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婶摇摇头，没在追问，问路的？她可不信，不过小丫头不愿多说，那就算了，才16岁，嫁人着什么急啊。
“林婶，你买啥好吃的了？”柳乔西笑眯眯的询问，她觉得林婶特别好，从不碎嘴。
“买了点猪板油，你林叔说你上次蒸的油渣包子好吃”
“在哪？我咋没看见？”柳乔西要是看见了，肯定也会买点。
林婶凑近柳乔西，小声说道“我这也是碰巧了，一个小角落，应该是肉联厂偷偷出来卖的”顿了顿说道“你想要？我给你割一块”
柳乔西笑着说“别，林婶，我跟你换”
“你这买啥好东西了？”林婶看着小孩笑得这么开心问道。
“羊肉”柳乔西凑近小声说道。
林婶抓住柳乔西的胳膊“快，咱回家说”她跟老林都是西北人，最喜欢吃的就是羊肉泡馍，来了这边卖羊肉的少，又贵，她总是舍不得。
柳乔西直接跟着林婶去了林家，收拾的很干净，比她家更有生活气息，院子里的菜水灵惹人爱。
柳乔西大概分了小一斤羊肉给林婶，还给了她一根羊排骨。
林婶推辞许久，羊肉这玩意可贵的很。她拿过菜刀，割下一大半猪板油递给柳乔西，柳乔西刚想推辞“你可别跟婶子客气，你这羊肉比猪板油贵多了”
柳乔西只得收下，走之前林婶还给她割了一大捆蔬菜，一小捆小葱，柳乔西顺便要了包小葱种子。
回到家，柳乔东正在院里溜达走路，柳爷爷在一旁看着。
“爷，哥，你猜我今天买着啥了？”柳乔西开心的展示着背篓“你看，林婶还给了这么一大捆菜”
柳乔东慢慢走过去，摸了摸妹妹的头“你莫不是把我给你那200块钱都花了？那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喝西北风了？”
柳乔西眯着眼睛看向他哥，个抠搜的，200块钱还念叨“没事，你想喝你喝，我跟咱爷吃饭就行，哼”
说着小跑向堂屋，把背篓放在八仙桌上，一样一样的往外拿，羊肉，羊排，猪板油，蜂蜜，一小包花茶，她想了想，又把上次偷着去远处买的东西也拿了出来，一个猪肚，一小袋小鱼干，还有一袋大枣。
柳乔东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收获很大啊，那个集市上这么多东西吗？”
“你去喝西北风吧，这些都是我跟咱爷的”柳乔西一样一样收好，假装放进厨房，其实大部分又被她放入了空间。
“我晚上要喝羊肉汤，里面加米线的”柳乔东在堂屋里喊到。
“没有！”柳乔西暴躁回复，哼！
傍晚罗力军过来了，穿着军装，拎着一个新鲜的猪肝，看着有些滑稽。
“乔东，我来啦，妹子，晚上做啥啊，给哥添一口”罗力军脸皮厚，他是这几个人里蹭饭最频繁的，当然没空过手。
柳乔东晚上如愿喝上了羊汤米线，里面放了点小青菜，葱花，就着柳乔西烙的大饼，罗力军吃的头都不抬“就这个，我高低得跟卢大海和周御宽显摆显摆”
“不行”柳乔东严厉拒绝，这小子要是显摆，明天那几个人就能上门蹭饭，他妹子做饭已经很辛苦了。
晚上，柳乔东继续练习走路，医生说他进步很大，现在走路基本正常，只是不能跑跳，拿着毛巾坐在凳子上擦汗，他看着爷爷和妹妹说道“咱周末回家吧，我这身体，医生说没问题了”
柳乔西正无聊的放空，就听见他哥这么说，柳爷爷也抬起头，想了想“明天我去问问医生吧”
“爷，我今天问了”柳乔东反驳道。
“谁知道你是不是想回家，自己编的”柳乔西嘟囔着，他哥绝对干得出来这事。
柳爷爷第二天吃过早饭，向医院走去，来了快一个月，也该回家了，不过孙子身体最重要。
