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岑风如果贸贸然告诉法厄斯那只雌虫崽子可能是韦瑟上将丢失的幼子,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他的脑子进虫屎了。
第二,他活腻了。
这件事绝不能由许岑风说出口,他只能慢慢引导法厄斯,想办法让对方去发现。
佐格就是个很好的引子。
许岑风状似不经意问道:“佐格就没有什么亲兄弟吗?”
法厄斯随口应了一声:“嗯,就他一个。”
许岑风心想看来法厄斯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我还以为韦瑟上将会多生几个,原来只有一个。”
法厄斯闻言终于想起了什么事,不太确定的道:“佐格应该还有个亲生弟弟,不过十几年前好像就夭折了。”
许岑风:“多少年前?”
法厄斯干脆利落道:“忘了。”
许岑风:“……”
好吧。
许岑风合上书本,准备从地上起身,然而却猝不及防被法厄斯拉了回去,他下意识看向对方,目光透出疑惑:“怎么了?”
法厄斯发现了,许岑风总是三句话不离虫崽子,意味深长道:“你今天在医院看见了海特吗?”
许岑风不明所以:“看见了。”
法厄斯勾唇问道:“有什么感想?”
许岑风闻言好似明白了什么,他抬眼看向法厄斯,却只说了一句话:“你不会变得和他一样的。”
法厄斯一愣。
许岑风伸手摸了摸法厄斯的脸,目光温柔,与他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挨着鼻尖,神色认真道:“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以后如果我们有了虫崽,我也会对他很好很好,你的下场不会和海特一样……”
法厄斯闻言呼吸乱了一瞬,他目光紧盯着许岑风,呼吸交融在一起,连带着房间里的温度都在逐渐升高,低哑出声:“许岑风……”
许岑风:“嗯?”
法厄斯问:“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他总觉得对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许岑风闻言静默了一瞬:“可能吧……”
但那个结局并不好,那个故事也不值得称颂,所以他们都付出了死亡的代价。
不知不觉间,法厄斯已经将许岑风压在了地毯上,他跨坐在雄虫腰间,然后一颗一颗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衬衫扣子,古铜色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看起来比以往更为健壮,不怀好意问道:“许岑风,来一次?”
法厄斯忽然很想和眼前这只雄虫亲密一下,说不清原因。
许岑风没料到他的举动,略有些诧异:“但你的虚弱期好像还没过?”
雌虫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强,法厄斯的生殖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除了有些虚,倒没别的后遗症。他俯身撑在许岑风身体上方,胸膛似有似无擦过对方的脸颊,漫不经心道:“嗯,还没过,但我想要怎么办?”
大餐已经送到了嘴边,好像没道理不吃?
许岑风只好吻了上去,他想翻身把法厄斯压在身下,却反被对方按住肩膀:“我想在上面。”
北部的雌虫和西部的雌虫都习惯在上面,区别在于前者是为了掌控,后者是为了雄虫能够更好的省力,虽然理念不同,但事实证明这两者并不冲突。
许岑风觉得自己也不算吃亏,只好同意。
第107章 帮他拿出来
北部虫族的肤色大多为古铜色,却不是因为太阳暴晒,而是因为他们的虫形外壳是纯黑色的。许岑风刚才坐在地毯上看书,上面刚好有科普照片,他看了解释才知道,原来北部是所有部族中战斗力最为强悍的一支派系——
这一点通过法厄斯的身形就能得知一二。
许岑风抬眼,仔细观察着面前这只雌虫的身形,对方古铜色的皮肤极富生命力,正随着呼吸起伏不定,汗水缓缓淌过线条分明的胸肌和腹肌,最后悄然隐入不见。
他大抵觉得胸口有些难受,不用许岑风过去帮忙亲吻,就已经自己动手解决了,只是力道粗鲁,这种拉扯只会带来疼痛和红肿。
教科书上说雌虫会用这种地方来哺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毕竟许岑风上辈子从来都没见过,但他观察得很细致,拿出了当年考试解题的专注。
法厄斯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腹肌,感觉好像凸起了一块地方。他已经虚得没了力气,视线恍惚地看向窗外,却发现太阳已经落山,外间是一片沉沉的暮色。
法厄斯的身形最后还是倒了下来,他无力趴在许岑风身上,气喘吁吁问道:“几点了?”
