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大师对她有再造之恩……
“可是,倾倾,夜里很凉,蚊虫也很多,你会很难受的。”
叶南倾垂眸,眼底闪过一抹痛色。
可是有些事情她不确定的话,会更难受。
就好比,她还是不能确定顾肆寒是不是因为忘记了上一世的事情所以才不记得自己找过元贞大师。
不排除这种可能。
如果真的是顾肆寒以某种代价换回了她的重来一次,那她一定要知道他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
比起自己的死亡,她现在更怕顾肆寒忽然就从她身边消失了。
尤其是随着越来越长久的相处,她对他越来越夜深的感情促使她不得不去忧虑这件事。
顾肆寒把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喂她喝了一口水,又试了试她的手温,“倾倾,不要强撑,不行我们就回去。”
叶南倾柔声道:“放心,我不傻。”
这一夜属实难熬。
第二天,山林里响起鸟鸣,雨露的湿意袭来,叶南倾仍不觉得困倦,双眸虔诚地盯着庙门,期待着有人从里面打开它。
她清楚地知道,大师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所以不敢有丝毫懈怠。
她始终记得第一次来找大师时,大师一语道破她的出处:“你是重生之人,是这个世界的幸运儿。”
叶南倾思索间,门从里面被打开。
“倾倾!元贞大师出来了!”顾肆寒比她还激动。
太好了。
他的倾倾不用再苦苦等待,不用再受这种莫名其妙的苦了!
该死的元贞!
如果不是看在他对老爷子有恩的份上,他一定拆了他的破庙!
第630章不是他
“元贞大师……”叶南倾连忙从地上站起来。
膝盖碎裂般的剧痛袭来,身子差点站不稳。
“倾倾!”顾肆寒眼疾手快地扶她。
昨天吹了一夜的冷风,哪怕顾肆寒在一旁为她尽力遮挡,想尽办法为她取暖,但她还是感染了风寒,头重脚轻。
叶南倾顾不得自己身体的不适,努力眨了眨眼睛,使视线清明起来。
她一脸虔诚地看向眼前穿着灰布僧袍的元贞大师。
“大师,我有一惑,求您帮我解惑!”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重生。
她一定要知道其中的缘由,才好心安理得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元贞大师沉重地叹息一声,看着她,“你这是何必呢?”
明明有幸能重来,就该安安稳稳地过好这一世才对。
“刨根问底,不见得对你有好处。”
叶南倾眼眸沉了沉,“我只想知道,到底是不是他?”
她话没说全,但彼此心知肚明,这个“他”指的是谁。
元贞长叹一口气,“你跟我来吧。”
顾肆寒闻言也要跟上去,却又听元贞大师淡淡道:
“你就不要来了,她一个人来即可。”
叶南倾转身捏了捏顾肆寒的手,目光柔和地看向他,“肆寒,在外面等等我就好,很快的。”
顾肆寒欲言又止,怕自己的坚持会让叶南倾失去这个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便乖乖地退到了一边。
归隐寺从外面看起来无比简陋,里面亦是如此。
但是因为有僧人每天打扫,破败之余,目光所见之处却干净得一尘不染。
走进去以后,淡淡的禅香味袭来,让人闻了只觉得心神瞬间宁静下来。
大师先是在佛像前虔诚地跪下,磕了几个头。
叶南倾便也学着他的样子照做了。
随后她跟着大师进了一处简陋的茶室。
两人面对面席地而坐。
叶南倾先是双手合十拜谢,“得知我的重生跟大师您有关系,小辈十分感谢,会铭记在心。”
对方面无表情地给她倒了一杯茶,“不是他。”
他现在回答的,是刚才她在门口问的那个问题。
闻言,叶南倾怔了怔。
不是顾肆寒以代价换的她重生?
心中悬着的一颗石头,瞬间落下。
不是他就好。
“那大师可以告诉我,这付出代价之人到底是谁吗?”
“无可奉告。”
淡淡的四个字,让叶南倾噎住。
元贞看了她一眼,“那个人,不让我告知与你。”
——
她一夜虔诚的跪求,换来了这简短的三个字。
“不是他。”
足矣。
从归隐寺出来,叶南倾眉眼间终于多了几分轻快之意。
“看来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顾肆寒看见这样的她,虽然不知道丫头求的到底是什么,但是一颗心也跟着扬起来。
“是啊。”叶南倾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
而且,元贞大师最后还好心告诉她,说她的阿肆这辈子气运很好,会一辈子平安顺遂。
看来,上辈子他那么惨,纯粹是因为她。
只要她改变了,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她的阿肆了。
顾肆寒在她身前蹲下。
“干什么?”
“上来。”顾肆寒不由分说道,“你腿不疼啊?”
“疼。”
“疼就由我来背你。”
“好。”
叶南倾趴在他宽厚的背上,感受着他平稳的步伐,又听见他说:“倾倾,你跟大师求的,不会是我们的姻缘吧?”
“你猜。”
“一定是。”
叶南倾笑了两下,“你说是就是咯。”
“倾倾,你告诉我呗,我们以后会幸福吗?”
“这个不能说。”
“为什么?”
“大师说这个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我知道了。”顾肆寒会心一笑。
“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但我不说,因为我要我们一直幸福。”
“……”
顾肆寒没有直接送她回家,而是带她去了医院。
“你的膝盖得要检查一下我才放心,要是旧伤复发就麻烦了。”
她的确感觉到了膝盖隐隐的不适,便没有拒绝。
当年她两次腿部受重伤都是裴南湛亲自给她治疗的,所以对于她的情况,他再清楚不过。
第一医院。
裴南湛干脆利落地给她做了检查。
“没什么问题,我开点中药,对旧伤恢复有好处的,回去按时吃。”
“你现在都开始研究中医了?”叶南倾随口问。
裴南湛眸色沉了沉,淡声道:“中医很多调理的方子都有可取之处,多研究这些,总是没有坏处的。”
“调理?”叶南倾挑起,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时念那弱不禁风的身板。
时念经历过无数次的大伤小伤、一次流产、又经历过一次差点要了她命的车祸,在国外那些年更是拼尽全力才勉强养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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