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里的她……
盛以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疯狂跳动的心脏,也终于向前迈了一步,轻点了一下雪杖,加速向下滑去。
她虽然算不上什么滑雪高手,但基本的技巧还是会的,加之个性使然,她滑得特别稳。
反正该炫的技那位大少爷也炫得差不多了,她也用不着多费心思,干脆纯粹地享受起了下滑的快乐。
——快乐只持续了没几秒。
她远远看见那位大少爷像是拿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
盛以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紧接着,她才滑到一半,就听见雪场广播响了起来。
“尊敬的来宾盛小姐您好——”
盛以:“?”
广播:“这里是来自江先生的友情提示,提示您记得遵守约定——”
盛以:“??”
等等,约定,赌约……
叫他哥哥!
靠,盛以脑子里想法一顿,身体微微失了点衡,下一秒,她本来平稳无比的动作就僵硬了一下。
事实证明。
人真的不能在进行这种类型的运动时思想开小差。
这失衡的一瞬间而已,盛以再也没办法恢复本来的平衡。
是她的性格压抑住了她想要尖叫的本能,谁都看出来了她这会儿已经快要摔下去了,盛以甚至已经在心底模拟了一下等会儿摔完的姿势——
可以摔,但一定要摔得足够帅!
她努力保持住镇定,想要避开大家,努力刹车,起码减小速度。
盛以拐了个不太漂亮的弯,眼看着就要摔下去,她闭了下眼,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疼痛。
“盛以!”
盛以微怔,睁开眼朝着声音来源处看过去。
——
江敛舟站在了她会滚下去的地方,抛开了他的雪杖和雪板,张开了双臂等着她。
毫不犹豫的,无所畏惧的,所向披靡的。
他说:“不要怕。”
盛以原本觉得她一点都不怕的。
可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哪有什么不怕,只是……
只是她直到此刻,才终于拥有了害怕的资格。
可太神奇了,有了害怕资格的她,反而安心了起来。
她轻轻笑了一下。
……
不闪不避的少年压根没能抵住巨大的冲击力,盛以扑在了江敛舟身上,两个人一起仰倒在了厚厚的雪堆里。
预想中的疼痛一点都没有出现,盛以睁开眼,才发现江敛舟躺在了雪地上,整个人都充当着她的肉垫。
雪飞扬了起来。
盛以莫名其妙很想笑,她也确确实实笑了起来。
半埋在雪里的江敛舟,跟着她一起笑,两个人一起笑了好大会儿,他才仍带着未尽的笑意问她。
“大小姐,能起来了吗?”
盛以觉得他们好傻,她自己也好傻,比如这会儿被江敛舟怼了,她也没有丝毫的不悦。
她只是从雪地上站了起来,拍落身上的雪,问江敛舟:
“是不是很感谢我,给了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江敛舟有些不自然地也跟着站了起来。
女孩子太柔软了,哪怕是隔着厚厚的滑雪服,也……
他好像一点都没感受到冲击力一样,根本不觉得疼,满脑子都是盛以怎么轻成这个样子,平常都吃饭了吗?
这会儿,他轻轻咳了一下。
“怎么,承认我是大英雄了?”
盛以看他一眼:“拜托,要不是你,我怎么会突然失控的?”
江敛舟顿了下。
他当然知道她这句话是在说那个广播,可听起来好像实在太有歧义了一点。
几秒后,他才有点干巴巴地回怼:“怎么就怪我了?”
盛以一挑眉。
江敛舟又咳了一声,有点认输一样:“行行行,怪我还不行吗?”
盛以双手环胸:“嗯,但看在你救驾有功的份上,勉强算你功过相抵了吧。”
江敛舟轻“啧”了一声,可眉眼间尽是飞扬的笑意。
笑里,纵容的意味淋漓尽致。
“刚……”盛以抿了下唇,不太熟练地关心了一句,“疼吗?”
江敛舟接得飞快:“当然疼。”
盛以有点好笑。
但又带了几分歉意的,她咬了下贝齿,心悦诚服地遵守了他们的赌约。
“那——”
“谢谢哥哥。”
女孩子的语气放得有些软,比昨天夜里融化在他鼻尖的雪还要软。
江敛舟顿在了原地。
他想。
没关系,疼算什么。
死了也没关系。
作者有话说:
不行,还是有关系的,你老婆会心疼。
明天回景城~
第40章 暗恋x40
开学的第一天, 教室里总是格外的热闹。
“班长,英语借我抄抄,求求了!”
“那数学给我吧, 我要死了, 昨天晚上才发现数学的寒假作业里还有十张卷子!我一张都没写!”
“等等,你别吓我,我怎么不记得数学还有卷子了?”
……
付承泽打了个哈欠,手上的笔快转成了风火轮, 根本不带休息的。
又抄完了一张英语卷子后, 付承泽冲着曾越招了招手:“越酱, 这边。”
曾越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似的,堪称飞奔过去的:“谢谢泽哥, 我真的不想开学第一天就被芷若逮去臭骂!”
大家补寒假作业也是很有顺序讲究的。
班主任周芷的英语作业一定优先补, 而且英语抄起来也最快;数学作业没做的后果相较于英语作业会轻上一些,但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级别, 在竭尽所能补完英语作业后, 大家会尽全力把数学作业也给补了;物理和化学这种科目会视余力而来;像语文这种抄起来很麻烦、语文老师又性子温柔的, 大家就会……
拖一拖。
再拖一拖。
直到语文老师忘记这件事为止……
孔怀梦已经去薛晓那边补作业去了, 曾越干脆坐在孔怀梦的位置上开始抄了起来, 边抄边问付承泽:“舟哥怎么这个点了还没来?我还想找他救命呢。”
付承泽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估计今天睡得比较好吧。”
“之前睡得不太好吗?”曾越没明白。
付承泽再摇头:“不太行,经常失眠到大半夜的, 也不知道怎么了。”
曾越还挺奇怪:“你跟他一起睡吗?怎么知道他失眠?”
付承泽:“……”
他打了个寒战,“拜托, 能不能不要大清早说这么恐怖的话题?跟他一起睡, 我是找死吗?”
曾越狂笑不止, 付承泽这才继续回答:“就我们不是一起去了明泉滑雪吗?滑雪前还什么事都没有, 滑完雪舟哥就开始连续好几天失眠了。他真的……”
付承泽说到一半,停顿了一下,警惕地来回看一眼周围,确认那位脾气差的大少爷还没来,才放心骂了下去,“他真的太有病了!一失眠就给我打电话,我每天夜里睡正香呢就被他给吵醒了。关键是我每次问他到底为什么失眠,有什么烦心事吗,他妈的他又什么都不说!”
曾越同情地看一眼付承泽。
付承泽叹了口气:“他跟我说,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禽.兽。但要我说,舟哥禽.兽一天两天了吗?他哪里不禽.兽了?”
“?”
曾越怎么觉得越听越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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