺延臣明白自己之前有多过分,也认真在反思,调整和姜予安相处的心态。
“这几日准备东西吧,要出发了。”他轻声道。
“嗯……”姜予安的声音已经迷糊了。
贺延臣失笑,没有再扰她清梦。
第二天姜予安起身的时候,贺延臣还在,他应该是下朝回来了,倚靠在美人榻上看东西。
“怎么回来了?今日不用上职吗?”姜予安问道。
“等会去。”贺延臣笑笑。
他起身过去,给姜予安披上衣服:“去洗漱吧,我有事和你说。”
姜予安点头,收拾妥当出来的时候,早膳已经摆好了。
贺延臣叫她们下去,给姜予安盛了碗汤。
“怎么了?”
“西湖公子的那个赌坊,三房有参与。”贺延臣给自己盛了一碗白粥。
“三房?”这姜予安倒是没想到。
三房有参与,那事情就复杂了。
如果一开始只是西湖公子刻意接近贺绪宁,想要借贺绪宁的家世和钱财,还不是很复杂,左不过一个西湖公子罢了。
但如果里面还有三房的手笔,联想到盛曦那个女子,这事情可就不简单了。
近些日子,也就二房的几个女儿过来稍微走动了一二,其余的,盛曦她也没见过。
“为何盛曦敢那么明里暗里陷害绪宁?”姜予安不解。
“那个叫盛曦的,不过只是个棋子罢了。”
姜予安蹙眉:“此话何意?”
“祖父娶了两任妻子,若是说起来,我们算是身份尴尬的,但在祖母过世之前,父亲就已经被立为世子,即便祖父娶了续弦,生下了三叔,也于事无补。”贺延臣慢慢和她讲着这个府里的前因。
“幸好父亲有本事,直到祖父去世,父亲没有什么过错,自然谈不上废黜,可三房是有些不满的,若按照他们的说辞,三房算得上是长子,贺延青也还算有点本事,尤其现在老太太还在世,定国公的爵位是轮不上了,可子女们的婚事,地位,仗着还没有分家,是要争一争的。”
“这么多年,三房在大房这里拿了多少银子,恐怕三房自己都已经算不清了,那日我们也见过,三房在这府里,除了没有爵位,和大房也没有什么区别,没有爵位已经够叫他们肉疼,更别提前面还拦着一个我,一个绪宁。”
“我还好说,贺延青虽然比我官职低一些,但这些年立了不少战功,陛下是看重的,娶的妻子家世也很高,是范阳卢氏嫡系的女子,现下跟着他远在边疆,和我相比,也不差什么。”
“唯有三房的女儿,绪宁母亲是长公主,父亲是定国公,是定国公嫡女,更是皇帝的亲外甥,光这两个身份,也够绪宁未来嫁个高门,但三房的女儿身份就尴尬了些,身份不够,未来无论如何也是越不过绪宁去的,所以,盛曦来了。”
下面的事情,贺延臣不解释,姜予安也懂了。
盛曦是盛氏手里的刀,别的没有办法,那就叫贺绪宁名声不好,但她也不敢做的太狠,不敢像林氏对姜予安一般,也只能是使使绊子,给众人留下一个贺绪宁跋扈无礼的印象。
“怪不得……”姜予安喃喃道。
“父亲本就心软,再加上老太太还在,头顶上多多少少还带了个孝字,自然也不好多管,母亲更是不愿意和三房有争执。”
“最关键的是,盛曦干的事情,只能说是无伤大雅,反倒是绪宁,气不过就会吵闹,慢慢的有理也变无理了。”
但这种情况,定国公不好开口,金贵的长公主不屑和三房争闹,而贺延臣,平日里公务忙,头上有父母,对面是长辈,他也难说些什么。
只有姜予安,掌大房的中馈,和三房对接,还是个新嫁妇,她开口,打破这个局面,才是最合适的。
若是有人施压,贺延臣正好名正言顺的给她撑腰支持她的动作,一切就顺理成章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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