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依旧笑意盈盈:“怎么啦,卡修斯大人?”
下一瞬,门外便再次传来动静,两列魔使排成长长的队伍走进来。
那些她刚才提到过的用具被放在托盘之中呈上来,看得人眼花缭乱,一眼望不到尽头。
效率和用心程度比起先前不知道提高了多少倍。
为首的魔使面色谄媚,先是对着卡修斯行了一礼,才转向她的方向,语气很温和:“温黎小姐,请您随意挑选,如果有任何不满,我随时可以为您服务。”
“好哦。”温黎应了一声,然后就目光灼灼地望向银发黑袍的堕神。
她甜丝丝地笑了,语气更软:“谢谢您,卡修斯大人。”
“没什么。”
卡修斯的反应却比他的行为冷淡许多。
闻言,他只是挪开视线懒淡打了个呵欠,便撩起衣摆转身离开。
系统幽幽叹了口气。
【看来,卡修斯不过是把你当成了故人的后人,对你本人根本没有任何兴趣和优待。】
温黎看着他的背影,笑容不变。
【良好的开端就是成功的一半。】
优待,早晚会有的。
……
被数不清的魔使伺候着做完一份舒芙蕾,温黎捧着银碟重新来到卡修斯房门前。
“温黎小姐,您这样纤细的手臂,怎么可以托着这样沉重的银碟四处走动呢?还是让我来帮您吧。”
“卡修斯大人的寝宫实在太大,下次需不需要为您准备可以代步的工具?”
“做甜点是一件多么劳累的事情,您有没有口渴,想要吃些什么吗?”
温黎身后跟着乌央乌央的魔使。
他们整齐地排列成一队,安静又恭顺地随在她身后,看上去极其壮观。
虽然很想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别人端着,也很想要一辆魔法版平衡车,如果能喝一口奶茶的话就更完美了。
但是为了人设,温黎无视身后飘过来极具诱惑力的讨好,屈指敲了敲门:“卡修斯大人?”
厚重的房门内安静了片刻,才传来卡修斯的稍微有点低哑的声音。
“进来。”
温黎身后的魔使面面相觑,眼底皆是惊愕之色。
只听声音,他们就知道卡修斯大人如今正在休息。
如果他们没有记错,上一个打扰卡修斯大人休憩的魔使被他亲手捏碎成了齑粉,现在就连气息都散了,仿佛从来没有在魔渊中出现过。
可这名甜点师,却不仅活了下来,还得到了入内的资格。
温黎对卡修斯的很辣一面暂时一无所知,没有察觉到身后的魔使心中惊涛骇浪,笑意甜美地推门而入。
她第一眼便往窗台上扫去。
窗沿陷落在泼墨般的黑夜之中,银月的光芒融入黯淡的夜色中。
在朦胧的光晕之中,窗台上一朵鲜红的玫瑰花幽然绽放,无声地在空气中伸展着花瓣和枝叶。
红玫瑰被安放在透明的玻璃容器之中,根茎在晶莹的液体中沉浮。
在玻璃瓶旁边,摆着一枚银质的水壶,把手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不死鸟,仿佛振翅欲飞入无边的夜色中。
温黎眼睛晶亮。
是她的升级材料!
她仅剩一次使用机会的的洋娃娃很快就有救了。
她把手中的舒芙蕾放在桌上,脚步轻快地跑到窗边,像是一只森林里发现惊喜的兔子。
跳跃间繁复的裙摆在空气中摆动,露出一小截瓷白修长的大月退。
银发的年轻神明懒怠倚在软塌上,柔软的发丝陷在枕中。
他薄薄的眼皮慵懒地半阖着,浓密的睫羽扫下来,掩住那双冰蓝色的眼眸。
在这个角度,正巧能够望见少女柔韧的腰线,还有不经意间裙摆处的风情。
可她却似乎压根没有留意。
她满眼都是窗台上那朵盛放的玫瑰花,爱不释手地拿着银壶给它浇水。
小花花,虽然你是珀金的花,见惯了神术伪造的阳光雨露,在这里可能会水土不服,但一定要坚强地长起来。
不然,每次给卡修斯送完甜点,她还有什么理由在这里多磨蹭一会,趁机赚取一些肢体亲密度呢?
