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恒都盛产玉石,又被称作玉都,就连城门口摆放的狮子都是用美玉雕就。
弦月绕着玉狮子瞧了瞧,以她多年戴玉的经验来看,这两块人高的大玉绝对是无价之宝,就算是随便磕一小块下来做个戒指耳环都能值个几十两银子。
“这么大的狮子,光是从矿洞里开采出来,雕刻成型,估计都要花费几十年吧,他们竟然就摆放在城门口。”
弦月忍不住啧啧称奇。玉石值钱,属于是奢侈品,就是因为其制作过程极为复杂。首先需得先进山开矿,将原石开采出来后,再用牛皮绳混合着解石沙进行解石、切割、雕琢、抛光等等,一套完整的流程下来,就算是一块小小的玉佩,少说也要一年半载才能够放到市面上进行售卖,更别说这么大的两个玉狮子了。弦月还记得曾经见过的一个半人高的玉屏风,据说是九个玉匠花了五十年时间才雕刻而成的。
想到这些,弦月不禁怀疑这真的是玉做的狮子吗?还是说他们掌握了什么快速雕琢玉器的新工艺?
一行人走进城里,弦月发现还不止是玉狮子,他们这儿连街道上铺的地砖都是玉石做的,周边人家住的都是雕龙画凤的大宅子,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大多穿着绫罗绸缎,身上穿金戴银,看着十分富贵。
“风恒都这儿的人可真有钱!”展靖川望着一旁花五两银子买一个包子的人,一边感叹一边忧愁,“以我的食量,想要在这儿吃饱怕是要花个几千两银子。”
“没钱就赚,大不了咱们也去卖包子。”成元保会做包子,也做过多年生意,他并不觉得这有多难的。
弦月也觉得是,没钱就赚,总不会饿死的,不过比起赚钱,还是先找人了解了解这边的风土人情吧,她对这儿可太好奇了!
弦月的视线已经寻觅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是一个坐在路边晒太阳的老头,据她以往打探消息的经验,老头老太太是最喜欢与人闲聊的,就算是面对陌生人,他们也能聊的十分起劲。
果然,他们一靠过去,还未来得及开口,老头就好奇问了问成元保脖颈上的肉瘤。
借着瘤子,他们很快就聊上了,不多久,话题就从瘤子聊到了五两银子一个的包子上。
“大家伙有了钱,都大方了,什么东西都只买最贵的,有些商家叫价便宜了,反而让人觉得是在看不起他。”
“你们怎么会这么有钱?”
“玉都玉都,当然是靠卖玉呀。”老头说的理所当然,“黄金有价玉无价,玉可辟邪、挡灾,还能养人、驱邪,是其他什么东西都比不上的。”
“可是据我所知,玉石的产量是很低的。”弦月将自己所知道的流程说了说。开矿费人费力,解石和雕刻也费人费力,稍有一点差池就要重头来过。
“那是因为我们不用人去开矿、解石,而是用僵尸。”
“僵尸!”弦月几人全都惊了。
僵尸是鬼怪的一种,通常是由死尸尸变而成的,据说尸变之后还会咬人吸血。
老头摆摆手,“我们这儿的僵尸由朝廷掌控,从来没有僵尸伤人的事情发生。”
风恒都以前也全是靠着人力开采雕刻玉石,每年都有许多矿工因挖矿而丧生。三十年前,新皇登基不久,接连发生了几次矿难,死伤了几百名矿工,皇上为了解决这个隐患,从外请来了一个道长,让道长施法将所有死去的矿工炼制成了僵尸。
僵尸肢体僵硬,力大无穷,刀枪不入,不用吃也不用睡,每天只需要晒晒月光便就可以了。由他们继续来开矿,解石,省时又省力,还不用害怕遭遇矿难,人们只需要负责更为精细的雕琢和抛光,那之后,风恒都的玉石产业便一骑绝尘,带富了所有人。
“皇上为什么会想到用僵尸来挖矿呢?”弦月还是不解,一般人不可能会想到用僵尸吧。
“估计又是皇后娘娘给他托的梦吧,早前皇上能找到令人断肢重生的三叶树,也多亏了皇后娘娘托梦。”
“断肢还能重新长出来?”弦月几人越听越觉得惊奇,叶正文作为个半吊子大夫,听了更是直呼不可能,人身上只有指甲和头发断了能够重新长出来,没听说过四肢断了还能够重新长出来的。
“我骗你做甚,不信你们看。”老头掀起裤腿,只见他膝盖处留有一道白白的疤,“我这条腿就是服用三叶树后重新长出来的。”
三十多年前,这儿发生了一场瘟疫,染疫者身上会长出红斑,继而皮肤变得麻木,肌肉开始萎缩,四肢也会慢慢溃烂,到最后,身上的毛发,头发、眉毛也会全部脱落,容貌变得畸形,鼻歪眼斜,直到死亡。
老头曾是个玉雕师,感染疫症后,一条腿便就不灵了,不过半年时间,脚掌上就溃烂出了一个大洞,大洞慢慢扩张,一直从脚掌烂到了大腿。
“要不是沾皇上的光,治好了疫症,我估计早就死了。”老头现在说来还心有余悸。
他们现在这个皇帝不是正统出身,早前和他一样也是个玉雕师,是被疠风女传染的疠风,疠风病就是当时所流行的瘟疫。
这事说来话长了。老头清了清嗓子。
疠风病传播速度不快,发病也慢,传染上了也不会立即死亡,所以初期患者只要隐瞒得当,压根不会被人发现。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坊间突然开始流传起一个传闻,说是疠风这病起源于女子,女子犯病初期,可以通过与人行房,将身上病气传给男子,以此治愈自己身上的疠风。
许多人都相信了这个法子,一些女病人为了活命,便故意隐瞒住病情,出外去勾搭男子与之交欢。
感染他的女人是他作坊隔壁的人家。那年他刚刚满三十岁,用积攒多年的银钱与几个师兄弟合伙开了个雕刻玉石的作坊。
玉石料子贵,为防止贼偷,每天都要人在作坊里守着。
那天轮到他和大师兄一块儿守夜,他守上半夜,师兄守下半夜。他刚从厨房端出几盘夜宵出来,还没来得及动筷子,大门口突然传来了几声轻轻地敲门声。
他透过门缝看了一眼,是隔壁的一个小娘子。
小娘子才嫁过来一年,成婚那日,他和师兄弟几个还一起去蹭了杯喜酒喝。
见是熟人,他便放心打开了门,且问她大晚上的有什么事情?
小娘子说:“我想做件东西,来问问价钱。”
他还挺纳闷,什么东西值得她大晚上跑一趟?明儿个说不成吗?
“不成。人多了我怕羞。”
小娘子说得羞涩,引得他愈发好奇,便将她请进了门。
灯光下,小娘子姣好的面容显得既娇且媚,他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且问她究竟想做什么?
小娘子看了看周围,羞羞切切地说:“我想做一根玉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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