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谢挽幽指天发誓:“我绝不是这种不正经的人,有问题的是我的欲魂,绝不是我!”
闻言,封燃昼翻身,好整以暇地按住了她:“真的吗?”
谢挽幽点头,十分正直道:“真的!”
封燃昼目光转向被丢在榻下的丝带:“这么说,你以前一点也没想过那么做?”
谢挽幽依旧点头,斩钉截铁:“一点也没有,我从没……唔……从没那么想过。”
她被亲了一下,说话变得含糊。
封燃昼一边动作,一边问:“那你是从哪里学来的那些手段?”
“我……我就是……”谢挽幽的话语断断续续,逐渐连不成句子。
迷朦之间,她感到封燃昼拥着她,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语气有些迟疑:“你的魂魄,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挽幽闭着眼抱着他,没直面回答,而是问道:“你听过拆屋效应吗?”
封燃昼发出一个疑问的鼻音:“嗯?”
谢挽幽睁开眼,目光清明:“当你说这屋子太暗,说在这里开一个天窗,他们一定是不允许的。但如果你发着疯要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愿意开天窗了。”
天道只会按照规则行事,唯有做一些触及到它底线的事,才能逼得它退让。
再意识到再不做点什么,她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们父子俩后,她便顺从了魂魄分裂的趋势,放任自己发疯。
“其实我的善魂并未完全沉睡。”谢挽幽顿了顿,说:“我总要确保你们的安全。”
总的来说,就是疯了,但没完全疯。
如果她的善魂完全陷入沉睡,她会杀得比现在还要疯。
封燃昼抱紧了她,语气加重:“这样很危险。”
“我知道,”谢挽幽笑了笑:“但比起这个,我更怕见不到你们。”
两人拥抱了一会儿,封燃昼忽然道:“既然你的善魂还留有一丝意识,那你是不是能随意控制善魂醒或不醒?”
谢挽幽表情僵了一秒,随即被心虚取代:“这……我没……”
封燃昼面无表情:“你是故意的。”
谢挽幽:“。”
气氛凝滞片刻,谢挽幽一个鲤鱼打挺,跑了。
出门恰好撞上前来查看他们情况的小白,谢挽幽一把抄起他,火急火燎道:“小白,我们快跑!”
谢灼星还在状况外,懵懵地被娘亲捞到怀里一路狂奔,等停下了,他才忽然竖起耳朵,意识到了一件事。
“娘亲,你叫我小白啦!”谢灼星歪头看谢挽幽,身后的尾巴愉悦地晃来晃去,期待地问:“娘亲,你已经想起小白了吗?”
“想起来了,”谢挽幽举起谢灼星,用脸蹭了蹭他的猫猫头,又亲了他的额头一下:“娘亲再也不会忘记小白了。”
谢灼星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娘亲怎么忽然清醒了呢,太突然了。
谢灼星从谢挽幽怀里跳下来,围着谢挽幽兴高采烈地转了好几圈,这才想起问一件事:“娘亲,我们刚刚为什么要跑呢?”
昨晚玩得实在太过分了,她不好意思对小白说清原委,谢挽幽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说明白,干脆抱起小白,前去找师尊。
她到的时候,沈宗主正在院子里慢悠悠品茶,见她和小白进来,温和地笑了:“挽幽,你来了。”
谢挽幽颇有几分羞愧:“弟子不肖,到了上界还要劳师尊伤神。”
“你是我的徒弟,不为你考虑,还要为谁考虑?”沈宗主示意她坐下,分别给她和小白都推了一杯茶水,他并未询问谢挽幽是怎么恢复的,而是直接切入了正题:“天道现在已经大致扫清了下界残留的邪物,然而,还有一些邪物侥幸逃脱,跑到各界作乱。”
谢挽幽微微蹙眉,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天道动用天雷清理邪物,也是需要能量的。
根据这些天的观察,谢挽幽能得出一些结论,天道的力量并非无穷无尽,并且,祂的行动也会受到一些规则的牵制和束缚。
正是因为仙界那些人钻了天道规则的漏洞,天道这些年以来才一直被困在上界。
而如今,下界有那么多积攒邪物需要清扫,天道逐一清理过去,需要消耗的力量不可预估。
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天道才会跟谢厌做交易,以送封燃昼和谢灼星飞升为条件,以此交换谢厌的力量,用以填补大规模消耗能量带来的亏空。
想到谢厌,谢挽幽目光微微暗了暗,转头看向谢灼星,他已经化作了人形,一边抱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一边认真倾听他们说的话。
罢了,不再受往事所扰,能像个普通孩子一样,在父母身边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长大……这样对小白来说,或许是个更好的结局。
谢挽幽伸手抚摸了一下谢灼星的小脑袋,转而对沈宗主说道:“所以,天道的意思是——”
沈宗主轻咳一声:“祂的意思是,未来就由新的飞升者来处理剩余的逃窜邪物。”
“而你,身为新一任的帝君,应当以身作则……”
听到这里,谢挽幽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不可置信道:“所以接下来,我还要给天道打工?”
沈宗主沉默片刻:“准确来说,历代帝君都要配合天道,听令行动。”
谢挽幽也沉默了片刻:“师尊,要不,我还是反了天道吧。”
这破帝君,她不当也罢!