温黎虔诚地默念,一边点开背包技能栏。
[n:残缺的键盘
这把键盘看起来很老旧,上面写着什么?好像是ctrl和c。
tips:它只是一把快要被淘汰的老键盘了,没办法复制非物理的东西哦。]
温黎侧了侧身,不着痕迹地将银壶用身体挡住,轻轻点了一下键盘图标。
技能栏瞬间多了一个空白格。
一阵微弱的银光掠过,窗台上登时出现了一把一模一样的银壶。
温黎轻快地笑了一下:“卡修斯大人,这朵花长得真好,一定是留在您身边的原因。”
说着,她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银壶扔到背包栏里。
耶斯!到手了!
做完这一切,温黎压抑住心里的雀跃,拿起窗台上的那个,自然地转过头去看卡修斯。
“这是我第一次养花,应该给它浇多少水呢?”
卡修斯无波无澜地扫一眼她身侧的玫瑰,兴致缺缺地挪开视线。
虽然他是掌管自然的神明,但他从来没有养过花。
对这种问题也从来不感兴趣。
困倦令他有些头痛,更多的则是心底逐渐开始翻涌的晦暗情绪。
苍白指腹揉上额角,卡修斯随口道:“随便。”
“您还是帮我看一看吧。”
温黎轻盈地挪动脚步,倾身靠近。
拿着银质水壶的手腕却不自觉地倾斜着。
她猛然一惊,像是刚意识到不妥,惊呼声脱口而出:“哎,卡修斯大人……”
下一秒,银壶中的清水自壶嘴中坠落。
水珠飞溅,零星有几滴朝着闭目养神的堕神身上落下去。
但在那些水珠即将滴落在卡修斯身上的瞬间,水珠瞬间凝滞。
那一小片空气似乎冻结起来,剔透的水花碰撞出不规则的形状,自动在卡修斯身边悬浮起来。
温黎其实知道这些水根本就不可能滴在他身上,但关心则乱并不会惹人诟病。
她连忙佯装惊惶愧疚地一个俯冲弯下腰。
“抱歉,卡修斯大人,我——”
少女一声惊呼,纤细的身体撞碎空气里沉浮的水珠,轻飘飘坠入银发神明怀中。
卡修斯身上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暗香,让人联想到冬夜里清寒的松柏。
他的身体修长而有韧性,宽大的黑袍罩在身上,遮掩住薄薄衣料下恰到好处的身材。
为了稳住重心,温黎一只手撑在他耳侧的扶手上,另一只手按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手中的银壶早已在慌乱中脱手,清水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美如画的弧度,无声地定格。
[肢体亲密度+20]
银壶失去了平衡,闷声坠落在地面上,顺着惯性向前滚了几圈,在墙边“叮”地一声停下来。
这一道不轻不重的声响像是惊扰了什么。
温黎看见近在咫尺的银色睫羽颤了下,似银蝶展翅般缓慢地睁开。
卡修斯冰蓝色的眼眸辨不清喜怒,立体分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窗外的银月光辉洒落在他眉间的银发上,流淌着如水波般澄净静谧的光泽。
他们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她手掌下能够感受到他肩头清晰的骨骼感和有力的肌肉线条。
哪怕是她主动碰瓷,但对方根本没有多少反应。
甚至连绅士扶住她腰身的动作都没有。
尽管如此,温黎还是沦陷了!
呜呜呜好帅好帅,清冷挂的老公永远是她割舍不了的爱。
少女惊魂未定一般抬起眼对上卡修斯的视线,鸢尾色的眼睛湿漉漉的。
“卡修斯大人,我还以为这一次我会狠狠地摔上一跤。”
她的语气有些后怕,也有点委屈,“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就起来。”
说着,温黎佯装魂不守舍,趁机伸手在他身上多摸了几把。
然而,还没等她主动站起来,温黎便感觉身侧聚了一阵风。
不似曾经她见过那般狂暴凶戾。
这阵风淡淡的,像是天边云层间吹拂而过,轻而易举地将她的身体拖起来,稳稳地放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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