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快,那抹光亮便迅速地熄灭黯淡下去。
“不过,我的生命不知道能支撑多久,或许没有办法一直陪在您身边。”
赫尔墨斯抵在额角的指尖蜷了蜷,眸底氤氲起一片看不清情绪的薄雾。
“但是没关系,我会努力活下去,就算是为了我自己。”
少女的语气里染上一种近似于决然的坚定。
她似乎并不向往死亡,却也从未因此而感觉到恐惧。
她的生命一眼便能望见尽头。
可那根缠绕在生死之上的线却被她牢牢紧握在手中。
——她强大的勇气足以支撑着她清醒而主动地掌握自己的生命。
哪怕她的存在对于别人而言,渺小卑微得不值一提。
赫尔墨斯盯着温黎看了一会,没有错过她看似穷途末路之际,浓烈到让人无法忽视的求生谷欠望。
他唇角冷不丁挑起一抹松散笑意,意味不明地问:“你不想死?”
“当然了,赫尔墨斯大人。”少女歪了歪头,语气有些困惑,似乎并没有领会他的深意。
“如果有选择的话,谁会想要死亡呢?”
随即,温热的指腹虚虚划过她修长纤细的脖颈,她身体不自觉颤栗了一下。
赫尔墨斯收回手,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做过一般好整以暇地垂眸,视线落在她身上:
“可我好意放过你,你却主动来到我面前,催促我进食——”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没有说完的话被狮鹫兽巨翼掀起的气流挥散。
半晌,赫尔墨斯五指插入发间,拢了一下凌乱的白发,鼻腔里逸出一声没什么情绪的低笑。
有趣。
这个话题被无声揭过,他体贴地低头问了一句:“冷吗?”
温黎小声“嗯”了一下,好像还因为他刚才太过直白的话而有点害羞。
魔渊的气温本就偏低,如今他们在高空之中,她的指端已经有些发凉了。
“那我们就回去。”
一只温热宽大的手拢住她冰冷的指尖,她听见赫尔墨斯带着点玩味的声音。
“今晚,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甜心。”
……
载着色谷欠之神和他未来神后的狮鹫兽重新落回地面,庞大的身体发出沉重的闷响。
在无数道视线的注视之中,身高优越的白发神明环抱着一名娇小纤瘦的少女,缓步而来。
今夜,整片魔渊都望见天幕中几乎遮蔽血月的狮鹫兽身影。
色谷欠之神在昭告整片魔渊乃至神国,他已经有了未来神后最为心仪的人选。
这一刻,无论是刚才在宴会厅中已经远远望见少女面容,还是因为神力低微连进入宴会厅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守在神宫之前等待的身影,都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向赫尔墨斯怀中的金发少女。
然而还没等他们看清,空气中便倏地蔓延起一道金影掀起的龙卷。
属于魔渊四主神之一的恐怖威压逸散开来,弱小神明的骨髓都因恐惧而颤抖,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弯折,想要向更为强大的神明匍匐跪拜。
“接下来——是私人时间。”
一道优雅低沉的声线穿透纷飞的金影,极具压迫感的从四面八方传来。
紧接着,他们便发现自己已经处在距离色谷欠之神神宫之外数千米之外的空地上。
那道漾着笑意的懒散声线却依旧如影随形。
“感谢各位的出席。”
“夜安。”
在早已在色谷欠之神神宫中拥有自己的专属房间之后,温黎再一次回到了赫尔墨斯的卧房。
房内陈设熟悉,正中间宽阔的床格外瞩目,温黎感觉它宽得简直像是太平洋的海面。
床柱上的夜明珠无声地散发着光辉,桌面上点着香薰,房间里流淌着格外旖旎缱绻的氛围。
赫尔墨斯动作轻柔地将温黎放在床上,一只手撑在她耳侧的床垫上,单腿屈膝压在床沿。
身下的床垫柔软得像是陷入云层里,温黎感觉耳侧的床垫微微下陷,心脏不自觉开始狂跳。
开始了开始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赫尔墨斯只是撑在她正上方垂眸看着她,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想喝点什么吗?甜心。”
金色的长发随意散落在枕边,温黎小幅度地摇摇头。
不喝了不喝了。
快点开始吧!