最后果然是孙子说的那个意思，这周过两三天就能回家，不过还是得尽量买卧铺车票。
柳爷爷心里美滋滋的回家，就看见一个高大的小伙在家门口转悠，看着倒不像坏人，看到他过来，转身离开了。
进门后把门插好，柳乔西正在洗衣服“爷，医生说啥？”
“你哥呢”柳爷爷进屋发现孙子不在，问道。
“他们领导找，周大哥带着他过去了”柳乔西抖了抖手中的衣服“医生说啥？”
“说可以回家”柳爷爷又叮嘱“以后自己在家，把门栓好”
“好”柳乔西听到可以回家的消息笑了，至于爷爷说的插门，她知道为啥，她早就察觉门口转悠的小伙，就是那天的林天驰，不过她没认识的兴趣。
柳爷爷蹲在院子的角落吸烟，寻思着怎么能买张卧铺票，这事还是得跟孙子商量商量。
快到中午，柳乔东才回来，他心情不太好，这次伤势很可能让他不能继续当兵，这次谈话，指导员倒是没说什么，但也在铺垫转业的事。
柳乔西察觉道哥哥回来，提前开了门，柳乔东看见妹妹，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
“哥，你这笑得，比哭还难看呢”柳乔西毫不客气的说道。
柳乔东抿了抿嘴，摸了摸妹妹的头，深吸一口气说道“还敢说你哥了”
柳爷爷站起身看着孙子“你来，爷有事跟你商量”
柳乔西继续洗衣服，寻思着，这周如果能回家，今天就得开始收拾东西了。
过了三天，梁林峰突然过来，并带来了三张卧铺的火车票“这周日上午9点多的，到时候借部队的车，把你们送到火车站”
“营长，谢啦”柳乔东接过票，有了这个，他们就能回家了。
柳乔西适时递上两罐辣椒，这个做的有点辣，她哥也没法吃，送人情刚刚好。
梁林峰接过夸赞道“妹子，你这辣酱手艺，在我们营里可有名啊”
柳乔西大大方方的接受着赞扬，她也觉得自己手艺不错“谢谢梁大哥夸奖”，心里美滋滋。
“哥，明天要请客不，我把咱家的厨房打扫打扫”下午柳乔西啃着一个西红柿，看着正在进行力量练习的哥哥说道。
“可以，羊肉还有吗？煮个羊肉汤，其他的你看着来”柳乔东停下“我出去一下”
“好”柳乔西吃完洗手，她困了，想去睡一觉。
一觉醒来天已经擦黑，她猛地起身，这觉睡得太香，过头了。
看到孙女出来，柳爷爷掐灭手中的烟斗“起来啦”
“爷，你饿不饿？我马上去做饭”柳乔西归拢了一下头发说道。
“不用啦，去洗洗脸，你哥从食堂打回来了”柳爷爷笑眯眯的看着孙女，这些日子多亏孙女，他家西西长大了。
“好”柳乔西端起脸盆去打水，柳乔东从锅里把热着的饭菜端出来“你是猪吗，这么能睡，我看你晚上还睡不睡的着”
柳乔西白了他哥一眼，你看看这人，嘴就是这么损。
吃过饭，爷孙三个悠闲的坐在院子里乘凉，月色很好，星星也闪亮，柳乔西手里拿着一个硬纸板，缓缓的扇着风。
柳乔东寻思着那天指导员说的话，如果他当不了兵，他还能做什么。“爷，我不当兵行吗？”
柳爷爷磕着烟斗的手一顿，继续磕着“行，你想做什么，都行”
第105章 难过
“哥, 你还想学医不？”柳乔西出声询问。
柳乔东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呓语般的说道“想”，那是他最初的梦想, 也是埋入内心最真挚的愿望，但是, 实现的可能好像不大。
柳乔西看着他哥的脸, 在昏黄的灯光下, 更加俊美“哥，韩爷爷平反了”
柳乔东眼睛亮了一下，瞬间熄灭，他低下头，像是压抑着什么，最终语气归于平淡“哦, 那挺好的”
柳乔西转头看向别处, 刚才哥哥的眼神，像是沙漠里行走了许久的旅人，终于看到远方的甘霖, 最终发现那只是海市蜃楼, 一瞬间希望破灭，她有些难过。