许岑风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晚上六点。”
法厄斯觉得已经够久了,他艰难从许岑风身上翻身趴到一旁,双腿都有些打颤,总觉得按照这种频率下去,他不怀虫崽子都不可能。
许岑风趁着法厄斯喘息的空荡,从抽屉里悄悄拿出一个助孕软塞,然后替对方塞了进去。而雌虫不知是不是因为后面已经麻木了,对此并没有任何感觉,趴着休息了一会儿才终于下床准备洗澡。
许岑风见他走路都有些打晃,出声询问道:“我帮你?”
法厄斯闻言背影一顿,却破天荒拒绝了:“不用。”
他语罢走进浴室,直接反手关上了门。
生性多疑的人都有一颗敏感的心,这句话放在虫身上也同样适用。法厄斯偶尔也会有别扭的时候,他发现许岑风的出现已经不知不觉改变了他生活中的太多事,无论是亲吻还是标记,亦或者拥抱共枕,放在以前都绝无可能发生,甚至就连洗澡这种小事,他都习惯了对方帮自己一起。
不应该。
这绝不应该。
法厄斯觉得这种“依赖”感就像毒品一样可怕,恐怖程度甚至不下于被雄虫深度标记,余生都必须依靠对方的信息素而活。
这只雄虫干嘛对自己这么好?
如果只是单纯滚床单,法厄斯应该不会思考这么复杂无解的问题,但许岑风的很多举动已经隐隐超出了床伴的范围。
法厄斯想得有些出神,花洒淋下的热水不仅没能让他的脑子清醒几分,反而越来越糊涂。但糊涂过后,他忽然意识到了身后传来的不对劲。
鉴于许岑风上次就有过前科,所以法厄斯很快明白了身后导致异样感的东西是什么,他面色一变,低低咒骂一声,艰难想拿出来,结果发现位置太深,根本没办法自己动手。
“该死!”
法厄斯恨恨发现自己最后还是得叫许岑风进来,他把浴室门拉开一条缝,却见雄虫正捡起地上的衣服套上,心想都他妈的要洗澡了还穿什么衣服,声音低沉道:“许岑风,你进来!”
法厄斯的语气明显带着不虞。
许岑风闻言还以为对方要打架,然而走进浴室一看,却见法厄斯正单膝跪在马桶盖上背对着自己,白色的洗浴泡沫零星落在后背,与古铜色的皮肤对比鲜明,因为身形微倾,精窄的腰身下压出了一抹性感的弧度。
许岑风还没意识到他想干嘛:“怎么了?”
法厄斯回头瞪了他一眼,有些气急败坏:“该死!谁让你又塞那种鬼东西的,快点给我拿出来!”
许岑风闻言这才意识到什么,只好挽起袖子,摸索着帮法厄斯拿出来。以前不止一次有人夸过他的手修长好看,指尖带着男生特有的骨节分明,却又兼具秀气,最适合弹钢琴,但现在……
“拿出来了。”
许岑风把湿漉漉的助孕软塞丢进了垃圾桶。
法厄斯闷哼出声,身形软了一下,在马桶上差点没跪住。许岑风见状眼疾手快捞住他,心中隐有无奈,在他耳畔低声问道:“我帮你洗?”
法厄斯不想摔个狗吃屎,只能被迫答应。许岑风于是搂着他在花洒下清洗一遍,又在浴缸里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澡,动作温柔而熟练,仿佛做过很多遍,连他哪里怕痒都知道。
法厄斯心头那种怪异的熟悉感又浮现了上来,他皱眉盯着许岑风:“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许岑风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法厄斯狐疑出声:“你以前给我洗过澡吗?”