她已经准备好了。
赫尔墨斯唇角挑起一个饶有兴味的弧度。
他单手勾住床边的流苏,厚重的床幔缓慢地在他身后垂落下来。
光线被急速挤压,昏暗一点点袭来,染着令人心惊肉跳的危险感。
在愈发黯淡的光影之中,赫尔墨斯淡金色的眼眸愈发显得夺目起来,其中流转着的光华像是蛊惑人心的致命毒.药。
他手臂微屈,稍俯身,靠近温黎脸侧附耳低笑。
“你看起来很急。”
床幔垂落下去,最后一点光线被挤压成薄薄的一条亮线,然后湮灭。
房间里橙黄色的光线穿不透床幔,零星朦胧的光从床幔上的镂空孔洞中钻进来,掠过温黎的身体,在床垫上连接成一大片玫瑰的形状。
撑在她耳侧的手指轻轻挑起她散落的长发,在指尖缠绕了几圈。
视野一片昏暗,尖锐的獠牙反射着森冷的光泽。
这毕竟是之前已经见过的画面,温黎一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此刻半眯着眼睛。
但是余光不小心瞥见那一抹冷芒,她还是忍不住心头一凉。
妈耶。
真的有点吸血鬼内味,有点吓人!
这么长的牙真的不会把她的脖子扎穿吗?
温黎紧紧闭上眼睛,下意识挣扎了一下。
然而落在她发间的手指却在这一刻倏地收拢,拉扯着她的长发强势地将她固定在原地。
温黎头皮微微一痛,本能地不动了。
紧接着,冰冷的獠牙擦过她耳畔,混合着温热湿润的吐息。
一只手撩开她颈间的长发,温黎感觉脖子一空,略微有点冷。
没关系,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她有猫薄荷在,是不会感觉到疼痛的。
温黎平复好心情,突然想起另一件事。
她主动伸出手勾住赫尔墨斯的脖颈,轻声问:“赫尔墨斯大人,您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说完,她便努力睁大眼睛,仔细地辨认赫尔墨斯的神情。
未婚妻都做了,狮鹫兽都骑了,还记不住她的名字就过分了吧?
那0.5的改造度可以送给她吗?
不然真是逼死强迫症。
可是光线太暗,温黎看不清赫尔墨斯的表情,只隐约看见他挑了下眉,没有回应。
好家伙,一边打算吸她,一边连她的名字都叫不上来。
温黎深吸一口气,抬起眼直直地盯着他。
她的眼神专注而执着,尾音却微微发着颤,像是恐惧。
“……我想听您叫我的名字。”
她最后一个字刚说完,便感觉一阵微微的刺痛。
在道具技能作用下,本应该像是不打麻药生生被插了一刀的痛楚并没有降临,反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温黎浑身一麻,感觉手臂瞬间用不上力气,瘫软地从赫尔墨斯肩头滑落下来。
然而下一秒,她坠下来的手腕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扣住。
赫尔墨斯垂着眼睫,抓着她的手腕重新按在自己肩头,半是引导半是强硬地让她挂在他肩膀上。
淡白色的睫羽掩住他眼里的神情,看上去冷漠而危险。
“名字?”他单手扣着她的手腕,空隙中抬起头勾唇懒散地笑了一下,目光却极具侵略性。
“待会,你想让我怎么叫你都可以。”
然后他伸手抚上温黎的眼睛,“现在,闭上眼睛。”
温黎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感受到赫尔墨斯掌心的阻力,缓缓阖拢。
既然爱马仕老公都这样说了,那好吧——
起飞吧,吾之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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