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东陵人都传,大秦皇帝派来的大皇子,就是下一个太子。
这在东陵人看来是个好事,说明人家重视我们。
只是听在商静他们耳朵里,简直惊恐。
这是怕殿下不死吗?
而这个谣言本来只是那么一说,可渐渐的就发现是愈演愈烈。
还有人说等来年大秦大皇子册立太子的时候,松山王也要派人去观礼的云云。
这要是不知道有人背后故意使坏就见了鬼。
下午时候,大皇子与众人一处说话,就提起这事:“不必紧张。咱们朝中如今没有太子并不是秘密。大概背后之人也知道我不可能是太子。故意传这话,无非是为了动摇你我的心智。也为了等我回去后,叫朝中多一些乱子。定是苍擎王的手笔。此时你我更不能自乱阵脚。”
道理是对的,只是陛下本就对大皇子猜忌。这话将来回去,那不是欲加之罪?
这天下多少人死于一个莫须有啊?
商静叹口气,也只能沉默。至少先把手头上的差事办好吧。
各国之间,互相都有探子,但是消息也不是一下子就能传回去的。
京城这边,皇后在宫中坐镇,此时,她正听着楚渠回话。
“陈婕妤到底年轻,先前被贵妃磋磨的厉害。如今怀孕了,自认是翻了身。娘娘的话,一时半会怕是听不进去。娘娘也不要着急,总有一日,她会明白,仅仅是陛下的宠爱,不足以叫她安稳。”
皇后冷笑一声:“本宫不急,贵妃该急了吧?她费尽心机推上去一个向才人,陛下宠幸过几次,就丢在一边。反倒是她自己此番都不能跟去北山。陈婕妤这一胎,怕是叫她夜不能寐了。”
“娘娘说的是,明年就该有人上书立太子了。这时候陈婕妤生下皇子的话,真是好时候啊。”楚渠笑道。
“是好时候,极好的时候。大皇子立功回来,本宫也会为他求赏。不过也不必本宫费心,陛下自己,也会给他爵位的。”
“那云贵妃娘娘,可更睡不着了。”楚渠赔笑。
皇后也笑了:“东宫这几日如何?”
“回娘娘,两位小公子极好,大公子如今也能吃多了。二公子更加健壮。一天一个样呢。太子妃娘娘的身子也渐渐好起来了。奴婢瞧着,比之前可精神多了。”楚渠道。
“那就好。她也该明白过来了。”皇后淡淡的。
贵妃确实不满陈婕妤,也确实为自己如今宠爱稀薄难过。
可她却与皇后不同,她心里,是有一条截然相反的路想走的。
当然,这都是后话。
北山行宫中,沈昳后悔的要命。瞎玩儿这几下,腰酸背痛腿抽筋。这辈子都没这么酸痛过。
真是捡起来就玩儿,玩完了就废了。
闭着眼,由着丫头揉捏,她一句话也不想说。
阮英招就憋笑:“丫头力气够不够?要不为夫来?”
沈昳睁眼,眼神如刀一般刺过去。
阮英招没事,行宫里的宫女吓得跪地上了。
沈昳……更糟心了。
阮英招笑着挥手叫人出去,他亲自上手给沈昳揉腿:“白天那英姿飒爽呢?”
沈昳不理会,只是抬起腿,由着他揉。
今天不揉,明天就起不来,骤然活动量大,真是找死。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大概累狠了,就这么酸着痛着,还就睡着了……
第0254章 风云突变
狩猎期间,一切还算平顺。
不过,东陵的消息传回来之后,陛下果然是不高兴的。
倒是也没有如今就对大皇子做什么,只是皇帝听了那些话,心里膈应是无法避免。
东陵也有好消息,松山王很乐意跟大秦合作。
他们国内这无止境的内耗时间久了,势必出大事。
因为这层关系,所以合作谈的很是顺利。
等到陛下起驾回宫的时候,东陵基本也定下了合作的要领。
狩猎这半个月果然是将怡康侯府老太太过世的事冲的没人记得了。
阮英招和沈昳回府后,也不继续戴孝。
只是日常穿戴素一点就算是守孝了。
这段时间以来,东陵的信件是一天一封的送进京城。有大皇子派人送的,也有东陵的探子送的。
形势可以说是很好。
可松山王寻求帮助的同时,苍擎王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他们两个人本来就是势均力敌,没法将对方灭了,才不得不求外援。
如今大秦显然是站在了松山王这边,苍擎王不可能不着急。
于是,谁也不知道的时候,他秘密前往北狄。
几乎是同一时间,北狄那位来过大秦的答答王传出死讯,对外说是急病而亡。
可皇家的急病而亡最不可信。
答答王一死,北狄王庭瞬间就陷入动乱。
他虽然不是北狄汗王,却是汗王最忠心的臣子。手握重兵。
如今他一死,如果北狄王庭不能迅速稳住局面,他们只怕也得内战。
消息信件雪片一般飞向紫宸宫。
大秦不得赶紧部署北边边防。
也是这时候,楚黎上书,求回西北前线。
他求的时机挺好,不过他可以走,他的妻儿不能走。
这是惯例,楚家手握兵权,压着人也是正常的。
阮環万般不舍,也只能点头。
“夫君去吧,不管去多远,我就在这里。孩子也在这里。”阮環摸摸肚子:“还有这一个。”
她才知道自己又怀孕,还没对外说呢。
“是我对不住娘子。”楚黎拉着她的手叹气。
其实他们两个人都后悔当初为了喜欢对方那么执着。
喜欢对方的心,依旧没变化。只是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
分别叫两个人都伤心,又怕害了彼此家族。
只是当时年轻,一门心思只有对方……
如今想来,爹娘那无奈的眼神和一声声叹息都是洞察今日啊。
可,喜欢对方又有什么错呢?
所以后悔,也不过是想如果没有我,他可以过的更好罢了。
阮環在第三日,出城送走了楚黎。
回城的时候,就见沈昳站在街角。
她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想你如今心情应该沉重。”沈昳拉她的手:“陛下没有明旨,大家不敢来送。但是一位将军回战场,总该有人送的。”
也是这时候,城外不远处,阮英招和凌泉坐在马上。
见了楚黎一行人,便下了马。
他没有什么寒暄,只是拿着一坛酒,倒了几碗:“是来送送你。”
楚黎笑起来:“好!”
酒是烈酒,话却无需多说。
归根结底,他们不算什么特别好的朋友。甚至也不过是互相欣赏。
可这样的友谊也难得。
你落寞的时候,他也不会疏远你。你辉煌的时候,他也不会贴上来。
阮英招是为人不齿的私生子的时候,楚黎没有疏远。
楚黎是闲置的落魄将军时候,阮英招也没有疏远。
这样,就足以干三碗了。
喝完了酒,正是旭日东升,阮英招目送楚黎一行人远走。
从始至终,连一句保重都没有说。
沈昳这边也是一样,她也没有安慰什么,只是告诉阮環,我在这里。
阮環满眼的泪,终究控制住了没有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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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一旦要失控,就真的控制不住。
答答王的死,对大秦来说绝非好事。
北狄王庭一旦崩乱,绝对有人要对大秦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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