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琣端着步子走过来的时候恰好听到这番话,于是不动声色地说了句:“南倾,那他们说你国画水平跟夜染有的一拼这件事……也是真的吗?”
为了不显露出自己明显的目的性,封琣又叹一声,故作羡慕道:“南倾,你钢琴国画两手抓还能做到这么极致?平时都是怎么分配精力的,我想讨教一下。”
她深信,叶南倾只是侥幸弹得出一手好钢琴。
在国画方面,叶南倾不过就是一个凭着关系刚拜入范言师下的籍籍无名之辈!
刚才那些对叶南倾的表现叹为观止的观众闻言纷纷围了过来。
“我挺好奇的,南倾小姐在国画方面有没有什么代表作呢?”
“说来听听呗,南倾小姐在钢琴方面这么有建树,想必国画自然也不差吧?”
闻言,仲桂芝脸色白了几分。
叶南倾在国画方面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出名的作品的,不然她肯定有所耳闻。
仲桂芝张了张嘴,试图打圆场。
毕竟,叶南倾水深火热,她脸上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却没想到叶南倾先她一步开口:“在国画方面,我倒是钻研了两年……”
“两年?”
众人面面相觑。
国画博大精深,不少国画大师都是从年幼时期就开始深入钻研,到了老年才算是有所建树。
包括范言这样的国画大师,也是三十岁才成名,在众多国画学者中脱颖而出。
而两年的时间,恐怕只够入门的。
封琣更是一记似笑非笑的眼神扫向叶南倾,“所以你只是接触了国画两年,就自称可以跟夜染相提并论了吗?”
叶南倾:“……”
她想,这传谣的始作俑者怕是不用再查了。
封琣又说话了,“夜染国画技巧成熟,画工精湛,少说也有三十岁,两年的时间,应该连夜染的脚尖都够不上吧?”
众人对封琣的话表示认可,再看向叶南倾的目光多了几分嘲笑。
这个顾少夫人年纪小,果然还是太单纯了些,对自己能力的理解有偏差。
就在这时,范言跟朱老一边扭打着一边挤到叶南倾面前了。
围观的人看见是两位国画大佬,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朱老擒住范言,对叶南倾道:“南倾啊,我给你把这个糟老头逮过来了,我就确认一件事,这个老家伙到底有没有不要脸地跟你解除师徒关系?”
范言一脸无辜,“我都说了这是假的!假的!你怎么不信呢?”
范言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奶奶的,要是让他知道这话是谁传出来的,他非得把那人活剥了不可!
叶南倾上前去将两位老头拉开,又坦然看向朱会长,“没有这回事,都是乱传出来的假消息而已。”
朱会长紧拧的眉这才舒展开,冷哼一声道:“他要是跟你解除师徒关系,你就来找我知道不?”
“他不要你我要你,我收你做徒弟!”
朱会长坚定有力的发言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众人集体石化!
朱会长居然也愿意收叶南倾做徒弟?
封琣直接惊讶出声:“朱会长,您没开玩笑吧?您愿意收叶南倾为徒?”
叶南倾是何德何能啊?
朱会长听得出这个女人话里对叶南倾的不屑和鄙夷,立马一记眼神瞪过去,怒道:“我为什么不愿意收她?她可是夜染!”
“我要收她为徒,还得看她愿不愿意拜我为师呢!”
第540章已是三生有幸,谈何指教?
“叶南倾居然是夜染?”
谁能想到,那个一幅画能卖到过亿高价的国画大师,会是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丫头?
封琣瞠目结舌!
胳膊给人从后面狠狠揪了一下。
封琣扭过头,对上同样惊疑未定的萧玥。
萧玥疯狂使眼色,“她、她真的是夜染?”
封琣原本是半信半疑的,可脑中快速闪过什么。
当初叶南倾在国画大赛现场宣称自己是评委,后来又顺利地进了现场,还有朱会长亲自来接她……
她不联想到叶南倾是夜染这件事的时候还好,可一旦想到这点上……
所有的所有,都指向一个事实。
叶南倾居然真他妈是夜染!