许岑风顿了顿,仍是那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可能吧。”
上辈子洗过几次……
不过法厄斯那个时候受伤了,受伤的缘故甚至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法厄斯并不知道许岑风内心的想法,他见问不出什么来,也就没有再继续追究。
晚上临睡前,许岑风看见法厄斯走到阳台打了个电话,他隐隐约约听见对方吩咐一队士兵跟随佐格前去清剿兽潮,暗中保护他的安全,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回到房间。
许岑风问道:“你在和谁打电话?”
法厄斯却没打算细说,那个猜测毕竟只是他心里的怀疑而已,并不一定是真的,轻描淡写道:“部下,有一点军务要办。”
许岑风闻言没再问什么了,他拉了拉被子,准备睡觉,然而法厄斯却忽然在黑暗中看向他,没头没脑吐出了一句话:“其实我也不喜欢耶尼亚。”
许岑风:“什么?”
法厄斯也有话说一半故意吊人胃口的毛病:“没什么,睡觉吧。”
许岑风对此倒是不感觉意外,法厄和耶尼亚虽然是同族兄弟,但更多的还是上下级的关系,其中甚至牵扯到一点微妙的竞争,法厄斯这个狗脾气显然不可能会喜欢上对方。
许岑风晚上睡觉本来就容易做梦,再加上法厄斯临睡前又提了一句“耶尼亚”,他不出意料又梦到了一些有关前世的事——
那场将霍斯堡搅得天翻地覆的兵变。
许岑风其实并没有牵扯其中,他多数情况下都是闭门不出的,尽管那个时候法厄斯已经允许他带着护卫出去上街转转,但许岑风从骨子里讨厌虫族这个地方,自然也就不可能有心情去欣赏这片终年寒冷的土地。
那场兵变在他浑然不知的时候发生,在结束的时候却又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许岑风不知道具体经过,他只知道城内发生了一场血战,法厄斯带兵九死一生夺回了霍斯堡的掌控权,而耶尼亚则趁乱逃离,被法厄斯下令全城搜捕。
听说数千精锐部队几乎把霍斯堡翻了个底朝天,接连搜寻许久也没找到耶尼亚的踪迹,最后终于逼出这条丧家之犬,却是在法厄斯的住宅里。
许岑风每每想起那一幕,都不得不佩服耶尼亚的胆大心细,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法厄斯为了稳定局面几乎住在了军部,好几天都没回家休息,全城搜捕的时候,谁也没想到耶尼亚会躲进法厄斯的家中。
那可真是个安全的地方,除了几名不常出现的仆从,就只有一只看似弱不禁风但据说法厄斯十分疼爱的雄虫。
耶尼亚被搜寻队伍发现的那天,他直接挟持了许岑风。
“都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耶尼亚经过几天的躲藏,早已狼狈的不像话,他用手臂勒住许岑风的脖颈,右手持枪抵住他的脑袋,力道又狠又紧,像是攥紧了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门口站着一队士兵,黑压压的枪口齐齐对准耶尼亚,打算一有不对就立刻将他击毙。法厄斯站在队伍最前方,见状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他不紧不慢把玩着手里的枪支,甚至还轻笑了一声:“一只雄虫而已,你要杀就杀吧。”
他总是那么毒舌,语气夹杂着淡淡的讥讽:“耶尼亚,你的脑子一定进了虫屎,否则怎么会想用一只雄虫来威胁我?”
许岑风也觉得耶尼亚挟持错了人,他闭目平静出声,丝毫没有感受到死亡的威胁,甚至有些希望自己被一枪打死:“他不会管我的,你还是投降吧。”
他只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而已,耶尼亚用他去威胁法厄斯,不是太可笑了吗?
“投降?不,我怎么可能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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