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施以行又硬气了起来,头也没回,挺直了腰杆子向前走,留下梁忱一个人在寒风中吹成河豚。
室外实在太冷,哪怕远山还挂着一撮落日,也使人感受不到余晖的温暖,那陈旧的暖光没给人带来一丝慰藉,倒是徒增悲凉。
施以行看了一眼窗外。双层玻璃窗外结了一天的霜花化成了水滴向下滑落,对面宾馆的霓虹灯比此刻的太阳还耀眼, 靓丽的光污染透过玻璃冲击着他的视觉。
梁忱没有跟回房。
施以行哈了口气,手脚还是冻得厉害。屋里没有暖气,他只好把空调温度开到最高,好等小兔崽子生完气回来暖和暖和。
施以行呆坐一分钟。
梁忱还没有回房。
施以行索性有把厚重的外衣一脱,进浴室洗了个水澡取暖。
不得不说,在南方的冬季没有什么比洗热水澡最让人舒爽的事,如果有,那就是带再空调/暖气房里哪儿也不去。
热气一蒸,抛弃烦恼,与世无争。
热水澡被施以行强行洗成了一个桑拿浴。半个点儿以后,施以行摇着有点儿昏的头,颤悠悠开了门,他习惯性地叫了声梁忱,却发现。
梁忱始终没有回房。
房间里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施以行心里一咯噔。有问题,而且问题还有点大。
他沉默了几秒,手脚利索地把衣服重新穿戴好,衣服也没来得及拉上就冲出了门。
外面天已经黑了,所幸这块儿外来游客多,即使是晚上也灯火通明,有很多商铺都开着门,温度再低也阻挡不住大家观看夜晚雪景的心思。
最近刚过完年没多久,街道上年味儿还没散完,不少商家还趁着这波余温开始整活,搞了一些促销活动。
施以行没头没脑地冲出酒店,但没在附近发现任何有关梁忱的痕迹。大街上的游客喜笑颜开,施以行却犹鱼刺塞。
想着这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梁忱在外头也没带个暖宝宝,临走前钱包钥匙房卡都没带身上,指定给冻成傻13了吧?
但大晚上的,外头人也不在少,总不能把这小镇逛个遍,那恐怕两个晚上都找不到人,到时候说不定是警察先发现的,第二天都市报导就传出“一男子天门山脚下冻死”的新闻了。
打他电话,只传来一阵忙音。怕是手机在这大冷天里已经给冻关机了。
施以行焦虑归焦虑,人还是理性些,他在酒店附近又搜寻了几圈无果,就往下午溜达的线路走。
梁忱肯定是故意躲着他,想要他服软才肯罢休的,那就往回走,肯定能找到还在生气等着他的小兔崽子。施以行这么想道。
他俩下午一直在瞎逛,慢悠悠地走了半天其实也没多少路,加上施以行腿长脚快,半个小时又走了个来回。但还是没发现人,倒是有一个女生借着问人的机会加了他微信。
回来的路上他基本是逢人就问,急得里头的衬衣都快湿了。还好施以行这人一向冷静,不然大概会被人当初个疯子。
只可惜人还是没找着。
他现在只后悔,当初没同意梁忱绑定两人手机定位的请求,当然也小小后悔下为什么要那么犟。
施以行失了魂似的地往酒店走,路过一堆老夫老妻时又问了嘴,得到的还是摇头否定。
而他不经意地一扭头,看到梁忱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坐在酒店隔壁饮品店里,翘着二郎腿,喝着施以行最爱的葡萄西柚冷饮,隔着一面玻璃,在暖气下吹得舒舒服的梁忱。
第64章
梁忱拿着饮料回头便看见了在窗外独立在人群的施以行,双颊冻的通红,眼睛蒙上了水雾,看起来找了他很久,在寒风中怔怔看着他。
施以行见梁忱看见了他,转头就走,不留一丝温暖。这小兔崽子,害得急得都快上头了,结果自己一个人搁这店里优哉游哉喝着热饮呢?
梁忱吃了惊,立即站了起来,推开门跑上钱去抓施以行的手,施以行在前不语地走着,用力甩开了梁忱。
梁忱自知心中有愧不敢再去抓,只能低着头跟在施以行身后。
再次到了酒店,梁忱立即开了暖气,见施以行已经脱衣上床侧身对着他,梁忱畏畏缩缩的走到他床前,凭着自己不要脸的精神揭开被子钻到了里面从身后抱住了施以行。
施以行身体微僵,温热的气息扑在他的脖子上,施以行挣扎,语气微怒道:“你干什么,放开。”梁忱抓住他乱动的手,将施以行转过来,四目相对满怀愧疚说道:“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我不该在大庭广众下让你难堪,不该让你在寒风中找我很长时间,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可以原谅我吗?”
施以行向来吃软不吃硬,见梁忱说的情深意浓顿时泄了气,摸着头的头说道:“没事,我好着呢,我也有问题,你不必自责。”
梁忱将施以行的手握住,亲吻他的手面,施以行大惊想要将手抽回来,眼瞳紧缩。
梁忱拽住抽出去的手,压抑了几个月的爱意不能再埋藏。
“施老师,我爱你,你的一颦一笑都刻在我的脑海里,一举一动我都无法忽略,我想和你站在一起,立在山巅,烟火都为我们绽放。我不想再与你望月相思,我想和你朝朝暮暮,此生白头。”
施以行没想到梁忱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心脏快速跳动,抱着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梁忱将施以行压在身下,狂热的吻让寒冬不再有雪飘,还有旺盛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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