这会儿,封琣想起自己刚才说夜染少说也有三十多岁,突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而她所谓的将叶南倾捧至高处而后摔她个粉身碎骨的想法,在叶南倾作为夜染的真实身份面前,成了彻底的笑话!
原来叶南倾本身就在高处,不用她虚捧。
封琣脸色泛白,心脏像是被锥子狠狠刺了一下,痛苦不堪。
叶南倾坦然迎着众人或惊艳或不可思议的目光,朝着封琣的方向看去一眼,目光玩味中带着嘲弄和可怜,那个眼神仿佛就是在看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
封琣面上不显山露水,暗地里咬碎了一口银牙,转身离去的时候带走一阵强风。
唐卓来得晚,听见宾客们讨论叶南倾是夜染这件事,镜片下的眼睛闪过一抹讶异的光,但很快就恢复平静。
他对这件事接受度良好。
南倾小姐越优秀,南倾小姐跟肆爷就越是旗鼓相当,不用再遭受有心之人的非议。
他乐见其成。
唐卓扶了扶眼睛,凑到顾肆寒身边,“肆爷,背后散播谣言的人找到了。”
“谁?”
“封小姐。”
“……”
叶南倾被簇拥着完全抽不开身。
作为夜染,她的画作在京都贵族圈中是最受欢迎的。
那些热衷于收藏她画作的人见到夜染本人,纷纷想要跟她说上两句话。
叶南倾知道今天来给老太太贺寿的宾客中不缺跟顾家交好之人,所以她都耐心打招呼,有问必答,表现得客气周到,丝毫没有因为夜染的身份而摆架子。
等到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叶南倾松懈片刻,余光看见不远处含笑看她的人,眼睛蓦地一亮,“肆寒……”
顾肆寒走过来,自然地牵起她的一只手,放在掌心揉了揉,一向冰冷的眉眼如春风化暖,“表现得不错。”
叶南倾眼角弯了下,“第一次当顾少夫人,有做的不恰当的地方,顾先生尽管指教。”
顾肆寒顺势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低头吻了吻少女柔软的长发,继续薄唇向下,在她温声道:“已是三生有幸,谈何指教?”
他偏冷的声线此刻添了几分低沉柔和,沉醉怡人。
叶南倾头重脚轻,心脏一颤,被他轻握的不自觉挠了挠他的掌心。
直到不远处一声女人的尖叫传进耳里,叶南倾神志突然清醒!
众宾客也都听到了这一声异样,纷纷往声源处涌去。
只见两个女人摔倒在楼梯台阶之下,其中一人脑部流出的血淌在白色瓷砖地板上,略有些刺眼,另一人似乎也陷入了昏迷,一动不动。
“啊!有人摔倒了!”看清楚这一幕的贵妇们发出刺耳的尖叫。
不明所以的人还在源源不断往那边涌去。
“时念!”
两道声线截然不同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从截然不同的方向朝着事发地冲了过去。
战北冥先抵达,将头部重伤的女人从地上抱起来,拔腿就往外狂奔。
裴南湛后一步到,望着战北冥离开的背影发了片刻的愣,低头看见地上另一个女人露出的半张脸,眸中掠过一丝诧异。
“沈柔?”
他犹豫片刻,蹲身把沈柔从地上抱起来,往同一方向跑去。
叶南倾匆匆找到唐卓,“开车,跟我去医院。”
唐卓视线下意识看了顾肆寒一眼,见他点头,立即带路来到停车的地方。
三人迅速钻进车内。
“时念伤得不轻。”叶南倾想着刚才看到的触目惊心的一幕,心脏狂跳。
顾肆寒视线落到她脸上,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担心一个女人,只低声安慰:“会没事的。”
叶南倾垂眸,眼眶红红,安慰自己似的点了点头,“嗯。”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时念会跟沈柔会一起从楼梯上摔下来。
两个人发生了争执?
她咬了咬唇,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紧紧抓住顾肆寒的手,“肆寒,监控!现在能让人调到监控吗?”
顾肆寒了然,点头,很快的一通电话打过去,将事情交代清楚。
挂了电话,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指腹抚了抚她的手背,“那边说,会立刻把现场的监控资料发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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