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让浑身绷紧,拿着话筒坦白,“是男的,齐正军。”
辛甜眯起眼睛,“你偷偷给他递姐姐消息,是不是,以前在学校没觉得你俩多好啊。”
初次之外,她还真想不起来俩人聊什么,一聊就半个小时。
别问为什么知道,问就是问了报亭老板。???
报亭老板这会问,“你这电话还打不打?后头有人排队。”
陆让主动把话筒递到辛甜耳边,“你跟他说,我要先挂了。”
辛甜看着表清白的人,接过话筒问,“你和陆让计划什么呢?可被带坏他。”
齐正军:“……”
他真是多管闲事。
张嘴实诚得多,“妹你可要搞清楚,要带坏也是陆让带坏我,这次主意都是他出的,我当时一听也觉得下三滥,这要是被外人知道多影响声誉呀,可陆让说什么,不能让你白白受委屈,我能怎么办,你要找找他。”
辛甜勾着电话线,“他那是关心我,我找他干嘛呀,倒是你,背地说朋友坏话。”
齐正军:“呵呵。”???
妈的,真想骂一句狗男女。
齐正军:“你俩可真配!”
这句陆让靠着外音听清楚了,“那是,甜外面晒,你想知道什么回家我告诉你。”
齐正军:“……”
他多余呗。
话筒里,陆让的声音还在继续。
“隔壁小卖部有卖牛奶雪糕的,吃不吃?”
“我给你撑着伞。”
“等回去……”
啪。
齐正军忿忿不平地挂断电话,磨磨牙,转了辛家的电话号码。
辛甜和陆让不在家,那在家复习的不就一个辛蜜了。
趁热打铁!
……
陆让拎了一兜雪糕,回去的路上还遇见了挑担子卖西瓜的货郎,选了两个肚大皮绿的西瓜,同辛甜回家。
雪糕先塞进冰箱里,见辛甜还要伸手,拍了拍西瓜。
辛甜扶着冰箱门,“我再吃一根,天好热的。”
陆让胳膊拐着人,小声说:“你生理期快到了,我们吃西瓜?一会切了先放冰箱几分钟,一样是凉的,给你用勺子挖着吃。”
辛甜被拐去洗西瓜,然后撤了冷藏的夹层,想了想去厨房准备了三个勺子。
陆让看她眼巴眼望地等着,抽出勺子主动提及干的事。
“我有找人,打算坏了陆景舜的升职,他在这个位置有几年了,生一次升迁还是78年,该动一动了。”
辛甜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十分惊讶,“会不会牵扯到你。”
陆夫人能那么容易就改了俩人毕业的分配,手中自然是有权的,还是实权,要是升职……
辛甜不敢想。
陆让诧异她不生气,反而第一时间关心自己,情不自禁之下,趁着家里没人偷偷亲了她一下。
然后趁机坦白一切。
除了陆景舜,还有陆夫人。
“她不是改了你的分配?那她也尝尝换工作的滋味好了。”
“对了,还有陆长明,我不信这些事情他不知道,既然他选择了要陆家的权势,我就不可能单独忽略他。”
辛甜望着陆让,说话气势可足了,越看越喜欢。
“对嘛,被欺负了就该揍回去,偷偷跟你说哦,其实我也找人了。”
“?”