柳爷爷叹了口气，他头一次后悔了, 后悔没传承老祖宗的医术, 不然现在孙子也不会这么难。
一片乌云过来遮住了月亮，柳乔西起身，给哥哥和爷爷一人倒了杯热水“睡觉吧”
柳乔西又做梦里, 梦里是来来去去的人和事, 还有明明暗暗的光影, 她探寻着梦境的出路，循着直觉走向最亮的一点，瞬间睁眼，清晨的阳光恍惚了意识。
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柳乔西起身穿好衣服打开门，是哥哥拎着一个篮子“这是我托人带回来的，你看看”
柳乔西接过，掀开盖布里面是两包桃酥，十多个鸡蛋，一小块猪肉。
“桃酥和鸡蛋咱们路上吃，猪肉的话，今天就做了吧”柳乔东想了想说道，这些日子妹妹买的全是肉和菜，他看家里的鸡蛋不多了，顺便带了些。
“行，不过，哥，你还有钱啊”柳乔西笑嘻嘻的问道。
柳乔东咳了一声，望向屋顶，男人兜里怎么能没钱呢。
晚上的饭菜准备的很丰盛，柳乔西烙了十张大饼，大大小小准备了八个菜，一个羊肉汤，总之家里明面上的吃食被她造了个干净，又从空间里偷渡了一些才凑够的。
这次吃饭除了上次的三个人，又加上了周御宽，四个大男人，加上柳家祖孙三人，柳乔东十分满意的是，妹妹终于往菜里放辣椒了。
这次四个人喝酒克制了很多，最后互相搀扶着回宿舍，柳乔东洗碗时，就看见她妹倒出面粉袋里最后一点面粉和面。
“你要做什么？”柳乔东疑惑问道，他还挺惊讶的，妹妹和爷爷这次来，没少带面粉。
“烙点油渣饼，明天带着路上吃”柳乔西麻利的剁葱，剁油渣，在火车上光吃点心，太没滋味了。
过了十一点，柳乔西终于躺在了床上，想到明天就能离开这里，有些兴奋，还有点不舍。
一个闪身进了空间，她还没跟队长说过离开的事。坐在椅子上，铺平信纸，还是告诉队长一声吧。
写完一封信，已经过了12点，她闻了闻身上的油烟味，去冲了个澡，舒爽的躺在床上，进入梦乡。
……
柳乔西拎着个巨大的包裹，放在车上，突然她想起什么，悄悄地跟哥哥说道“哥，咱还两瓶辣酱，还送人不？”
柳乔东看着忙前忙后的周御宽“给我吧”
柳乔西从包裹里掏出辣酱，递给他哥，然后看着哥哥把两罐辣酱都送给了周御宽。
周御宽惊喜的接过，他就知道排长对他最好，然后扭头冲着柳乔西笑了一下，表示感谢，柳乔东一脚踢上，这孙子还没死心呢？
终于上了火车，柳乔西的心才定了下来，中午回家啦。
卧铺车厢没什么人，祖孙三人占据着一个车厢，柳乔东忙活一上午，身体有些支撑不住，坐在下铺休息着。
柳爷爷给孙子顺了顺气，柳乔西递上热水，她哥这身体，得养多久啊。
又是两天多的火车，柳乔西这次没看见那个仙女山，下了火车，她拎着包裹，柳爷爷扶着孙子，等着接他们的人。
柳乔西精神力放了出去，从南到北的找着熟人，突然她精神网里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让她瞬间热泪盈眶的人。
她收回精神力，那个人正挤过人群，艰难的往这边走过来。
“爷，哥，你们看，你们快看”柳乔西眼里噙满了泪水，急急的用手指着，柳乔东和柳爷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这一眼，就再也挪不开。
那个人终于大步走过来，一把接过柳乔西手中的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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