作者有话说:
我回来了!去南京旅游了一趟,累死我了,每天平均暴走两万步qaq,接下来就恢复番外更新啦~
之前说的小红包好像忘发了,稍后就发
??294? 番外二
◎所以,一定不要看镜面◎
谢挽幽最终还是没有反了天道。
理由很简单, 天道若亡,这世道必定会乱得更厉害,她就更别想过上平静生活了。
但谢挽幽想了想, 觉得卸掉帝君之位的事情倒是真的可以考虑一下。
一来,她没有那么高的志向, 根本无心处理上界和下界的繁重事务;二来,经历过那么多尔虞我诈后,她实在厌倦了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
最开始的时候,她的目标也不过是将小白好好养大,钻研医术的同时赚点钱罢了。
现在神启已经被灭,最大的威胁消失了,谢挽幽也想让生活重新回到正轨上, 继续过她的平凡生活——至于由谁来接任帝君之位,这就不是谢挽幽该考虑的问题了,这世上有那么多人,总有德才皆备的人能胜任。
抱着这样的想法,谢挽幽去找了天道一趟,却出乎意料地被天道无情拒绝。
“为什么?”谢挽幽激动拍桌:“为什么非得是我,你找别人啊,这世界上几百亿人, 还不够让你挑出一个出色的帝君人选?”
天道一板一眼道:[这是规则,规则就该被遵守。]
“什么规则?”
[若没有发生神战, 帝君之位本就该由你来坐]
天道说道:[现在,一切只不过是又回到了正轨上, 你得坐在这个位置上, 直到下一次的轮换出现]
谢挽幽按着眉心头疼道:“……不是吧, 那个规则明明有漏洞, 你都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居然不想着及时查漏补缺,反而还要继续施行下去?”
天道口中所谓的“规则”,便是由人族和神兽族轮流执掌上界大权,一千年一换,然而神战的出现已经很明显地暴露了这个规则的弊端——只要任意一族暗藏贪婪之心,神战必定还会再次爆发。
所以谢挽幽很不理解天道的决定,说起话难免多了几分阴阳怪气,句句往天道的痛点戳:“不是吧不是吧,那你的心可真大,别告诉我,你会被困在上界,只是因为不小心。”
被谢挽幽这么阴阳怪气了一通,天道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足足过了一刻钟,天道才再次出声:“小白也有资格继承帝君之位,等他长大,你将帝位传给他,即可脱身。”
把帝位传给小白?谢挽幽皱眉,小白是混血,同时兼具人族和神兽族的血脉,天道肯让小白继承帝位,从某个方面来说,也算是对既定规则的让步。
可是……
“不要。”
谢挽幽不假思索道:“小白该有他自己的人生,不管是我,还是你,都没资格给他的未来做决定。”
没错,成为帝君,便能拥有至高无上的无边权利,这听起来确实风光无限,可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与权利相伴的,是沉重的责任,是失去的自由。
谢挽幽不愿让小白落入那样的境地。
“如果他愿意当这个帝君,那就可以,若他不愿,你还是趁早另择他人吧。”最终,谢挽幽这样说道。
天道一时间没说话。
谢挽幽知道天道还想说服她,便先一步开口:“选人应选贤,我给你出个主意,以后干脆就选功德最高的那个当帝君,一百年一换,当得不好就把他踢下去,当得好就连任。”
天道终于再次出声,幽幽道:“小白和你,就是目前功德最高的两个。”
特别是小白,他以一己之力逆转了时间,可以说是救了整个世界的生灵,那样庞大的功德前所未见,所以天道才会考虑变通规则,破例将身为混血的小白定为下任帝君。
这下,谢挽幽也没话说了:“……”
过了好半天,谢挽幽才憋出一句话:“反正就是不行!”
最后还是谈崩了。
天道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继任者,任凭谢挽幽怎么说,硬是驳回了她的退位申请。
好在谢挽幽最后还是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点权利,比如她可以自由来回上下界,不用再像以往的帝君一样,只能一直坐镇上界。
当晚谢挽幽一回去,便开始兴致勃勃地规划回到下界之后要做的事情。
“得带师尊回碧霄丹宗一趟,师兄师姐他们见到师尊回来,一定很高兴,”谢挽幽一条胳膊搂着大老虎,另一只手抱着小老虎:“还有我的拂霜剑,那天被天雷劈毁了,我得去玄沧剑宗问问,有没有办法再把拂霜剑修好。”
被她搂着脖子的大老虎斜眼瞥她:“我觉得不行。”
谢挽幽惊讶转头:“为什么?”
“为什么?还需要问原因吗?”大老虎随意用尾巴扫了一下谢挽幽的后背:“那天你以身祭神器,拂霜剑也被天雷所劈,全剑崩毁,化作了尘埃。”
“你想怎样把一片灰烬重新拼回一把剑?”
谢挽幽呆住:“……居然被劈成粉末了吗,我以为只是被劈成了碎片。”
那会儿她死得太快了,根本没看到拂霜剑最后变成了什么样子。
“那怎么办?”谢挽幽闷闷道:“我修的是玄沧剑法,剑修怎么能没有剑?”
封燃昼慢悠悠道:“是啊,怎么办呢?”
谢挽幽忽然想到什么,凑到他旁边问:“那个……你们炼器师会铸剑吗?”
封燃昼没说话,身后的尾巴晃了晃,不紧不慢地拍着地面,灰蓝色的兽瞳中分明多了几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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