“分配唉,人一辈子就一次,我还不兴生气啦,所以我跟二虎要了个人,说是戳事最有本事了,以前就是街上混的。”
辛甜忽然想到什么,“对了,好像是之前收钱想去找你麻烦的,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
被提到的巴福明,在得了消息的当天,就打算去买火车票。
二虎嫌弃时间慢,给换了飞机票,报销。
早上飞,下午到。
也不用饶去辛家一趟,该说的电话里头都说过,不拘着什么办法,只要不违法,怎么恶心陆家怎么来。
巴福明也是个人才,鹏城待了这么些年,整个人气质算是养出来了,穿着印花衬衫,喇叭裤,长发扎个小揪揪在脑后,猛一看有几分艺术家的气质。
跟着二虎见人见鬼,嘴皮子功夫也不错,到地方,夹着皮包就故意和刚下班的陆长明撞上。
巴福明也算是简单了解过陆长明的,这人大学即将毕业,却脑抽一样的不想听分配,一门心思想要和人合伙做生意。
为这个,学校老师轮番劝,家里长辈兄妹也挨个掰开揉碎了说。
现在看陆长明从土地局出来,猜测应该是最后听从了家里人的建议,放弃了下海经商。
那可不行。
来之前他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过,把陆家搅和翻天的,让他们没工夫去插手别人。
巴福明撞到人,主动道了歉,故意让自己的钱包掉出来,转身要走。
三步远,被陆长明给喊住了。
“同志,你的钱包掉了。”
巴福明操着一口南方口音,“靓仔谢谢你,我全部钱都在里头,这可是我厂子全部的货款,幸好遇见了好心人,正好快到晚饭时间,一定给我个机会谢谢你,出门在外交个朋友。”
顺手,包里头掏出一张名片,印着:五彩服装厂厂长巴碟。
陆长明:“……”
总感觉这名字怪怪的。
“巴同志,举手之劳……”
“千万别客气,其实我也有点小私心,我第一次来,也想找个熟人指指路,我听你口音是本地的吧。”
陆长明点头,心里倒是顺畅不少,能帮上忙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
巴福明又扯了两句,立马拉进相互之间的关系,陆长明半推半就跟着去了东来顺。
也算实话实说,巴福明对北京真不熟悉。
以前就在建方县那个小疙瘩地方打转,后来去了鹏城,这些年倒是把附近的几个城市给摸清楚了,甚至连港城也去过两次。
北京真是第一次来,首都啊,所以巴福明还是挺稀奇的。
菜单给了陆长明,让他点菜,在巴福明的豪气下,拢共点了六道菜,京帮菜的分量可不小。
陆长明心头有些震撼。
他现在位置其实很尴尬,陆景舜并没有地外说得那样把他当亲子对待了,兴许是陆景贤的事情有他插手,陆景舜在防着他。
更不说,南方还有陆让这个亲儿子在。
陆长明偷听到,陆景舜夫妻俩已经在为陆让回陆家做安排。
京大的关系利用起来,走了后门拿到的保研资格,计划着等毕业后不管是继续进行学术,还是转实岗,学历都是敲门金砖。
那时候距离陆景贤的死已经过去好几年,他们想寻个借口,以心疼孩子孤家寡人为由,收养进陆家当亲子来养,同时也能为陆家博个好名声。
到时候陆景舜也上了年纪,快到退休的年岁,交接一下陆家的人脉资源,族长继任会选择让陆长明来担任,不讲究年岁,讲究的是辈分和职位,夫妻俩觉得这样也不算亏待养大一样的陆长明。
不亏待吗?
陆长明觉得是不亏,可不能因为这个就否认他们偏心。
他当时就想着,到底是隔了层肚皮,索性趁着毕业下海自己拼出一条路来,不再借用陆家的资源,以后发达了他会孝顺还养育之恩,如果不甚失败,他也不会扒拉着陆家兜底。
偏偏夫妻两个不放心,必须让他走陆景舜的老路,从基层做起。
轮番轰炸,不孝,不听话,烦得他最终没能撑住,答应了,最后被分配到土地局,已经在实习中。
原以为都习惯了,现在瞧见巴福明这么潇洒,隐隐有些羡慕。
他想着没办法下海,那就多听听别人怎么说。
巴福明也捧场,直白表明了个体户的身份,那服装厂是他自己开的,原先就是个小作坊,他和媳妇两个人,一个做一个卖。
南方现在买布买衣服都不用票的,陆长明惊呼,他还真不知道。
后来忙不过来,招了邻居亲戚,慢慢在对外招工。
“你猜我做到现在这个规模,厂子里的货直接能供应到首都的百货大楼来,用了多长时间?”j??
陆长明算算,正式宣布改革开放是七九年年底,至今,满打满算算两年,如果前头就准备起来……
“三四年?”
“哪用那么久,你这是老思想了,这个数。”巴福明伸出一只手,五根手指头笔直笔直的。
陆长明睁圆眼睛,有了三四年打底,他可不信这手指头是五年的意思。
“五个月!”
“对喽,现在全国市场大着呢,国家鼓励个体户自主创业,就我这工厂招工解决了我们当地白来口人的工作,大多用的都是回乡的知青,大龄没工作的青年,政府还颁给我个优秀个体户的奖状,光荣。”
陆长明被惊讶到。
赵云海来寻他时,说是为了爱人和女儿,同家里决裂了,为了养活家里人决定下海经商,想找人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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